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過往經歷中，出現了一個悉的展覽名稱，程若綿想起來，當時在英國換的那一年，曾慕名去看過那場展，那時被畫廊的主設計與展品的妙呼應所折服，在那里流連了許久。

擱在沙發上的手機嗡聲震。

是陸政發來的消息：

「南城冷，雖然溫度比北城高些，但不能穿太，風外套都帶了嗎」

打字回復：

「都帶了，好好的，不用擔心我～」

「陸政：現在有空嗎？」

「有」

消息剛發過去，電話就打來了。

摁了接通放到耳邊，先聽到幾聲距離稍遠的“陸總”，大約是他在集團總部，路過下屬與他打招呼，而后是一聲輕淺的關門咔噠聲。

“在酒店？”

他問。

“嗯，剛開完會。”

聽到文件被扔到辦公桌上的啪嗒聲，隨后是布料的窸窣聲，像是他在松領帶。

“走得這麼倉促，是急事？”

“嗯，臨時得知有個目標客戶回國，”程若綿笑了笑，“我就被派來堵人了。”

“待幾天？”

“還不知道，總得過了圣誕節。”

也不知能不能談，是而回程機票都還沒訂。

陸政笑一息，“……本來，還有很多話要對你說。”

程若綿大概能猜到他要說些什麼。

默了默，一顆心而又，聲說，“也不急在這幾天，等我回去再說吧。”

“嗯。”

話語暫時告一段落，通話兩端卻都沒有掛斷的意思。

陸政也像是屏了息凝了神，仔細聽的呼吸聲。

輕緩的氣息通過電流傳導至兩端，電流承載的無言的一切愈來愈多，終于似是承不住了似的，電話兩頭同時出了聲：

「我已經很想你。」

「我很快就回了。」

此后便是一陣更深的更粘稠的沉默。

-

接下來第二天，程若綿帶下屬回了趟「青山」總部看幾位老同事，一起聚餐吃飯，侃侃近況，又與總部老板聊了聊新落的那家畫廊。

畫廊名「Astra」，據說是任雋牽頭，拉了國外的投資建設而。

外界傳聞任雋與北城的收藏圈文化圈向來不睦。

程若綿此去，難度不小。

“也別力太大，”老板Anya笑著寬，“談不是理之中。心態放輕松點，就當去長長見識。”

派對上必有國外藝界的名流，能結些人脈也是好的。

程若綿笑著點點頭。

Anya覷一眼，半開玩笑地，“這麼一想，你當初是學外語的，怎麼一腳踏進這圈子里來了。”

“……誤打誤撞。”

程若綿抿口酒，低眼一笑。

現如今，藝圈是有錢人玩票的天下，純純是因為當初項目落地的緣故，才涉足這一地界，本是主打做傳統文化的出海，現如今，隨著北城分部業務目標的擴張，也要更深地往圈子里邁進了。

-

24號傍晚時分，「青山」的老板Anya乘商務車來酒店接程若綿。

午后剛下過一場小雨，地面仍漉漉的，樹梢掛著晶瑩的水珠，空氣潤清涼，一切都泛著霧蒙蒙的氣。

程若綿提著擺從大廳里走出來。

禮賓小哥幫拉開門，車里的Anya見到就哇了聲，“這條子好看，哪兒買的啊？”

披肩加吊帶長，整是綢的輕薄質，踩著小高跟自雨后漉漉的地面走過來，有種世獨立的縹緲。

程若綿坐進車里，“之前跑實習的時候，在一個小鎮集市上買的，才兩百塊錢，”翻出披肩領口的襯展示，“還有一點小巧思，這兒繡了個翠竹。”

“確實，很清新。”

襯著伶仃白皙的清瘦鎖骨，更顯出了冰玉骨的質。

商務車往Astra畫廊駛去。

老板用了不人脈關系，今兒早上才弄到兩張邀請函，遞給程若綿一張，道，“權當是去吃吃喝喝，放輕松。”

“嗯。”

車窗半降，程若綿裹著毯子向車窗外。

市中心可見圣誕節的節日裝飾，偶爾有輕快的「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旋律隨著輕風被遞到耳邊。

駛Astra畫廊所在的藝園區，周遭陡然變得喧嘩起來。

逢平安夜，不小店都推出了活，園區里聚集了不人。

進園區深，喧鬧聲遠了些。

商務車在停車區域停下，程若綿和老板一起往里走。

路過一家唱片店，里面飄出幾句樂聲。

「雨散風去

月照天上

……

話在聽筒里

……

漫話說癡

談笑亦最相依」

聽過的一首粵語歌，一時想不起名字了。

是在唱暫時不能相見的人吧。

程若綿默默垂下眼，小心注意著地上偶有的水洼。

「話在聽筒里」

這幾日，和陸政是通過電話聯系。

他端的依舊是追求者的姿態，噓寒問暖，讓酒店給升了房型，日常出行、一日三餐都幫安排妥當。即使人不在邊，也把照顧得很好。

“歡迎二位，請出示邀請函。”

程若綿把邀請函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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