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醉酒。
第二天早上,我再次跟家里面打電話報了平安,然后又在馬海波的陪同下看了我那仍在醫院治療的小叔,中午的時候,我們就坐著那輛破爛警車前往青山界。
在車上馬海波對我一陣謝,他說這件案子社會影響十分惡劣,上面催得比較急,他們這些小嘍啰忙得兩腳直跳,卻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幸虧有我這個奇人異士幫忙。我覺從昨天我下蠱解蠱之后,他對我的態度就開始變得很結了。我也不說話,點點頭表示知道,也不否認,瞇著眼睛想事。
兩件碎尸案,都是發生在夜里。第一個死者是蓋村的閑漢,三十二歲,平日里靠去工地里打些小工過活,不過太懶,混不出什麼模樣,喜歡湊熱鬧,要打架,幾十塊錢再加一頓好酒好飯就能夠他;第二個死者是個外出打工回來的小年輕,沒什麼仇人,就好喝一口。這兩者一個村東頭,一個村西五組,本就不搭邊,沒什麼聯系。
唯一的是,兩人都被切十幾塊,丟在荒野里。
車過了青蒙鄉,路況就差了很多,路面上石多,到蓋村去顛得我頭暈。不過這個時候我的已經好轉過來,心里面一直默念著九字心經,也不覺得有多累。到了蓋村,里面還是張的氣氛,人心惶惶,公安局派駐在蓋村里的專案組,并沒有撤走,他們仍在排查,一個四十多歲的警稍微問了一下馬海波,就沒有再問。
看得出來,馬海波在他們隊里,資還是蠻高的。
馬海波被去開了一個見面會,我則在村子里閑晃。這是一個貧困的小山村,八的房子都是破舊的木瓦房,住得也散,山窩字里東幾家西幾家,不樣子。村道旁邊有幾個穿開的小孩在玩泥,沒人管,一個瞎眼老漢在自己曬谷子的場院里曬太,吧嗒吧嗒旱煙。
一個拉里邋遢的漢子從村子那邊過來,看到幾個小孩在玩泥,跑過來笑著說:“來,給你們看,我撿到一坨金子呢,哈哈,我撿到一坨金子呢……”小孩一哄而散,邊跑邊:“瘋子來了,瘋子來了……”那個漢子著膀子,臉歪眉斜地從我邊跑過去:“我不騙你們呢,這不是牛屎。”一個十四五歲的后生跑過來扶著他:“叔,叔,你怎麼又跑出來了?”
后生扶著漢子往村子后頭走去,漢子里還喃喃自語說:“這不是牛屎呢,是金坨坨啊!”
我總是覺不對勁,于是跑去問那個瞎眼老漢:“阿公,剛才那個人是瘋子麼?”
瞎眼老漢把煙槍一放,白的眼球翻了翻,索旁邊的凳子招呼我:“你是來村子里的公家人吧?來,坐,坐。”我坐下來,他說:“唉,是勒,王寶松現在是個瘋子了。”我問,難道他以前不是麼?
“不是呢,他以前是村子里的大孝子呢,都快四十了還守著這田地和他老娘過活。可惜,他前年子在山上撿到一大坨金子,本以為發財了拿去賣,結果被人家說了詐騙,關了一年多才放出來,結果就這樣了。沒錢治,也沒人管,他老娘都是半截土的人了,更是管不了……”
我想起我小叔給我說的那個事,想不到居然就是我遇到的這個瘋漢子。
“他老娘現在怎麼樣?”我接著問。瞎眼老頭嘆著氣:“唉,能怎麼樣?幸虧有青伢子照顧呢,要不然這兩年早死了。”青伢子?——我很奇怪的說,瞎眼老頭告訴我,青伢子就是剛才那個后生,跟王寶松家有那麼一點兒親戚關系,所以就經常周濟他們,這兩年,都是青伢子和他家里人幫忙照顧,王寶松家兩個人才活了下來。
是個好人呢!我想著。
很多人都說鄉村純樸,是人類最后一片樂土,說這話的人大概沒幾個在農村呆過,其實哪兒都一樣。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在我所待過的、接的農村里,經常到兄弟分家不合,寡婦門前被欺,或者狗……久病床前無孝子,何況才是沾一點兒親戚關系,這個時候能夠而出照顧,算是行善的好人啦。
人窮志短,人窮怕了,什麼做不出來?
這時候馬海波過來找我,說要帶我去第一兇殺現場去看看。我問他那里有什麼線索麼?他說有是有,但是都送局里面去化驗了。我說那我去干什麼?我又不是神仙。他笑了笑,說雖然不是,也差不多了。我跟他說起剛剛聽到的事,馬海波說知道,雖然不是他經手的,但是他看過卷宗,鐵板釘釘的事,沒得翻。
我笑,說老百姓都說黃老牙仗勢欺人呢,難道沒有貓膩?
馬海波哈哈大笑,說有個屁的貓膩。
他見我不信,說回去給我看看卷宗,證據確鑿,真的是鐵案。他說到這里,又記起一事來,說他昨天給我看得卷宗,就是七歲小孩離奇死亡的那個,爹爹就是黃老牙,這個老板也是倒霉呢,不但兒慘遭橫死,自己也是突發了惡疾,現在估計也是差不多要掛了。他還跟我說:“記得昨天的那個漂亮妹子黃菲不,伯伯就是黃老牙。”
我突然到心里一陣不舒服,我跟他說我要去瘋子家看一看。馬海波看了我一眼,說你同了?我笑了笑,說我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去看一眼。馬海波說好,他來了一個村干部,帶我們到村后面王寶松家去看看。我覺自己好像有些神經,腦子哄哄的。
走過一戶人家的牲口棚里面,不由自主地盯著里面的老水牛看。
老水牛在吃草,它上了年歲了,吃得很費力,見我看它,它也抬起頭來看我,我們兩個相互盯著看了一會兒,我了魔似的,連馬海波我都聽不到。老牛看著我,突然,晶晶黑亮的眼睛流下了豆大的眼淚來。我隔著柵欄去它的臉,它沒,我就接了一小捧眼淚來。
然后我們又接著走,馬海波問我在搞啥子,我將牛眼淚往眼皮上抹,說沒得啥子。
馬海波抓著我的手說:“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我停下腳步問他:“怎麼了?”馬海波臉有些白,他跟我說,第二個被殺的死者就是那戶人家的兒子。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來,我剛才做的這些事,好像都是無意識的狀態做的。
難道,是我里面的金蠶蠱在左右我的意識?
心里面某個地方在歡快地唱歌,它好像從沃的土地里剛剛冒出綠芽,的,弱弱的,小心翼翼地連接我,像個小寵,又像是被家長拋棄的小孩子,著家人的關懷——該死,我怎麼會有這種覺?難道是這個本命蠱已經被我降服了?怎麼可能?書上說金蠶蠱則半年,多則十幾年,需要日日祈禱,夜夜念經,方可緩緩度化,收歸己有。
我知道,雖然昨天我能夠指使它朝楊宇下藥蠱,但是更多的只是強力驅使的關系。
但是心底里,卻有一個意識在跟我說:去哪里,去那里……
沒過一會兒,我們來到了王寶松家里。
這是一棟陳舊的木房子,兩廂間,后邊還有一個廚房,半邊已經塌陷了。王寶松坐在自家雜的院子里,目呆滯地著前方,前方是起伏的群山和梯田,一彎清亮的小河像銀的帶子,蜿蜒向遠方。當看到穿制服的馬海波,王寶松馬上跳了起來,驚悸地跪在泥地上,大聲喊:“報告政府,我沒有騙人,真的是金子,真的是……”
他一邊說,一邊嗑頭。
馬海波臉十分難看,這時候房子里咚咚咚響,那個做青伢子的后生跑了出來,他看了我們三個人,一臉的戒備:“你們是誰?要干什麼?”他穿著洗得發黃的藍校服,左口繡著青蒙小學的標徽,人長得很神,就是耳朵有點大,是招風耳。
馬海波說:“小同學,我們是過來看看王寶松和他母親的。”
他語氣緩和,面和善,青伢子卻仍然戒備地打量了我們一會兒,然后往屋子里面喊:“,有人來看你啦。”說完帶我們進去,我打量了一下荒蕪、連雜草都沒有的院子,沒有說話,就跟在馬海波后面走。
屋子里面一霉味,是舊棉花和爛木頭湊在一起的味道,空氣不流通,黑黑的屋子里邊有一鋪床,我看到有一個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里面,側躺,帶著棕紅線帽,蚊帳已經變了灰黑。“青伢子,開開燈。”那個老人聲音有氣無力。嗒的一聲,燈亮了,是30瓦那種白熾燈,昏黃昏黃的。青伢子搬來幾個板凳,馬海波坐在床頭說了幾句不痛不的場面話。
我打量著屋子里面,除了一些幾十年的老家,真正的家徒四壁。
然而我關注的不是這些,抹了牛眼淚的我能夠看到更多的不凡來:整個屋子黑氣騰繞,若有若無的酸腐之氣在游,特別是在床底下的一個格子里,更是有凝重的尸氣。床上的這個老人,像死人多過像活人,而在一旁端茶倒水的青伢子,額頭上也有一兇戾之氣。
這些氣是怎麼來的?我是怎麼能夠看出來的?
因為我眼睛涂上了牛的眼淚——牛一般很哭,平生哭得最傷心的一次,只會是被架上屠宰場的時候。它心地善良、任勞任怨,但是通常被認為是能夠通靈界的,古時候在苗鄉侗寨,一般都是用牛頭來祭祀,這里面分生祭和祭兩種,還有的地方會把牛當作神,比如印度教,比如在我國西南一帶的布依族、仡佬族就有“牛神節”、“敬牛王菩薩節”、“祭牛王節”等等……總之,涂上牛眼淚,就能夠看見不一樣的東西(如有人不信,可以在人家辦喪事的時候,抹一點看看)。
青伢子端上來的水,裝水的碗黑乎乎的滿是油垢,我拿在手里沒有喝,馬海波和那個村干部卻不好端架子,沒有在意,喝了兩口,王寶松他娘一直在咳,看到了我,就問:“后生仔,我怎麼看你有點眼啊,你是哪里的?”我說我是大敦子鎮那邊的。說哦,有氣無力的看著我,我又盯著蚊帳里的,說我外婆做龍老蘭。
沒有再說話了,氣氛僵了下來,馬海波提出要回去了,我從兜里面掏出一千塊錢放在枕頭邊。
出來的時候,我看到在堂屋角落的王寶松,覺他糟糟的頭發里,滿是腥之氣。
我一直走出了好遠,都覺那個破敗的小屋子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亮得像黑夜里的手電筒,涼颼颼的,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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