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虹再笑：“不是的話就當我多多舌，咱們項目啟在即，我也是怕這時候出點問題，您分心。”

葉璇：“唐總監怎麼會這麼想。”

“還不是公司里那些人，沈總監現在來的次數之又，之前來過幾次也都是不歡而散，他們都猜……你們是結束了。”

唐虹沒把話說完，葉璇淡淡將后面的話補充。

“然后，我去傍了秦總？”

唐虹抿笑笑：“這個沒有因果關系，就算您之前沒分手，這傳言也都沒斷過。”

“……”倒也是。

葉璇安靜幾秒：“我們確實已經結束了。”

唐虹頓了下，眼微微瞪大。

“分了很長時間，前幾次他來也只是理留下的那堆陳芝麻爛谷子事，畢竟談了七八年，不短。”葉璇喝了口咖啡，“還希這事唐總監先替我瞞著，我不想影響到工作。”

唐虹磕絆點頭：“理解，理解的，一定守口如瓶。”

過會兒唐虹提著包先走，和笑語盈盈道別完后，扭頭就拿出手機給公司里自己幾位老朋友分。

【你們還真猜對了，這倆人早就分了……】

葉璇站在遠，看匆匆離去的背影，又不疾不徐喝了口咖啡。

依照唐虹的大喇叭，這周公司就會傳遍。

撂下咖啡杯，進了研究室，投于工作。

等傍晚出來，手機里是沈培延的訊息，約出去約會。

回復了個好。

發現秦郅誠居然發了朋友圈。

秦郅誠這人，微信只有最基礎的功能——收發信息。

發朋友圈，還真是青天白日頭一回。

只有一張照片，是嘟嘟的小培培，在圣誕樹下，抱著黃油小熊大玩偶的，咧笑得很開心。

葉璇給他點了贊。

還評論，【沒有小孩子能逃過黃油小熊。】

等換完服，收到了秦郅誠的回復，【只有熊，沒有黃油。】

“……”

真想不到他是如何頂著一本正經的臉給發“沒有黃油”這幾個字的。輕扯，將手機揣進兜。

而這邊，車的秦郅誠抬起頭，在那棵浮華而碩大的圣誕樹上停留。

培培小聲音橫沖直撞湊過來。

“叔叔在看什麼！”

“在看黃油。”

他叔淡定回復。

培培眉頭皺起，小屁撅著，在車窗上往外環繞一圈，也沒看見哪里有黃油。

周士過會兒上車，問倆人在看什麼，培培指著圣誕樹說：“叔叔說這里有黃油。”

“哪兒有。”周士表像是見了鬼，“小寶你沒睡醒？”

“葉璇說有。”

周士剛收回的視線又再次投到了那棵樹上，“那應該就是有……新鮮，黃油掛樹上，掛這兒了？還是哪兒，讓我再仔細瞧瞧。”

三人都隔著車窗仰頭，著霓虹燈閃爍的圣誕樹，視線逡巡。

連帶著司機也幫忙找。

差點錯過了周士這邊親戚的飯局。

周士娘家家世大，大哥是市里的二把手，二哥局長，四妹夫祖上是清朝王爺的旁支，哪位來頭都不小。

可即使有這麼三位娘家頭，當日秦家著周士不準離婚時，也愣是差點沒將撈出來。

男人，癡時一個樣，絕了又是一個樣。

周士那時候景凄涼，只告誡秦郅誠一句，這輩子要麼不結婚，要真結了，就得一生一世對那姑娘好。

別學他父親的做派，心狠手辣，待幾十年的枕邊人如敵人。

狠起來，下死手。

——

他們的車駛出繁華街巷，另一輛奔馳駛進來，過。

沈培延訂了一家法式餐廳的席位。

下場，他紳士替葉璇開那側車門。

葉璇抬手從他肩膀上捻起一頭發，“卷發，黃的。”

沈培延一滯。

“現在是都流行這個發型嗎？我們公司的員工也都做這種發型。”葉璇隨意丟掉，語氣清淡。

沈培延輕笑：“快過年了，新年新氣象，現在很多理發店估計都要排到年后。”

兩人進了餐廳，到了坐席上。

旁邊是大提琴演奏，周圍的氣氛佳，側是沈培延的懷念時刻。

“記得確認關系后，我們第一次約會，就是在這里，你穿著子站在我后，始終牽著我的手，手心都出汗了也不肯撒，后來我才知道你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他回憶著那年青的葉璇。

永遠都像是一只堅毅又清冷的野鴨子，翱翔于天地，骨子里是氣勁兒。

最初沈培延也是因為這個注意到。

很難追，沈培延在當時激烈的競爭者里靠著不要臉才終于贏得的芳心。

他們確定關系，他帶來了這里。

那張小臉上頭一次出些局促的表，發現他的疑后，抿著尷尬說自己打工都沒來過這種地方。

沈培延笑了，是被可的表逗笑的。

后來，他們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吃的各種路邊攤，還有旋轉小火鍋。

葉璇帶給他的覺是不一樣，那樣干凈，那樣清澈，那樣鐵錚錚，像是一曠野的清風闖進來他的生活里，令從小抑的沈培延頭一次覺到了放松。

為了養活自己，兼職過很多工作，所以也會很多。

比如騎馬，是牽繩的那一方，卻比他還張，輕聲道：“慢點，慢點，不要張……”

比如打高爾夫球，有模有樣，學著那些人的姿勢揮桿，以為他不會，還傻模傻樣的他，“腳定住，憑著覺來……”

沈培延是真的。

的每一。

包括的清冷決絕與固執。

在遇到葉璇之前，沈培延不覺得，自己的人生會如此一個人。

“璇璇。”餐廳的紅燈微暗曖昧，他抬手，拿在纖細的手背上，嗓音輕和而珍重，“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八年。”

窗外一聲煙花起，打斷他的話，映亮的臉。

葉璇回手，品了口紅酒。

“新年又要來了。”盯著杯沿，挲著，輕笑，“也不知，明年會是怎樣的景象。”

沈培延找了個理由，借故暫離席。

葉璇翻看著手機，回工作群消息。

忽的，耳邊音樂突然換了低緩的爵士樂。如果仔細再聽，是和沈培延初見那次，在音樂社團里，得獎的曲目。

葉璇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回復著消息。

音樂不停，別的也沒什麼東西出來，看樣子是在等工作結束。

葉璇也就給了個面子，裝作忙完的樣子，將手機放下。

音樂這時才終于進高。

始終漆黑的餐廳大屏里，突然投出畫面。

是DV錄像機記錄下來的，和沈培延那年新年在雪地里的視頻，年代久遠，畫面模糊。

但抵擋不住，青又漂亮的面龐。

畫面里，沈培延的聲音響起，“的第三年，葉璇，你愿不愿意和我繼續在一起……”

“有選項嗎？”

DV聲音安靜了幾瞬，響起，“愿意，非常愿意，特別愿意。”

周圍餐桌的客人笑了，窸窸窣窣的笑。

鏡頭里的葉璇也笑了，拿雪砸他，“有你這樣的嗎？一點不給我拒絕的權利。”

“所以葉璇小姐愿意嗎？”他輕咳兩聲，語氣變得格外鄭重真摯，“愿意和你眼前的這位男士繼續相知相守，無論他貧窮或富有，無論他健康或疾病，都愿意與他珍，相守一生……”

聲音帶著電流聲，不大清晰。

畫面里的孩終是開了口。

“愿意。”

“非常愿意。”

“特別愿意……”

“蹭”的一聲。

整個屏幕暗下來，徹底黑屏。

右方的沈培延徐徐走出來，手中捧著一束花，后的服務生推著一捧更巨大的999朵紅玫瑰出現，另一輛車上，是一個包裝好的馬仕，他向走來。

在所有人的歡呼中，沈培延一如從前，五年歲月只讓他的面孔變得更加俊朗。

他語氣誠懇而溫和。

“葉璇小姐，你愿意和你眼前的這位男士繼續走下去嗎？無論他貧窮或富有，無論他健康或疾病，都愿意與他珍，相守一生……”

周圍的人全都在起哄，將葉璇架在中間。

有個孩拍掉男朋友激的手，兇，“人家還沒答應呢！要不要這麼大聲。”

葉璇站在他面前，看到那個馬仕里，裝著的是那個白房子。

幾百萬，于沈培延而說，是大價錢，是所有積蓄。

他是真的下了本。

葉璇平靜收回視線，注視到沈培延灼熱的視線。

說。

“沈培延。”

“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