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沉沉,浮靄靄,皎月勾勒出窗紙上溫的倩影。
云婳坐在司珩對面,解開他手腕上的棉紗,仔細觀察著傷口,見沒有昨日那般紅腫,心里舒了口氣。
一邊給傷口涂藥,一邊問司珩:“啊,對了,殿下可查明先前遇到的刺客是誰派來的了嗎?”
司珩看著在他傷口上忙碌的細白指尖,淡聲道:“是司蒙。”
云婳手指一頓,蹙起眉尖:“那他這次沒功,會不會再下手?”
“不會,因為他死了。”司珩慢悠悠地說著,眼神卻依舊盯著云婳的指尖,想起下午在蒹葭閣里咬過的耳,忽然試試別的地方是不是一樣……
云婳不知司珩所想,可單聽到司蒙已死的消息便足夠震驚。一圈一圈纏好棉紗,又在尾端打了個結,還是忍不住好奇:“那他怎麼死的?”
司珩撥了撥云婳在他手腕上系的蝴蝶結,云淡風輕地說:“本王殺的。”
云婳心里咯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向司珩:“所以,前幾日殿下是去殺司蒙了?”
司珩點了點頭,又像是想起什麼。他忽然抬眸看向云婳,一目不錯地盯著的眼睛,試圖看清眼中所有緒。
知道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哥哥,可會覺得他很冷?可怕他?
怕也無用,既然招惹了他,沒他的準允,就別想逃……
云婳看了司珩一會兒,亦瞧見那雙漆眸子里逐漸泛起的郁幽。沉片刻,徐徐開口:“荊王先了殺心,害人在前。所以,殿下殺他也是理之中,況且對待敵人就應該趕盡殺絕,以除后患。”
司珩狹長的眼眸微微上揚,眸底掠過一意外。
接著又聽認真地問:“如今我們殺了司蒙,他畢竟是個皇子,殿下會不會有危險?”
司珩無所謂地挑下眉,他邊的危險就沒斷過,倒是不差這一個。
不過,司蒙那個蠢貨自作聰明地尋了一偏僻的院子,他又放了一場大火,府要確定尸份極其困難。再到京中得知司蒙失蹤或是已死,說也得月余。
而司蒙知道司玨太多事,一心營造賢德形象的司玨,怎會讓一個知道自己那麼多暗腌臜之事的人活太久,司蒙一死怕是正合他心意。
司珩收斂思緒,對上云婳擔憂的眉眼,燭火搖曳,在烏黑的眸中輕輕起一重,楚楚人。
心下一,握住云婳細的腰肢,直接將人拎了起來,側抱坐在上,神輕狂而篤定:“不會。”
云婳僵了僵,還有些不太適應這般親,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上,彎起眼睛,緩聲輕語:“那就好。”
司珩看了眼云婳瓷白的靨,打橫將人抱起走向床榻。
騰空的瞬間,云婳下意識地勾住司珩的脖子,長發在他臂彎,想起他咬耳朵的人意,再看向繡著鴛鴦頸的床幔,心跳驀地加快。
云婳被司珩放在榻上,見他揮手熄滅了蠟燭,只留了盞落地燈,一片橙暖微暗的中,那張冷峻出塵的臉逐漸向靠近……
云婳遽然抬起手捂住耳朵,帶著點央求地嘟囔:“不要咬耳朵!”
司珩瞧著云婳委屈又張的模樣,拍了下額頭,低聲笑了:“把手放下,不咬你耳朵。”
云婳警惕地看著司珩,慢吞吞地放下手,下一瞬卻被他抱進懷里。
司珩睥著懷里呆呆愣愣的云婳,置于腰間的手稍一用力,將摟得更近,額頭相抵,眸沉沉地進眼中,地說:“讓我抱抱,嗯?”
沉磁的聲線像是醉人的酒醸,讓人無力拒絕。
云婳眨著眼睛,頭腦一片空白。
司珩看著一不任他抱著的云婳,忽而笑了,真的好乖。
小小的人乎乎地躺在他臂彎,澄澈的眼眸波瀲滟,含著七分意,還有三分好奇懵懵懂懂地著他。
純真的憨之態,便是最人的風流嫵。
司珩克制住的躁,他尚在服食解藥,但那解藥本也是一種毒,只不過正巧可以制他原本的毒。
而解藥沒停之前,他自是不能,否則會將毒過到上。
司珩側過臉,垂眸看著月下白如玉的纖頸,低下頭埋首其中,恬淡的香氣充斥鼻間。
涼的在頸側,若即若離地自上而下過,似是親吻,又像青拂面,帶起一片麻。
“殿下……”云婳迷惘地看著埋首在頸側的司珩,耳畔是他克制又灼熱的氣息,云婳覺自己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來。
司珩看著云婳收繃的鎖骨,眸微滯,忍了忍。
側首在溫潤香的頸窩落下一個吻,攏著的頭,將人按在他肩上,啞聲道:“乖,睡吧。”
云婳像是被下了咒,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鼻尖聞到他上清爽的皂香和淡淡的藥香,意識一點一點回神。
啊,他在抱著睡覺呀!云婳倏爾睜開眼,目是他流暢皙白的下顎。
在一片昏暗的燭中,凝視他的側臉,無措害慢慢散去,瓣輕輕彎起,勾出一抹不自知的淺笑。微僵的子逐漸放松,試探地挪了挪,在他懷里給自己尋了個舒適的位置。
寒冬將近的夜,他和的上都不算熱,但是抱在一起,卻有了春的暖意和夏的旖旎。
窗外,月清冷,星辰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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