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悅和程知卓到家不久,周時新也回來了。
他是跑著進來的,進門的時候腳了下,幸好及時穩住子:“小悅,傷哪了?”
這還是周悅第一次看到他這麼慌的樣子。
的緒在程知卓的安下已經下去了,但一見到周時新,又崩不住了,哭腔也出來了:“爸,我沒事。”
周時新心都碎了。
他這兒,小時候就要強,很哭,長大之后緒就越來越穩定,現在都哭了,怎麼會沒事呢?
他輕輕拍背:“別怕別怕,爸爸在這,在這啊……”
程知卓輕嘆一聲,找到杯子,接了兩杯溫開水。
小半個小時后,父兩人都冷靜下來了。
“程隊,到底怎麼回事?還有小悅,你在店里好好的,那人怎麼就發神經來找你麻煩?”
程知卓將梁敏玲的事簡單提了提,周時新聽完大罵了一聲畜生。
知道梁敏玲最后把硫酸潑回那男的臉上時,周時新大呼痛快:“對待這種畜生,就該這麼治!”
程知卓道:“周小姐的直播間在同城里算是小有名氣,一個人在鋪子里,怕是——”
“放心放心,我早就有安排了。”
周時新從袋里拿出一張紙拍到桌上:“我辭職了,以后我坐店!”
周悅連忙展開來看,果然是辭職書!
“爸,你——”
“我兒都做老板了,我還去上什麼班啊?”周時新笑瞇瞇的,“其實我早就看我領導不順眼了,除了會噴人,指指點點,什麼都不會!”
周時新快五十歲了,再干十年就能退休了,他是廠里的技骨干,退休的時候除了退休金,廠里給的待遇一定不會差,可現在因為,他說辭職就辭職了!
周悅心里疚,又哭了。
周悅哭,周時新也崩不住。
父倆又痛哭了一頓。
程知卓又倒了兩杯溫開水,之后便到天井回避,等到聽不到哭聲了才進來:“周叔周悅,我隊里有急事,先回去。”
周時新推了推周悅:“小悅,程隊這次可是救了你的命,你快去送送人家。”
又對程知卓說:“程隊,你是小悅的救命恩人,就是我周家的恩人,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喝茶——我一定要好好謝你,也要好好謝你的父母,把你教得這麼好!”
周悅紅著臉:“爸,程隊救的是我又不是你,我會自己謝程隊。程隊我送你。”
程知卓幾乎是被周悅拽著出來的,一到外頭,周悅就松了手。
程知卓攥了攥手,剛才要是他反手握回去,會怎麼樣?
不行,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為。
“對不起,我爸他有些……瘋。”周悅不太好意思,“今天真是多謝你了,哪天你空了,我請你喝早茶。”
程知卓看著紅的臉,眼里裝滿笑意,他點頭:“我這周末有空,你也沒問題的話,那就約周末可以嗎?”
他明天參加消防大比拼,如果奪了冠,那周末的早茶就當是慶功宴,如果沒保住冠軍,那就當是安獎。
周悅沒有意見:“好。”
送走了程知卓,周悅就被周時新趕了上樓。
周時新也回了房間,很久之后,他長嘆了一聲。
今天是他疏忽,差點釀大錯,以后不會了。
周悅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里都是向紅明舉著硫酸追著自己潑的形,心跳得有些快,整個人有些渾渾噩噩,刷牙洗臉都是憑著本能。
直到在樓下看到餐桌旁的周時新,周悅的魂才全部歸位。
“早飯熱在鍋里,你稍微吃點再接著睡。”
周悅注意到爸穿了新服,頭發也打理過了,周悅好奇問了一:“爸你去哪里?”
周時新翻了個白眼:“我還能去哪?當然是回壽店上班啊!你該不會嫌你爸太老,不想收我吧?”
周悅這才想起周時新昨天已經辭了職,心里五味雜陳,趕搖頭:“以后壽店有我爸坐鎮,什麼牛頭馬面都不敢來了。”
父倆一起吃了早飯,一起出門。
隔壁李老太太正好牽著小孫出門,看到這父二人又一起出門,連忙把腳收回。
小孫卻是歡歡喜喜地打招呼:“姐姐早上好!”
李老太太將小孫一把,砰一聲關上門。
周時新故意大聲說:“菲菲,姐姐去上班了,晚上下班你過來玩啊!”
周悅原以為李老太太會大罵,但屋里沒有靜,反倒是菲菲小朋友的應聲:“好呀好呀!我和嫲嫲一起來!”
九點半的殯葬街一個人都沒有,周時新環顧一圈,問周悅每天這麼早過來,怕不怕。
“不怕。”周悅答完又搖頭,“現在有點怕。”
“沒事,以后爸爸先來,你十一點做好飯再過來。”
周時新到鋪子里走了一圈,出來后就改變了主意:“我買個小桌子放門外,買臺電磁爐,電飯鍋,早上來的時候順道買菜,中午就在這吃。”
之前周悅中午一般都是吃外賣,或者去街邊隨便吃個,能吃住家飯,當然好了。
高興地應了下來。
壽店一地的狼藉,是清理地上的碎玻璃就花了一個多小時。
樓梯上被硫酸腐蝕過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小窩,周悅拖了好幾遍,最后又用巾一點點去,總覺得還有硫酸味。
周時新則是清理完碎玻璃后,順手把門外那片空地給掃了,接著騎車去外頭買了電磁爐、電飯鍋和碗筷,食材等回來。
買回來之后就又忙活開了。
看著門外忙個不停的周時新,周悅輕輕舒出一口氣。
雖然問心無愧,但也真的怕像昨天那樣的無妄之災,而因為自己的模特份,這條街上的人,只會樂于看自己的熱鬧甚至是落井下石,并不會出援手。
快十一點的時候,殯葬街的鋪子陸陸續續都開起來了。
隔壁芳姨看到周時新來了,特意過來問了一,知道周時新以后都會在店里后,立即回了鋪子。
芳姨給街頭的老姐妹打微信語音:“周悅把爸過來了,爸全都是文,看著很兇,你昨天是不是罵周悅了?”
“沒有沒有,我罵做什麼?又不關我的事。”
“周悅那男朋友說錄下來了,說不定周悅他爸早就看到了。”
“……我正在做西米,一會給他們家送兩碗。”
芳姨結束了語音通話,頭出去,正好到周時新的眼神。
咕噥了幾句,又了回去。
十二點半,周家父吃完了午飯,周悅讓爸在躺椅那躺著休息,自己則上了樓,換上一款新壽,打開了直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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