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昭衍穿朝服,濃黑的劍眉,直的鼻梁,角高高揚起,他騎著馬在葉流錦馬車的旁邊,聞言轉過頭來,眼神溫潤。
“我下了早朝,出宮便看到葉姑娘的馬車了。”
葉流錦咬咬,還是說道,
“王爺,你這樣大搖大擺的送我回府,若被有心之人看到,只怕會給你惹麻煩。”
蕭昭衍薄輕啟,“葉姑娘多慮了,我回王府也是這條路,不過是順路而已。”
葉流錦唰的一下鬧了個大臉紅,趕把車窗的簾子放下,用雙手捂著有些發燙的臉,恨不得時空倒流收回方才自己說過的話。
“姑娘,王爺騙您呢。”
霄云忍不住的笑起來,“王府就在宮里出門不到半盞茶的功夫的地方,王爺若真的是回王府,何須繞這麼大一圈子。”
葉流錦低著頭不說話,可心里卻甜的。
這一世,只要和他齊心協力,什麼都不用害怕。
繕國公府所的位置離皇宮并不遠,快到葉林街的時候,葉流錦還是極力讓蕭昭衍先回去。
不是怕別人看到惹是非。
是不愿繕國公府的腌臜臟了他的眼。
“姑娘,前面就到了。”
隨著晃的馬車停下,算是到了繕國公府。
見葉流錦神淡然,煙水只當是心里張,低聲道,
“姑娘莫怕,風儀姑姑不是跟著一起來的麼?再說了,您是府里正經的長房嫡,本來這就是你的家。”
一旁的霄云不善言辭,但也跟著點頭。
上一世,葉流錦是沒有踏足過繕國公府的。
太后薨逝,姑母突然遭難,在葉家那些親兵侍衛的保護下逃出京城,又被抓回來關在掖庭的暴室。
剛下馬車,就看到正門閉,只有一個婆子帶著丫鬟們過來行禮問安。
“想必這是二姑娘吧,老夫人說了,讓我們來接姑娘進府。”
葉流錦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見風儀上前一耳打得為首的媽媽腦袋一偏。
“什麼東西,姑娘面前你啊我的,還不快開了大門,讓府里的下人們都來迎二姑娘。”
被打的正是松鶴堂白老夫人邊伺候的姜媽媽。
本來接了這差事就不大愿意,府里的姑娘們平日里哪個不是對們松鶴堂的媽媽敬著三分,偏生這個二姑娘好大的架子,還要人來接。
如今被風儀一個耳打的腦子嗡嗡,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位媽媽,聽你的意思,我是要往角門走了是麼?”
姜媽媽回過神來,捂著臉抬頭,這一看便把自己驚住了。
為首站著的,穿蓮青祥云紋鶴氅,腳蹬掐金淺云羊皮小皮靴,頭上帶著一赤金步搖并著簪著一朵海棠宮花,簡約素雅卻不失貴氣,更不提容貌是何等的顧盼神飛。
葉流錦見姜媽媽怔愣,臉上帶著盈盈笑意上前一步,
“是祖母的意思麼?我這個孫回自己的家,不能走正門,要走下人們走的角門?”
姜媽媽回過神來,只覺得眼前的上有一無形的迫。
被打的怒火也不敢發出來,只能干笑解釋,
“姑娘有所不知,這正門往日是不開的,倒不是委屈了姑娘,不過府上的慣例如此?”
“慣例?”
葉流錦神未變,只故作天真地開口,
“是麼?我倒是不知道府上還有這樣的慣例,風儀姑姑,以前姑母在府上,府里也是這樣的麼?”
說著,葉流錦向風儀投去詢問的眼神。
風儀氣不打一來,指著姜媽媽厲聲斥道,
“哪里來的老奴才在這里胡謅,府上何時有這樣的慣例,正門雖不常開,可如今府上的正經的姑娘歸家,還敢打發去走角門,真是好大的膽子。”
“娘娘在家掌家之時,從沒聽過定下如此荒唐的慣例,何況今日我是奉了娘娘的旨意送二姑娘,老夫人這樣的作派,莫不是有朝一日娘娘親臨,也得走角門?”
“再不開門,我們便抬了姑娘回宮,去太后跟前評評理。”
一說要回宮去問太后,姜媽媽立馬便有些慌了,原先帶著敷衍的輕視換做討好。
“這......請姑娘稍等,容我......老奴去問問老夫人。”
說完一溜煙的跑上臺階,用力的拍了幾下門,從打開的隙里了進去。
松鶴堂里,白老夫人早就坐在上首,二房葉祿的夫人白氏和三房葉裎的夫人何氏陪著坐在下首的雕花木椅上。
門簾被拉開,眾人以為是葉流錦來了,紛紛轉頭,卻是一張臉腫得老高的姜媽媽。
“怎麼回事?”
白老夫人臉一下就拉了下來,不是去迎人了麼?怎麼弄這般模樣?
“老夫人救命啊。”
姜媽媽終于找到了能訴苦的人,迎頭便跪下,哭得那一個凄慘。
“二姑娘不愿走角門,說要走正門,還說若是不開正門,便回宮去了。”
一旁的白氏猛然起怒道,“這是什麼話?”
“一個小娘子,一不是達顯貴,二不是皇親國戚,三不是遠來貴客,憑什麼走正門!”
白氏是白老夫人的侄,在白老夫人面前說話一向沒有顧忌。
這其中還有一層關系,當年白老夫人接了白氏來府里,是想把嫁給葉裥的,也好日后隴西有自己的人。
可葉裥卻一封信送回來,說他的親事不勞們費心,已經在隴西定下了。
白老夫人氣得吐,又不敢得罪葉裥,也不敢把侄送回去得罪了哥哥,正發愁之際,某一日下人來報,白氏和葉祿睡在了一起。
這門親事也就了。
當初白氏被府里的富貴迷了眼,哪里還愿意回家去,對來說,嫁給葉祿也一樣。
直到后來,見到了宇軒昂的葉裥,才知道自己當初是多麼的蠢。
特別是這幾年,府里的日子不好過,越發的怨氣叢生,這滿腔的不甘,此時全部傾泄在葉流錦的上。
白老夫人聽了這話雖不悅,卻又覺得有幾分道理,語氣加重幾分對著最得力的戚媽媽說道,
“流錦還小,不懂府上的規矩,也罷,你去迎一迎,就說府里的長輩們一大早都在這等著了,該恤我這老婆子的子骨。”
“再者,是太后讓歸家的,如何能再回去。”
的言外之意便是葉流錦不過是上的強,太后趕出宮,豈是想回去就回去的,再不進來給長輩們請安,便是不孝了。
戚媽媽領了命下去,跪在地上的姜媽媽肩膀了,終究是沒有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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