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您在會所的監控，我人調出來了。接近您的那個人戴薇，是遨天集團公關部的。”

陳凜說。

“遨天？”

程嶼眉峰一凜：“許遨？”

陳凜點頭：“正是。”

程嶼眼前漸漸浮現出一張臉，眼角眉梢每個顰都令他渾不爽。

“難怪這些年他混得風生水起，原來手段真的已經下作到這種程度。”

程嶼抬腕看了眼時間，今晚商會的名單他倒是看過一眼。

許遨貌似也會出席。

……

“阿梨！阿梨你沒事吧！”

藍曉幽擰著鼻音，焦急地守在洗手間門口。

江清梨進去已經有一陣兒了。

金源剛洗完澡，正從樓上下來：“怎麼了曉幽？你要用洗手間啊？我好了。”

“不是哎！阿梨進去半天了！”

藍曉幽住的可是復式江景大平層，洗手間就三個，怎麼可能是因為要搶坑位呢？

說話間，門終于開了。

江清梨一臉慘白地從里面出來。

“沒事，姨媽來了。”

藍曉幽一臉驚訝：“你上周不是剛來過麼？”

江清梨抿著蒼白的，搖頭。

“可能跟藥有關吧。”

有些人吃過急避孕藥后，會強行來一次月經。

江清梨從公司一回來就覺得肚子不舒服了，直接來藍曉幽這兒主要是想借件合適的晚禮服。

自己住的地方小，平時也沒有這類的。

“你……那你這樣能去麼？”

藍曉幽扶著江清梨，送到沙發上。

“元寶，你去給燒點水，給灌個熱水袋。”

支走了金源，藍曉幽湊到江清梨邊，低聲音開始了“/兒不宜”的話題。

“阿梨，你……那個藥能吃麼？你現在怎麼樣，出多不多？”

江清梨已經換了兩塊衛生棉了，都是那種加大夜用的。

也不知道是藥作用還是原因，或者是程嶼那個狗東西剛才在辦公桌上跟瘋了似的……

“應該沒事，我問過姐夫了，他說選這款的副作用比其他的小……”

江清梨煨在沙發上，小臉煞白，連梨渦都沒什麼神了。

藍曉幽：“你連這個……都跟秦老師說了啊。”

“嗯。”

江清梨眨眨眼。

跟秦書賀，沒什麼可不好意思的。

十三歲那年人，姐姐江月橙正好去外地學習。

一臉無措地看著滿子，嚇得連書都寫好了。

最后，衛生棉還是秦書賀給買的，生理知識也是他教的。

江月橙和秦書賀，就是在這世上最重要的親人。

如果，如果沒有發生當年那些事。

姐姐姐夫應該會跟這世上任何一對深伉儷一樣幸福，的小外甥們，應該也已經滿地打醬油了。

可事實是，江月橙從八樓的天臺上一躍而下。

摔得首異，肚破腸爛。

現場足足清理了六個小時，才把最后一滴跡，最后一片皮組織沖刷殆盡。

清理工對警察說，他們在一堆臟中撿到了一對兒核桃大小的胎兒，明的，手腳清晰。

彼時的江月橙，已經懷孕三個月了……是雙胞胎。

江清梨無法強迫自己再去回憶當年的細節。

會咬破，會抓爛沙發，會恨不能在心底將那張臉撕得面目全非。

驀然想到了程嶼。

同樣是暈，是怎麼樣靠著堅韌的意志，滔天的恨意，站在洗魚攤，屠宰場，用最直觀的視覺沖擊去迫自己，一點一點麻/痹克服下來的？

而程嶼這樣自持矜貴的大爺，估計也就是不小心看了場恐怖電影，才落下心理障礙的吧？

矯。

江清梨咬咬牙，端起紅糖水大嘬了一口。

用藍曉幽的話說，這是喝出了烈酒一樣的恩怨仇。

……

下午五點半，程嶼的車停在了江清梨家公寓門口。

左等右等不見人出來，他莫名開始煩躁起來。

陳凜從后視鏡瞄過去，心難免不起波瀾。

以前的程嶼從來不會這樣，他的緒管理能力一流，無論遇到什麼狀況都能從容應對。

無論是機場罷工還是通事故，哪怕是之前那件事……

也只是留下一點PTSD。

可自從這個江清梨闖他的世界，一切都開始圍繞新的規則秩序失控了起來……

“給打個電話。”

程嶼不耐煩地對陳凜道。

滋滋滋，江清梨的手機響了。

藍曉幽和金源守在江清梨的沙發前，面面相覷。

下午窩在沙發上睡著了，一覺睡到快四點，上掙扎著說要起來換，可是兩眼一閉又過去了。

藍曉幽探了探江清梨的額頭，好像有熱度了。

“不是被我傳染了吧。”

藍曉幽戴著口罩，偏頭咳嗽兩聲。

金源：“應該不至于，你都快好了。而且前陣子剛冒，有抗的。”

其實兩人心里都清楚，是什麼原因。

“那狗男人的狗子又來催。催催催！小梨都病這樣了！整個誠正沒別的書了！”

金源年輕氣盛，今天又拱了一肚子火沒發/泄。

藍曉幽搖頭：“哎，其實……這也是阿梨最希促的發展嘛。”

“嗯……”

江清梨迷迷糊糊轉了下腦袋。

“曉幽，幾點了……”

“五點半了。”

藍曉幽拿過的手機：“那個陳書一直在打你電話。”

江清梨昏昏漲漲，頭疼腦熱。

一聽這話，趕撐起來：“我得走了。”

“阿梨！”

藍曉幽擔心不已：“你這樣行麼？你跟程嶼請個假吧。”

江清梨搖頭：“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要多接程嶼邊的圈子，才能安排下一步……咳咳咳。”

緩了緩神，回撥了陳凜的電話。

……

“怎麼說？”

程嶼擰著眉頭，雙不自然地抿。彎下的弧度，彰顯他極度抑的不滿和不耐。

“說，自己在朋友家借禮服。”

陳凜回答，“位置在兩個方向，自己輛車直接到會所。”

程嶼心沉落地，口吻卻不屑一顧：“裝模作樣。”

背后有金主撐著，還會缺一件像樣的宴會禮服穿？

想到這里，程嶼的心瞬間急轉直下。

“你告訴，六點半之前來不了，就不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