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心口窒了下,而后只覺腹部的疼痛忽然加劇起來,他沉默了片刻,才問:“……刺殺孤的兇手如今在何?”
紅柳回答:“暫時被關在牢房之中。”那牢房并非府牢房,大多是犯了錯誤的宮人會被關進去一段時間的罰。
慕容煜微頷首,而后到有些疑,“你們如何抓住的?”據他了解,白芷不止武功高
強,追蹤以及匿都很厲害,不可能輕易就被們抓住。
紅柳回應:“我們趕過去時,并沒有走太遠,逃進人群之中被前方擁堵的馬車攔住去路,我只與百姓們說是錢的小賊,便有一群人幫忙攔截,我這才能夠制服。”
并無疑點。慕容煜聽完閉上眼睛緩了緩疼痛,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那抹模糊影,那或許是紅柳綠芙,又或者是路過的行人吧……
慕容煜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白芷是一名合格的殺手,若想殺人,不可能捅不進要害,是江懷謹不打算取他命?只是想報復一下他?
不,換做他,一定會下死手,如此才能無后顧之憂,反正自己也已經拿到護符了。江懷謹應當明白這點吧?若他不死,以后死的必定是他了。
興許是太過疼痛,慕容煜一時無法理清這整件事,疲憊無力的覺涌上心頭,他卻連嘆氣都做不,只一子都會疼得他五臟六腑都劇痛起來,也讓他不由得回憶起白芷毫不猶豫地將匕首捅他腹中的形,令他煩躁得想立刻派人取江懷謹的命。
慕容煜睜開眼眸,語氣夾雜著疲憊之意,“按孤說的去做即可,孤還有一些要問。”
紅柳與綠芙雖然心中不贊同,但見慕容煜這樣,一時也不敢再說什麼。
白芷被關進牢里之后就一直靠在墻角將頭埋在膝上一不,藏在底下的眼眸空而木然,想,也許這才該是待的地方,曾經對他做了多糟糕的事,原不該被好吃好喝地對待,他也說過的命一定會是的,現在或許就是時機了吧。
的任務失敗了,公子要刺殺慕容煜,但應該沒有功。
公子還要刺殺慕容煜后逃得遠遠的,不再出現,也沒有辦到。
愧對公子,就算活著,也沒臉再去見公子和衛無了。如今能做的,只有在被審問時堅決不召出公子來,如此他們應該也拿沒辦法了。
但等了兩日,也沒有等到被人帶去審問。這兩日沒有人來看,也沒有人送吃食過來,仿佛已經被人忘了,白芷躺倒在冰涼的地板上,兩日滴水未進,白芷只覺得口干舌燥,頭暈眼花,幾乎沒有力氣了,渾渾噩噩之中不由得想,會不會慕容煜已經死了,雖然沒有刺中他的要害,但他不好,有心疾,有可能會熬不下去……
想到這個可能,白芷混沌的腦子驀然變得清明。一直以來,都將生死置之度外,只覺死沒什麼可怕的,人總會有那麼一天,可當想到以后再也不可能看到這個人,再也聽不到這人說話,心忽然到一陣說不出來的難過。
第38章 當然不可能是后悔了吧?……
這時耳邊響起些許靜, 白芷扭頭看過去,見是綠芙,驀然坐起。若不是的雙手雙腳被鐵鏈縛住, 便要沖到牢門前了。
綠芙打開了牢門,來到白芷面前,表冷漠地將手上的一碗冷水丟到面前。
白芷二話不說, 飛速地手端起碗, 將水一飲而盡, 扯得鐵鏈叮當作響。綠芙居高臨下地看著, 若不是要留命, 一口水都不愿意給喝的。
“太子殿下怎麼樣了……”白芷忍不住問,想,慕容煜應該還活著吧,不然綠芙此刻見到估計會出強烈的恨意而不是現在的一副冷漠淡定的表。
綠芙問言角劃出一道嘲諷的弧度, “讓你失了, 殿下還好好活著,而你和你的主子早晚要去見閻羅。”
白芷毫不費力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便不再與浪費口舌了,也沒力去與說話, 于是又坐了回去,仿佛一座泥塑木雕, 眼里毫無生氣的模樣。
慕容煜沒死,這宣告了的任務徹底失敗。但發現心竟然是慶幸居多,至于會不會死, 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已經是個無用之人,棄之不可惜。
綠芙見刺激不到, 心中甚是不快與憤懣,然又沒有得到對刑的指令,便只是泄憤地將腳下的碗猛地往上一踢,而后轉拂然而去。
那只碗正中白芷的額頭,鮮瞬間汩汩流下,其實能躲,只是不想躲,仿佛疼痛能讓變得好一些。
慕容煜被刺殺之事除了紅柳綠芙等親侍知曉,其余人皆以為他只是生了病,皇后也這麼以為,派人送了許多補品過來。
皇上準許他在府邸里歇息,但有些事需要他理,便只能讓員們過來他這邊商議,慕容煜靠在的坐榻上,前面隔了一道薄簾,員們只能看到他模糊的影,聽到他略顯虛弱沙啞的聲音,卻看不到他毫無的蒼白面龐。
他的傷口雖未及要害,但依舊很嚴重,要想徹底養好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勉強支撐著自己,與員們商討朝政,說到嗓子干啞,不覺咳了好幾下,昨夜他渾發熱,今早醒來后頭暈腦脹,嗓子眼里仿佛灌了鉛一般難。
一旁伺候的紅柳見狀忙上前給他添茶,慕容煜端起茶飲了一口,卻又是一陣難以抑制的咳嗽。
紅柳連忙從一旁的幾上拿了帕子,遞給慕容煜。
慕容煜接過帕子拭了拭角,不經意間看到帕子上約約的跡,而后神一凝,打開帕子看了看。帕子上面繡著一片翠竹,卻是他之前丟給白芷的帕子,為何在此?
慕容煜扭頭想詢問紅柳,然想到員們還在,便下了那念頭。
員們見慕容煜的病似乎有些嚴重,商討完正事之后,便起告退了,好讓他早些歇息。
眾人走后,紅柳撤下了簾子,出慕容煜那張毫無,直冒冷汗的面龐,方才的一陣劇咳,扯傷口,傷口又冒出了鮮。
紅柳目驚心,不由勸阻:“殿下,要不然這幾日還是別理政事了,醫吩咐您要好好休養的。”
慕容煜搖了搖頭。太子這位置有多人虎視眈眈他很清楚,多人等著他行差踏錯,他每走一步都必須謹慎小心,如今皇上年紀已大,很多政務已經慢慢到他手中,此刻若稱病不理事,難免會引起很多麻煩。
慕容煜閉著眼緩了片刻,才開口詢問:“為何這帕子會在此?”他著帕子,目幽沉地看著紅柳。
紅柳并不知道他曾將這帕子給了白芷,如實回答:“奴婢到的時候,它就在殿下的傷口,奴婢拿回來洗了,但上頭還有些跡,奴婢一時心急,才不小心將它拿給殿下拭,還請殿下恕罪。”
慕容煜沒有說話,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神令人捉不。紅柳見狀有些提心吊膽,低眉順眼安靜地等待著。
然而慕容煜最終只是淡淡道了句:“知道了。”過了會兒,他卻又突然提起白芷來,“那子看好了,別讓逃走。”
紅柳連忙應:“奴婢會讓人將看的。”查看慕容煜的臉,見他面平常,便問:“殿下準備何時審問?”
審問?慕容煜邊浮起抹嘲諷的弧度,這還有審問的必要?他很清楚的所作所為是什麼人指使,很清楚站在了誰那邊,唯一讓他疑不解的是,既然決然而去,卻又為何返回?
當然不可能是……后悔了吧?肯定還有別的什麼原因……慕容煜沒有讓自己陷這件事中,下心中的躁緒,專注于政事。
這時,綠芙走進來,臉不大好地稟報:“殿下,江公子求見。”
慕容煜眼底掠過抹戾氣,但很快便消失不見,他冷笑一聲,“請他過來吧。”他還沒找他,他倒是先找過來了。
綠芙臉有猶豫,想說什麼又顧忌什
麼。慕容煜瞥了一眼,冷聲:“還不去?”
綠芙無奈,只能轉去請江懷謹了。
“聽說太子殿下病了?”這是江懷瑾見到慕容煜后的第一句話,并沒有寒暄問候。
“你的消息倒是靈。”慕容煜微微一笑,和往日一般溫文爾雅,讓人聽不出來有怪氣的味道。
江懷謹目落在他蒼白的臉上,盡管他形容憔悴,卻不掩俊之姿,優雅氣度,他這一副容貌足以讓一個沒有經歷過的子產生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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