夏日的雨水,來得快去得也快。
此時的玻璃房,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得見。茉莉如同被去了脊梁骨一般,整個人垮了下來。原本整潔的頭發此刻凌地耷拉在額前,服也皺地裹在上,像是隨意被一團又展開的破布。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與絕緣,沉浸在自己那片荒蕪的世界里,臉上寫滿了絕,
小六與宋卿目匯,短暫對視后,宋卿滿臉無奈,緩緩點了點頭。小六本該滿心歡喜,可著眼前的茉莉,的心卻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
暗自思忖,若能一直失憶,或許于而言亦是一種解。思及此,小六忍不住再次輕聲問道:“茉莉,你還好嗎?”
茉莉聽到聲音后抬眸與對視,目冷淡而疏離:“謝謝你救了我。”的嗓音如往日般清澈。小六看著,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覺得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一時間,氣氛陷了尷尬的死寂。
宋卿那溫潤如玉的面龐閃過一難,他抬手撓了撓頭,轉而面向茉莉輕聲說道:“你如今雖已恢復記憶,可仍未全然康復。小六,”他看向小六,繼而道,“你扶回屋,我再為細細檢查一番。”
“不必了。”茉莉當即拒絕。說罷,便自顧自地朝著屋里走去,小六與宋清只能眼睜睜著那略顯孤單的背影慢慢遠去。
小六對著那背影喃喃低語:“究竟遭遇了什麼?”
宋清無奈嘆息,緩緩搖頭,語氣滿是惋惜:“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得提醒你,從現在的緒來看,況不太妙,似乎有什麼心結郁積于心。你得多留意的一舉一,一言一行,不可有毫懈怠。”
小六神凝重,微微點頭,目始終鎖茉莉離去的方向,心中憂慮更甚。
茉莉回到房間后,第一件事便是進了衛生間。看著鏡中明眸皓齒,如凝脂的自己,一時有些恍惚,思緒瞬間飄遠,竟一時晃了神。
難以相信此生還有機會重回這世間。
的目緩緩下移,落在與臉上格格不的傷口上。纖手輕抬,緩緩撕開,只見一道蜿蜒如蛇、目驚心的傷口橫亙在臉頰,那傷口泛著微微的紅,周邊的還有些浮腫,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邊緣參差不齊,像是被某種銳利且暴的東西撕裂開過,在原本潔的面容上顯得格外猙獰。
即使心中已經做了準備,可當看到時,還是被驚得捂住了。
的臉,被毀了。
呆呆地凝視著這道傷口,眼神空而迷茫。微微抖,卻未發出一聲響,唯有那眼眸深,閃爍著哀傷、怨憤。終是按捺不住,悲痛如決堤洪水。俯向洗漱臺,放聲痛哭,聲嘶力竭。
姜普!梁聲平!姜百合!裴司真!他們害的好苦!!!
小六行至門口,便聽見屋那悲慟的哭聲,眸中的憐意稍縱即逝,繼而緩步。
良久,茉莉才從衛生間走出來。見床上之人,心中并無波瀾,似已早有預料。小六原本靜坐在床沿,見茉莉現,竟張的站了起來。
“我姜茉莉。”姜茉莉主開口。
并不是稀罕“姜”這個姓,而是想通過這個方式告訴自己,曾經過的苦難!
小六有些意外地看著,也做了自我介紹:“我小六,是薩蠟安島上的一名傭。一周前,我在海灘上撿到了你。”一邊做著自我介紹,一邊觀察著姜茉莉的神。
當聽到薩蠟安島時,的眼眸了一下。
小六試探道:“你聽過薩蠟安島”
姜茉莉對于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并沒有什麼好保留的,況且這在這在紅國也并非之事。微微頷首,輕聲說道:“聽過,薩拉安島是私人島嶼,不任何國家轄制。”
小六難抑心中激,追問道:“那你可知自己是如何來到此的?”
“漂流。”神黯然,不安垂下眸子,似又憶起那令人絕的場景!那些個海浪,最高掀起的時候足足有五六米,就像個皮球,在浪中來回翻滾,經歷了無數次的嗆水與窒息。
小六滿臉驚詫,凝視著:“你從紅國漂流而來?”
姜茉莉平靜回應:“嗯。”
“借助了什麼工?船、救生、皮筏艇?”小六急切地追問。
“都沒有,僅是孤一人在海上飄。”向小六,笑容中滿是悲戚:“聽起來難以置信,對吧?但我并未說謊,事實便是如此。”言至此,的眼眶漸漸泛紅,聲音也微微抖:“無數次,我都篤定自己要命喪黃泉,可上蒼卻又屢屢將我從死亡邊緣拉回。我獨自一人,在那一無際的大海上漂泊了兩天兩夜。”
小六見再次陷痛苦之中,安著:“茉莉,都過去了。”
過去了?姜茉莉自嘲一笑,心的絕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咚咚咚!”
正當小六還想再說些什麼時,的房門被敲響了。一臉局促地問道:“誰啊!”
宋卿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他急切道:“快開門!是我!”小六聞言,松了口氣,上前將門打開,剛要開口便被宋卿打斷:“快!趕把茉莉藏起來,二爺來了!”
“什麼!”小六面一白。忙拉起一旁姜茉莉代道:“茉莉,二爺來了!至于二爺是誰,等他走了我會告訴你。現在我們只有一個請求,就是你在這里千萬不要出聲,否則的話,不僅你活不了,我和宋醫生,同樣會沒命的!”
姜茉莉見二人如此張,想來這位“二爺”便是島嶼的主人了。頷首道:“放心吧,我不會出聲的。”宋卿與小六相視一眼,起走了出去。
姜茉莉看著二人漸漸遠去,蒼白的臉上浮出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