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沖刷著永春戲樓的牌匾,蘇晚的千機傘在屋檐下旋出翡翠暈。傘骨間垂落的傀儡線正將五十活尸懸星斗陣,每銀末端都系著青銅卦錢——這是從鏡泊湖底取回的完整法。
"班主,您養的這些傀儡不夠看啊。"蘇晚指尖輕勾,活尸們突然擺出《牡丹亭》的段。被控的戲子們甩出水袖,袖中飛出的卻不是綢緞,而是沾著守宮的傀儡符。
戲臺幔帳后傳來瓷碎裂聲,白發班主拄著翡翠拐杖現。他臉上的牡丹油彩正在剝落,出底下由傀儡線合的尸塊:"小丫頭片子,當年你娘走的《牽錄》殘頁,該歸原主了!"
陸離的桃木劍突然從二樓雅座破空而來,劍裹著的魂火點燃了垂簾。他踏著卦錢躍至蘇晚側,道袍上的金紋與的翡翠牡丹相輝映:"七尸傀布的是反八卦,坎位有缺口。"
暴雨突然變翡翠細針,蘇晚旋傘盾。傘面牡丹紋吸飽暗后猛然綻放,三百枚毒針原路返回。班主拐杖頓地,后臺涌出九金楠木棺,棺蓋上的銅鏡映出蘇晚前世被釘在煉傀鼎的畫面。
"小心鏡傀!"陸離的魂在空中繪出太極符,卻見蘇晚徑直走向棺槨。耳后的牡丹紋出翡翠藤蔓,竟將銅鏡中的殘影拽出實。九個"蘇晚"剛落地就化作青煙,被吸眉心魂印。
班主的翡翠拐杖突然炸開,出里面的人骨傀儡哨。刺耳的哨聲引地脈,戲樓地磚下鉆出三百翡翠骷髏。每骷髏的心口都嵌著永春班符牌,眼眶里游著碧蠱蟲。
"讓你見識真正的千傀陣!"班主撕開人皮面,出布滿傀儡線的骷髏臉。翡翠骷髏們擺出天罡陣,符牌上的生辰八字突然投影到空中——竟全是蘇晚歷次轉世的命格。
陸離的瞳孔驟然收,桃木劍戲臺中央:"這是天換日的奪舍陣!"他扯開襟出心口金紋,三百道魂影從魂印中涌出,化作歷代轉世的自己護住蘇晚。
蘇晚卻輕笑出聲,翡翠藤蔓突然刺自己心口。沾著傀王的藤條在空中繪出《牽錄》最后一頁,那些生辰投影如飛蛾撲火般撞向符。當最后一個命格被吞噬時,額間魂印迸發金,千機傘上的青銅卦錢齊齊鳴響。
"班主可知何為真正的千傀朝宗?"蘇晚的擺無風自,戲樓所有木質結構突然迸發翡翠芒。梁柱上的雕花牡丹活過來,瓦當里的鎮宅跳出屋檐,就連班主手中的骨哨都化作青蛇反噬其主。
陸離趁機將魂抹在桃木劍上,劍浮現出地宮祭壇的銘文。他踏罡步斗引天雷,雷電順著傀儡線導千機傘。蘇晚旋傘接引雷火,傘骨間迸發的電準擊碎每骷髏的符牌。
班主在翡翠藤蔓中掙扎,合的尸塊不斷落:"不可能...你明明還未到二十五歲..."話音未落,蘇晚的指尖已穿他膛,攥住那枚跳的人面蠱:"多虧你布的奪舍陣,讓我提前融合了三百世魂力。"
戲樓開始崩塌,陸離的太極陣護住兩人升空。蘇晚對著潰散的班主輕吹口氣,翡翠塵瞬間將其煉傀儡符。當符紙飄落掌心時,暴雨驟停,月華照亮后浮現的十二重翡翠環。
"看夠了嗎?黃三姑。"蘇晚突然朝西北角的槐樹甩出傀儡線。樹皮剝落出渾纏滿繃帶的老薩滿,手中的文王鼓蒙著人面樹皮:"不愧是傀王,但你以為這就結束了?"
陸離的桃木劍抵住黃三姑咽,劍鋒挑開繃帶出底下新生的翡翠皮:"長白山的賬該清了。"蘇晚卻按住他手腕,牡丹紋爬上黃三姑的臉頰:"留著,我需要個傳話的。"
夜幕籠罩之下,古老而神的永春戲樓舊址上空緩緩升起一盞散發著璀璨翡翠芒的天燈。這奇異的景象瞬間引起了方圓三百里所有傀儡師們的警覺,一種莫名的心悸涌上心頭。
這些傀儡師們驚訝地發現,原本握在他們掌心、用于控傀儡的纖細牽線竟不由自主地紛紛指向了同一個方向——那便是永春戲樓的所在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轉眼已至五更時分。此時,一個姿曼妙的子悠然地端坐在一把致華麗的千機傘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整條長街上麻麻跪著的傀儡師們。只見的腳下,整整齊齊地堆放著七個裝滿了《牽錄》殘頁的木箱。
“從今日起,這世間三千傀儡道統皆歸屬吾宗!”子清脆而威嚴的聲音驟然響起,仿佛借助某種神奇的力量,通過那翡翠的天燈所散發出的脈絡迅速傳播開來,響徹了整個兩界。與此同時,額頭的魂印閃耀著耀眼芒,清晰地映照出十二道回之影。
就在這時,一直默默守護在一旁的陸離,其靈魂之火猛然凝聚一座氣勢磅礴的劍陣,環繞在子側。而隨著星辰的閃爍與黯淡,歷代轉世者的影也若若現地浮現出來,宛如一場越時空的盛會。
然而,變故突生!只聽得一陣轟然巨響,那七個裝載著《牽錄》殘頁的木箱竟然同時炸裂開來。無數破碎的紙張如雪花般飄灑在空中,并迅速拼湊一幅目驚心的卦象。仔細一看,這不正是傳說中《牽錄》所預言的“傀王噬天”的恐怖場景嗎?
面對如此詭異的一幕,周圍的傀儡師們皆是驚恐萬分,面慘白。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端坐于千機傘上的蘇晚不僅沒有毫畏懼之,反而角揚起一抹妖冶至極的笑容。輕抬玉手,一強大的吸力自掌心生發而出,眨眼之間便將那幅卦象盡數吸了自己額頭的魂印之中。
“哈哈哈哈……正合我意!”伴隨著一陣肆意張狂的笑聲,蘇晚的影在夜空中顯得越發神莫測起來。
晨破曉時,最后一位傀儡師獻上本命傀。蘇晚耳后的牡丹紋蔓延至全,在霞中凝翡翠戰甲。陸離的魂火化作劍穗系在腕間,三百世記憶終于完整。
"該去取回最后的祭品了。"向皇陵方向,那里沉睡的青銅鼎,正傳出與心跳共鳴的轟鳴。千機傘掠過之,八百傀儡懸相隨,在云層拖曳出翡翠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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