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高中好友終于又能聚上了。
“好久沒爬過這座山了,上一次爬還是小學時和家里人來的,”佟左仰頭往山頂的方向看去,“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爬到頂。”
林小然也順著佟左的視線看向山頂方向:“累了就坐纜車,我都好久沒爬山了。”
“外地人必來打卡景點,但本地人不來。”黎柯笑道,門口就有不人在拍照打卡。
付潘前一分鐘就被拉去幫人拍游客照了。
“他們兩怎麼還沒到,”石瓣仁的手指快速敲擊著手機,“我再催催他倆。”
“來了。”林小然指向遠遠正走過來的兩人。
吳霧和梁畢一前一后,距離不遠,卻沒走在一起。
“就等你倆了,速速速,上山!”石瓣仁走上前,催促著兩人。
兩人的步伐明顯加快了一些。
人齊,上山。
“你覺不覺得,那倆有點不對勁。”佟左了林小然,故意落后大部隊幾步,指向前面的某兩人,小聲說道。
吳霧和黎柯走在一起。
梁畢和付潘走得近。
石瓣仁在中間,兩邊橫跳。
大家有說有笑,和平常沒什麼區別。
但…………
林小然看著他們的背影,重重地點了點頭:“是有些不對勁。”
佟左從包里拿出一包糖,先分給了林小然,然后加快了一點腳步,沖前面喊道:“要不要吃糖?”
“1”
“1”
“1”
“1”
“1”
前面的五個人都停下了腳步,轉過來。
沒有人客氣。
佟左抓了一把給石瓣仁:“你去和黎柯分一下。”
“OK,謝啦。”石瓣仁轉頭塞了一半給黎柯。
前面的鋪墊,為的是這一刻,佟左順理章抓了一把給吳霧:“你去和梁畢分一下。”
吳霧故意認錯人,分給了付潘。
“我好像是付潘。”付潘失笑,指了指自己。
他也早發現了那兩人的一點微妙氛圍。
在好朋友間是藏不住的。
“你倆又鬧別扭了?”佟左笑著直接把糖放梁畢手上。
又,佟左用詞相當準確。
據所知,這兩人之前就鬧過兩三次別扭,但很快就能好。
石瓣仁起到一個潤油的作用,于是大家一直都能玩在一起。
石瓣仁突然掐了掐自己的人中,憤憤道:“我真的服了,他們倆這樣已經快兩個月了!救救我,救救我。”
“兩個月?!”
林小然和佟左異口同聲震驚道。
“這次我都不知道是咋了,他倆死活不說。”石瓣仁愁啊。
這兩人純純折磨他這個中間商啊。
兩人鬧別扭就算了,還時不時單獨約他出來蛐蛐對方。
但蛐蛐得都非常象,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就只能寄希于這次聚會了,說不定能有轉機。
“四位神通廣大的調解員,一定要把他倆治好。”石瓣仁雙手合十。
“警察來也調解不了。”吳霧看也沒看梁畢一眼。
梁畢悶哼一聲,也偏過了頭。
山繼續爬著,吳霧和梁畢走在最遠端。
兩人除了不和對方說話,若無其事地和大家閑聊、打鬧。
“臥槽。”
伴隨著罵聲的是撲通一聲。
撲倒在地的是吳霧。
他的手上沾滿了地上的沙石,嫌棄地拍掉。
“你沒事吧?”
離得最近的黎柯和林小然手把人扶起來。
“可惡啊,這路想謀害老子……”吳霧話音剛落,邁出去一步,又摔了下來。
好在黎柯和林小然還半扶著他,沒讓他又摔個狗吃屎。
就這一下,把腳踝崴到了。
“等一會,我得緩緩,有點不太妙。”他也顧不上地上臟,一屁坐在了臺階上,手著腳踝活了一下。
已經快到山頂了,看樣子他是爬不了了。
“你緩一緩,看看能不能走,等會下山搭纜車下去吧。”林小然拍了拍他肩膀,也找了個臺階坐下歇一歇。
過了好一會,他以為他又行了。
他站起來,邁了一小步。
“嘶——”
怎麼這麼痛。
坐纜車下山也得走到山頂,而原地回頭下山,路途更遙遠。
他突然有些進退兩難,還是忍一忍往上走吧。
他又嘗試上了一級臺階,“嘶——”。
死,快走啊,別痛了。
“上來。”
冷著臉的梁畢繞到了他下面,半蹲了下來。
“滾,要你管?”吳霧皺了皺眉,沒想到這貨怎麼會突然善心大發。
“腳還想要的話就上來,”梁畢冷聲道,“當還你一次。”
“還你爹!”吳霧突然應激,罵聲穿了山林,驚得幾只鳥撲通著翅膀飛走了。
另外幾個人看著兩人,不明所以,又不敢出聲。
“你們先走,順便解決點私人恩怨,我等會背他上山。”梁畢對他們說。
五個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糾結了一會,在石瓣仁的眼神示意下,走了。
“唉,你們…………”吳霧出爾康手。
留下了兩人解決私人恩怨。
這可能是一個契機。
“我自己能走。”吳霧一只腳著力,拖著另一只腳走。
“最好是把腳走廢,以后都別跳舞了。”梁畢看著他一瘸一拐地走,在一旁說風涼話。
跳舞人腳最重要,這句話說得卓有效,吳霧突然頓在原地。
“你,背我。”
吳霧食指指著梁畢,雙眼對上了他的眼神。
這次對視是兩人兩個多月來第一次正眼瞧對方。
梁畢張了張,想罵些什麼,最后什麼也沒說,把人背了起來。
兩人差不多高,一米八多,材也相似。
“你怎麼這麼重。”梁畢走了幾步,吐槽道。
吳霧:“是你虛!”
“我虛不虛你應該知道。”梁畢口而出。
氣氛一下子達到了冰點。
很好,梁畢的腳步頓了頓,說錯話了。
不就是睡了他兩次,至于嗎?
而且那天明明是他先睡的他好吧!
梁畢突然很想把人扔下山。
他在心里悄悄琢磨,失足把人扔下山會被判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