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趕到湖邊時，搜救人員已經下湖尋找霍慕言的蹤跡。

云皎彎腰鞋。

“月亮。”傅時予按住，飛快地下外套扔在草地上，“我下去，你跟李樂沿著湖岸找找。”

李樂啟擺渡車，示意云皎:“夫人，上車。”

天鵝湖雖在傅家的莊園，卻是一天然湖泊，面積巨大，三面被莊園包裹，一面臨著天鵝山。

即使有擺渡車，要沿著湖岸繞一圈也需要半個多小時。

夾雜著水汽的風撲在臉上，讓云皎急促的呼吸逐漸平靜下來。

“監控……”喃喃。

見恢復冷靜，李樂道:“先生已經安排人去調取監控錄像，同時對外封鎖了消息。”

云皎點點頭。

從被管家告知落水到現在已過去十分鐘，很清楚時間越久，霍慕言存活的概率就越小。

幾乎在某個瞬間，云皎無比冷靜地做好了假設。

霍慕言死了。

要怎麼把這個消息告訴言暖，才能避免給那位可憐的母親造毀滅的打擊。

又該怎麼做，才能償還自己犯下的錯誤。

“李樂——”

李樂上的對講機傳來男人悉到令人安心的聲音。

“帶云皎回來，人找到了。”

云皎接過對講機:“他怎麼樣？”

“別擔心，喝了點水，沒什麼大礙。”

繃的心弦松開，云皎握對講機。

還活著……太好了，還活著。

傅老爺子在管家的攙扶下趕到天鵝湖，就看到傅時予抱著小男孩給等候多時的醫生。

在被醫生接過時，小朋友摟住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傅時予他漉漉的頭發，溫地說著什麼。

霍慕言搖頭，依然不肯松手。

直到云皎從擺渡車跳下來。

小家伙哇的一聲嚎啕大哭，撲到云皎懷里。

“沒事了沒事了。”云皎抱失而復得的寶貝，輕輕拍打他的肩膀，“乖寶，有沒有哪里難？小姑姑陪你去醫院好不好？”

霍慕言哭得可憐兮兮:“他們罵我，還要搶我的平安扣，我不許，他們就打我……”

捋順他凌的頭發，云皎捧著小家伙的臉，果然看到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右眼腫熊貓眼，脖子上的平安扣也不知所蹤。

心臟被看不見的手一團，又狠狠撕碎。

云皎再次抱住他，輕聲安:“小姑姑會替你報仇，相信小姑姑嗎？”

霍慕言點點頭。

“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

霍慕言搖頭:“我想回家，我想媽媽……”

“好，小姑姑先陪你回家。”

傅時予披上外套，溫聲道:“我已經安排人去接言暖過來。”

在得知霍慕言落水的第一時間，他便讓人去霍家接言暖。

不管霍慕言是死是活，言暖都該是第一知人。

“……謝謝。”

人救回來了，傅老爺子從心底松了一口氣。

他轉向管家:“我把慕言給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管家道:“我帶慕言出來后到了六爺家的那位小爺，他和慕言玩了會兒，又要帶慕言出去玩——一群小孩子，我沒多想，是我失職。”

管家口中的六爺是傅老爺子堂弟家的兒子，有一子兩，長子傅梓皓今年十二歲，就是管家口中那個帶霍慕言出門的孩子。

“又是那個混小子！”傅老爺子氣結，“去把那個混賬，還有一起鬧事的，都給我帶過來！”

“不用這麼麻煩。”傅時予淡聲阻止了管家的行，看向李樂，“把人帶過來。”

李樂拿出對講機:“過來。”

四名材健碩的保鏢拎小一般，一手提著一個小朋友從小道走出來。

八個小朋友，有男有，用膠帶封著，神驚慌好不可憐。

年紀最大的是傅梓皓，十二歲。

年紀最小的是一個小娃，看起來五六歲左右。

“為了避免驚其他客人，壞了爺爺的生日宴，不得已用了些小手段。”

傅時予噙著沒什麼溫度的笑，耐心解釋一句。

“監控雖然拍不到這里，但拍到了他們逃跑的畫面。”

到底是一群孩子，事鬧大了一個個嚇驚弓鳥，哪還記得躲避監控？

額角青筋突突跳，傅老爺子握手杖。

這些孩子中除了傅六家的，剩下都是傅家世故友家的晚輩，傅時予把人綁過來，就沒想過善了此事。

對傅梓皓有點印象，云皎指著他問:“是他嗎？”

霍慕言抿。

此時此刻，看到揍他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他卻一點也不覺得開心。

“乖寶，別怕，告訴小姑姑，打你的人是他嗎？”

霍慕言避而不答，只說:“他搶走了太爺爺送給我的平安扣。”

至于被揍這件事，等他長大一點，有能力了，自己可以手揍回來。

看穿小朋友的想法，云皎選擇維護他脆弱的自尊心。

放下霍慕言，云皎走到傅梓皓面前蹲下，撕掉他上的膠帶。

“平安扣呢？”

“我扔了！”習慣了作威作福的年全然沒把云皎放在眼里，“你想怎麼樣？！”

說完，他怒視傅老爺子:“我媽說，大爺爺老糊涂了，把那麼貴重的禮送給一個外人，憑什麼！”

傅老爺子險些氣厥過去。

他為傅家持多年，送個禮居然要被這些晚輩置喙？！

“還有你！”他瞪著云皎，“我媽說傅今霄不要你，你就上傅時予，你這種爛貨憑什麼進我們傅家的門？”

沒等他罵完，云皎一拳砸在他臉上，把他右眼打熊貓眼。

“嗷！”

挨了一下，年爬起來要還手，卻被云皎卡住后脖頸到地上。

他不服氣地繼續罵:“爛貨！你敢打我，我要告訴我爸媽！爛貨配小雜種！你們都不配進我們傅家大門！滾！都滾啊！”

云皎冷冷揚，著他的脖子拖到岸邊，把喋喋不休的按進冰冷的湖水里。

湖水瘋狂涌進口鼻，著肺里的空氣，年手腳并用的掙扎。

卡在他脖子上的手宛如鐵鉗，紋不。

湖水在嚨里翻騰，缺氧的肺好似要炸似的疼。

年掙扎的力度漸漸減弱。

云皎抬手把他拎起來。

“咳咳！”年咳出湖水，一雙眼睛被泡得通紅。

他張，還想罵。

沒等他發出聲音，云皎再次把他按回去。

岸上其他小朋友被生的暴行嚇得滿地爬，又被保鏢一個個抓回來。

傅時予牽著霍慕言的手，溫地注視著手的姑娘，淺褐的眸中抑制不住地浮現出笑意。

生氣的月亮也出乎意料的可呢。

反復幾次，直到年哭著求饒，云皎才松開他。

“告訴我，是你把他推下水的嗎？”

“不是我！”傅梓皓趴在地上咳水，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只是看不慣他收大爺爺的禮，不是我推的他嗚嗚嗚……”

“不是你，那是誰呢？”云皎轉頭看向剩下的小朋友們，笑得宛如邪惡的巫婆，“是——誰——呢？”

小朋友們哆嗦著一團，年紀稍大的小孩瞪大眼睛嗚嗚兩聲。

傅時予抬了抬下。

李樂調出監控視頻送到孩面前:“認識嗎？”

孩猛點頭。

李樂舉起手機:“你們還有誰認識？”

其他人齊齊搖頭。

李樂取下孩上的膠帶。

“我看到了！是把霍慕言扔下水的！”

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以為霍慕言被傅梓皓打死了，我很害怕，躲在那里——”

回頭指向一灌木。

“我看到把霍慕言抱起來扔進湖里嗚嗚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