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找回了部分的理智。”
星人影浮在空中,低頭看著下方的巨大眼球,濃郁的星從四面八方涌來,蔓延進他的軀,他張開手掌,“但是單你一個,又能做什麼呢?”
一道道琴絃貫穿了虛空,貫穿了巨大眼球周圍的空間,豎立在那環繞著巨大的眼球的眼球環之間,一瞬間切掉了數個眼球。
伴隨著漫天飛灑的,那一顆顆眼球環驟然崩解,無數眼球飛在空中,然後瞬間展開,化作無數扭曲的怪。
“規則:此地所有神話以下的生可隨時進狂暴狀態,狂暴狀態將激發潛力。”
一道冷漠彷彿機械,又彷彿俯視天下的君王的聲音,響在暗淡的虛空中。
璀璨的紅覆滿了天地,穿過了驟烈的雨滴,覆蓋在所有眼球所化的怪上。
“規則:神話以上的力量在分散之後重新匯聚將需要神學匹配對比,對比達100%後方可完全融合。”
天空中彙集向星人影的星以眼可見的減緩了許多,那些融合向星人影的輝,也以眼可見的速度變緩,輝與輝之間的融合不再隨意,彷彿在對比著什麼。
與此同時,一道道細的痕,遍佈在那巨大的眼球之上。
整個眼球也開始劇烈的起來,似乎是這傷刺激之下,激發了眼球本的某種意志。
“規則:所有···的生命都能一定程度上···獲得自我認知和理智的···強化。”
最後一句話陷了數次的卡頓,彷彿到了某種影響,導致話語斷斷續續。
但最終,這句話被完整的說了出來。
而伴隨著這句話落下的瞬間,一道道更加細的裂紋在巨大的眼球上浮現,但這一次,這眼球的劇烈,被很快制了下來。
而在這眼球下方,那扭曲著,即將異變的雷霆影,也短暫的停頓了一下,維持住了人形的軀。
但是他的異化並沒有停止,只是減緩了許多。
注視著那不斷蔓延的紅,著紅下制定的規則,星人影微微搖頭,帶著些許嘲弄的聲音響在了虛空中,“在當年的戰場上,你的同伴們肯定很希能看到你這樣站在他們邊。”
聽到這句話,那巨大的眼球驟然一,那幽深的瞳孔注視著天空中的星人影,璀璨的輝瞬間在那瞳孔中彙集。
那一顆顆眼球所化作的怪也在這瞬間到了某種刺激,進了狂暴狀態,瘋狂的向著天空中星人影衝鋒而去。
這些怪層層迭迭的彙集在一起,遮天蔽日,狂暴而瘋狂,如同積攢了無數年怒火,在死寂的火山中噴涌而出,化作鋪滿天空的‘熔巖海’。
“不自量力。”
星人影似乎很滿意自己‘嘲弄’的效果,他擡起手,輕輕撥虛空。
叮——叮——
在那世界底層,彷彿有數條清脆的琴絃被輕輕撥。
蔓延整個世界底層的線條開始劇烈的了起來,很快,這傳遞到了世界的表層。
那虛無的空間,赤紅的輝,起伏的山巒與荒草,都在這一瞬間,驟然‘靜止’了一下
大地與天空同時泛起了漣漪,無形的抹去了起伏的山峰,削掉了天空滴落的雨滴。
而這漣漪,也同時抵達了那如同熔巖海浪一般的怪羣之前。
轟——
璀璨的赤紅束從那巨大的眼球中出,衝向天空中的星人影。
無數噴涌的細小的紅束也從怪羣中發出,刺穿空間。
大大小小的束彙集起來,鋪滿了天空,遮蔽了雲,連起澎湃的束匯聚的巨幕,衝向那泛起的漣漪,也衝向天空下的人影。
只在瞬間,那赤紅幕撞上了那輕輕盪漾的漣漪。
然後,這恐怖的幕就在漣漪前自然的‘消解’,散。
彷彿構築這些束的‘積木’,被取了最下面的木條,失去了支撐的基,轟然倒塌。
然而這‘崩塌’並未到此爲止,而是向後迅速蔓延。
赤紅幕後如同浪一般的怪,也在那無形的漣漪蔓延過來的瞬間,瞬間‘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他們就如同融化的冰雪,在那一瞬間就被世界所抹去,甚至找不到散落的煙塵。
那如同熔巖海一般的怪羣,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被那波而來的‘漣漪’抹去。
佈滿裂紋的巨大眼球擡起目,看著頭頂的星人影。
整個世界都在此刻靜默了下來。
天空的雨滴依舊在簌簌的落下,蔓延向世界盡頭的烏雲正在填滿一塊塊最後的空缺。
璀璨的星一點點匯攏在那星人影後,即便有規則的阻礙,他仍舊越來越強。
他擡起手指。
叮——叮——
又是兩聲清脆的琴聲在天地之間響起,在世界的深掀起漣漪。
——
朦朧的輝瀰漫在璀璨的世界之中。
青年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空的一切。
他的大腦有些空白,一時間回想不起自己究竟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回想不起自己是什麼份,有什麼經歷。
甚至,回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何奧。”
也就在這時,一聲蒼老的呼喚在何奧的後響起。
他驟然回過頭去,只見自己正站在一條蜿蜒的小河邊,一個提著釣竿的老人,正拿著魚簍,向著他緩緩走來。
“我們回家。”
老人看著他,輕聲問道。
也就在這瞬間,無數記憶如同水般涌來。
我‘何奧’?
那蜿蜒的小河在他的視野中緩緩消散,化作了一間有些老舊的房屋。
他安靜的站在這客廳中,孤一人。
在短暫的停頓之後,他緩緩走到了一旁的佈滿油脂,鋪著玻璃的小茶幾邊上,拿起茶幾上藤編外殼的暖水壺,打開木塞,看了一眼裡面。
裡面只有一點還未倒完的涼水,在茶幾旁邊,老舊的竹編碳暖爐靜靜的躺在那裡,裡面只有漆黑的覆著點點塵埃的陶底,似乎已經很久已經沒有人使用過了。
爺爺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何奧沉默的回想著浮現而出的記憶,拿著暖壺走進了廚房。
他拿起案板上不鏽鋼外殼的電燒水壺,接滿了一壺水,放在底座上,按亮了燒水開關。
這燒水壺是他中學的時候混進大學租房羣,從裡面收的西都大學一個在附近租房的學長的二手。
花了十八塊錢。
標價二十三,他講價講了五塊錢,步行兩公里,自取。
他靜靜的注視著按亮燒水壺的手指,些許橙灰輝在他指尖浮現。
這輝倒映在他的瞳孔中,在那幽深而平靜的眸子中,也點燃了芒。
何奧擡起頭來,橙灰的輝在他瞳孔中連嵌套的圓環。
他擡起頭來,看向廚房門。
一個黑髮青年正站在那裡,幾乎同時擡頭看向他。
淡淡深紫輝收斂在他的眼眸中,匯聚和何奧一樣的嵌套圓環。
在那圓環的正中,也倒映著同樣黑髮青年的影子。
“我應該說什麼?”何奧注視著眼前除了瞳,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黑髮青年,微笑著用溫和的語氣問道,“初次見面,你好?我應該稱呼你爲什麼?005,或者是命運紡車?”
“名字本並沒有什麼意義,”紫瞳青年看著何奧,用同樣溫和語氣迴應道,“我們都知道,所謂的姓名不過是神學的指向標誌,當越來越多的靈生將這個稱號與你綁定的時候,那這就會爲你的名字,當他嘗試呼喚這個名字的時候,神學的漣漪就會抵達你的前,所以,”
他語氣微微一頓,微笑道,“你可以任意稱呼我什麼名字,當你認爲那是的時候,那就是我的名字,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更希你稱呼我爲‘何奧’。”
“我一般不給人取名字,上次我給人取名字,還是他小老鼠,”聽著他的話,何奧微笑道,“你看起來比我想象中有理智的多。”
小老鼠是一個特別擅長匿的罪犯,何奧花了很長時間布點,才把他抓住,領了他的賞金。
“許多靈生命都有一種誤區,他們將‘可與他們正常流’,當做理智的一種屬,並將這種‘理智’定義爲一種更加‘秩序’和‘好’的屬,”紫瞳青年明顯聽懂了何奧第一句話的‘潛臺詞’,他微笑著注視著何奧,跳過了第一個話題,直接從第二個話題展開,
“但是以人類爲例,哪怕是人類與人類之間,都不能做到完全的相互理解,正常通,那麼人類又如何去‘定義’其他靈生命的‘理智’呢?”
他微微笑道,“你們以爲的瘋狂,未必不可流,而你們以爲的理智,難道就一定可流了?”
嗡——
老舊的燒水壺裡響起嗡嗡的聲響,那是沸騰的在裡面。
“但嚴格來說,我很喜歡人類,”紫瞳青年注視著何奧,繼續微笑道,“人類的傲慢和偏見,是如此的明顯,只需要稍稍挑逗一下,你們就會不顧一切的對自己的同類發起戰爭。”
“你的確和你的‘傳說’一樣,是一個惡劣的傢伙,”何奧低頭拉開櫥櫃,從裡面翻出來一個綠的大包裝袋,包裝袋的口子早已被撕開,袋上印著‘四斤裝’的字樣,他擡頭看向紫瞳青年,“喝茶嗎?”
在他問題問出的瞬間,那燒水壺的‘’戛然而止,燒水壺的開關‘咔——’的一聲上跳。
水在這一瞬間,被燒好了。
廚房的窗外照進來朦朧的輝,照在房人的臉頰上,卻看不到窗外的風景。
彷彿那朦朧的窗戶,本就是發的源。
何奧沒有等紫瞳青年的回覆,將電燒水壺和茶葉袋子提著,徑直走出了廚房。
紫瞳青年跟在他的後,看著他若無其事的將燒水壺裡的開水倒暖瓶,又從客廳的櫃子裡拿出兩個倒扣著的老式搪瓷茶杯,用熱水燙了一遍,加上茶葉。
“你不害怕嗎?”他看著何奧,輕聲問道。
“我應該害怕什麼?”何奧提起電水壺,將剛剛留下的些許熱水,倒搪瓷茶杯
翻騰的熱水從邊緣衝茶杯,捲起茶葉,在茶杯中轉一個湍急的漩渦。
聽到何奧的反問,紫瞳青年突然莞爾一笑,他看著何奧,“你很善於玩弄人心,通過欺詐的手段嚇唬住敵人,以此獲得改變局勢的機會。”
他從旁邊搬了一個藤椅過來,坐在了何奧的對面。
何奧將泡好茶的搪瓷茶杯放在他的前,然後輕輕擡手,似乎在‘示意’他喝茶,又似乎在‘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紫瞳青年對於何奧的‘反應’,似乎並不意外,他端起茶水,送到自己的邊,吹拂著茶湯上的熱氣,輕輕的喝了一口。
然後,他擡起頭來,看向何奧,“這麼多年,這苦茶的味道都未曾變過。”
他握著搪瓷茶杯,看著那沸騰的茶水,“你第一次喝這苦茶,是三歲的時候,那時候你只覺得這個茶又苦又,還燙的人起泡,遠不如酸和檸檬水好喝,爺爺去世之後,你又翻出這茶包,卻突然能習慣茶湯裡的苦了。”
他將搪瓷茶杯放在桌面上,微笑著注視著何奧,“人的格往往其經歷影響,而這經歷,最終會刻靈魂,爲其記憶,控一個人的記憶,就能縱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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