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晏時雍臨時命又去了外地奔波,兩人不得相見,否則筠冉真覺得自己演不了什麼戲。
等的度日如年,終于等到有天風林來復命:“屬下幸不辱命,已經找到了這位衛瓊奴。可是……”
他面為難之:“可是被火山帶走了。”
筠冉手里的茶杯差點掉下來。
火山是殿下的侍衛。
難道殿下現在已經認識了?
前世晏時雍接衛瓊奴進宮是要到半年后,如果現在就已經找到了衛瓊奴,也就是說……他養著過了半年。
那這半年他是不是常常會去看?他們會不會一起笑,一起聊天,回憶青蔥年?
筠冉只要想到這種可能就攥了帕。
晏時雍辦完事就往東宮趕,可回宮后就見正殿暗沉一片,太子妃一人在夜中獨坐。
他敏銳察覺到筠冉不高興,解扣的手停下一半,先關切問:“出了什麼事?”
他蹲下子,與眼睛持平,定定盯著的眼睛。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在沒有燭火的大殿仍舊閃閃發亮,讓筠冉無端想起秋月星空,高深卻又溫暖。
原本想藏在心里的城府然無存。
筠冉最后決定還是直接拋出問題:“殿下認得衛瓊奴麼?”
想了一天。最后決定不打算用謀詭計,也不打算用宮里嬪妃們爭斗那些手段。
要堂堂正正質問晏時雍,只因為覺得自己的也是堂堂正正,配得上質問他。
筠冉茫然抬起頭,手卻不自覺微微抖。
晏時雍一愣,隨后低頭看臉,只見外面燈火照進筠冉眼睛,像是淚汪汪。
他一下就覺心中被吹皺了一池春水,泛起每一圈漣漪都在擔心他的小娘是不是生氣了:“前些日子風林不在東宮,就是在查?”
筠冉點點頭,就知道自己做什麼事都瞞不過晏時雍,不過激他并沒有出面阻攔。
“認得,是慶州人氏,再無父母家人……”
晏時雍起了個頭,似乎極為為難,半天才問筠冉:“這件事不能打草驚蛇,連姐姐都不能說。可以麼?”
筠冉茫然點頭,殿下是怕姐姐幫對付潛在敵?
“當初鳥鼠山之戰岳父和大哥的尸首運回來之后便安葬在漁老家,是也不是?”
筠冉再次點點頭。
這與這人有什麼干系?
“因著主戰主和的爭議孤派人去北戎地盤探查北戎人的底細,卻不想那人卻說似乎看見了你大哥。”
筠冉像是被雷電擊中,不敢置信。慢慢抬起頭,呼吸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一時一不如木偶。
“那人是孤的侍從,眼百里挑一,絕不會簡單看錯,于是孤便他仔細查訪。”
晏時雍意識到了筠冉的僵,他出手臂將筠冉圈在了自己懷里,一下一下輕拍著安。
覺到懷里的人恢復了半點知覺,他才道。
“果然被他查到了一個與顧策一樣高、一樣長相的男子生活在北戎地界。”
“只不過……”
晏時雍組織著措辭:“派去的探子說他如今是一名北戎牧羊人。”
不可能,哥哥待北戎苦大仇深,絕不會為什麼北戎人。
“探子潛心住在他附近打聽,才知幾年前他被河水從上游沖下來,被北戎一名羊倌搭救后記憶全無,羊倌好心就他做了牧羊奴。”
晏時雍的聲音如潺潺流水,不徐不疾。
“郎中說這樣的人多半是了撞擊,因此迷了心智,要見到親人或許才能醒來。
你姐姐是朝廷命婦,你又是太子妃,無法走這一趟,只好再尋人。”
孤尋訪到了當初這位衛瓊奴與你哥哥兩相悅,奈何父親當時病重,兩人便未談婚論嫁,之后便是鳥鼠山戰事,從此相隔。”
“或許有去,能喚醒你哥哥也未可知。”
筠冉不知說什麼好,手都在抖,要不是晏時雍看的眼睛一直專注而認真,會覺得一切在做夢。
哥哥,居然還能活著?
“因此孤派人去將你哥哥哄進了京城,一邊將衛瓊奴請進了京城。”
衛瓊奴當初與你哥哥的私在慶州有不人知道,將置在外面難免有其他幾個兄弟手,因此打算將送進東宮保護。”
“那我哥哥……"筠冉幾乎聽不清自己的聲音,了一條波紋。
“顧策在來京的路上。孤已經人快馬加鞭將他騙進京城。”
晏時雍聲哄,帶了十二分的耐心,活像在哄孩。
筠冉愣了半天,才“哇”得哭出聲來。
原以為相隔,誰知還能活著見面?
筠冉過了好久才能消化這個消息,
所以前世晏時雍將衛瓊奴送進東宮也是想著尋找大哥?
筠冉仔細回想,那天殿下說過要給父親追封,那就意味著父親可以翻案,而能翻案的關鍵線索已經被他控在手里——那便是哥哥。
只要哥哥能恢復記憶,便能指認當初并不是與敵人勾結,對應的三王爺的謀便可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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