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想,家小姐嫁給那個顧南舟,真是便宜了。
沈訴訴這樣的姑娘,天底下應當沒有哪位男子能配得上,與誰在一起,全看自己的意愿。
說來有趣,小滿想起沈訴訴時的一件小事。
比沈訴訴大幾歲,沈訴訴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已經是個半大姑娘了。
小滿陷沉思,沈訴訴拽了拽的袖子道:“小滿,發什麼愣?”
小滿笑:“小姐,你還記得你十二歲生辰的時候,有個云游的道士到了咱們沈府嗎?”
“記得啊,我生辰都是招待所有賓客的,就算是街上的乞丐,都可以進沈府用宴席。”
沈訴訴的眉頭微蹙,也想起了那件事。
咬牙切齒道:“就算本小姐再大方,當初也不應該讓那道士進來,他真可惡。”
“可您那時候覺得他說的話吉利,還賞了他一大吊錢呢。”小滿調侃。
“他說您可是有當皇后的命格,小姐,您如此好看,若真進了宮,沒準真的能當皇后呢。”
沈訴訴瞇起了眼,不得不說,當初那道士確實有幾分能力。
若以的夢來看,這皇后最后確實是當上了,雖然只當了三天。
“長得好看就能當皇后?”沈訴訴拍了拍小滿的手背,“那干脆在后宮開個選會算了。”
“沒有人能永遠留在豆蔻年華,貌的人會老去,但皇帝喜歡的人永遠是二八年華。”
小滿一時沒聽懂:“小姐,你說的話怎麼變聰明了?”
“沒有,走吧。”沈訴訴提著子起,拿著團扇擋在自己臉前。
“要一直這麼舉著,好累。”嘟噥道。
“按規矩,您上了婚轎也不能放下來。”小滿提醒。
“憑什麼不能取下來?”沈訴訴怒,“還怕鬼看了去?”
小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將暖爐塞到沈訴訴懷里:“小姐若想,那就的。”
沈訴訴在的攙扶下,走出房門。
院外,沈嚴已等著,他正拿著帕子抹眼淚。
“訴訴,你可算出來了,訴訴,要不然咱們不嫁了?阿爹舍不得你啊。”
沈嚴跑了過來,將沈訴訴的喜服拽住了。
“阿爹,我只是到城東聞叔家去住著。”沈訴訴拍了拍沈嚴的手背,“馬上就回來看你。”
“嗚嗚嗚,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啊。”沈嚴哇哇大哭。
“阿爹,莫要如此說。”沈訴訴正道,“顧南舟沒爹沒娘,他高低也要喊您一聲爹。”
“這我哪敢啊。”沈嚴一驚,顧家全族都不好惹,死了估計也是厲鬼那個級別的。
他牽著沈訴訴上了婚轎,又抹了把眼淚。
沈訴訴手里拿著團扇,從婚轎里探頭出來看他。
“阿爹,別哭了,再哭下去,整個長洲縣都知道老百姓的縣令大人是個哭鬼了。”
沈嚴止住了哭泣,他一躍上那棗紅的高頭大馬,著喜慶的紅,一揚長鞭道:“出發。”
這是沈嚴這輩子,第二次穿紅,第一次穿,自然是他親的時候。
沈府,熱鬧的吹打聲響起,請來的賓客們紛紛送上祝福。
沈嚴人緣好,就算是梁昭也臭著臉,送來了貴重的賀禮。
沈訴訴特別嫌棄的彌提寺方丈大老遠跑來,給沈訴訴送了他們寺里珍藏的菜譜一本。
“沈小姐心善,總是去我彌提寺禮佛,想來也吃慣了我們寺里的齋飯,老衲特意送上菜譜,讓沈小姐出嫁之后也能吃上彌提寺味道的飯菜。”彌提寺方丈對沈嚴行了一禮道。
沈嚴打著哈哈笑:“謝過大師。”
那宋家的大小姐宋擇璟果然是加了民間教派青霞門。
代表青霞門送上賀禮,暗嘆自己失去了一個在沈訴訴頭上的機會。
誰能想到真的會嫁人呢?
那個樣子,看起來就沒什麼男子能配得上。
當然,留在沈府里的許多賓客也存著與宋擇璟一樣的心思。
所有人都以為應該宮,去那皇宮里的榮華富貴。
除了皇帝之外,又有誰有資格娶?
就在所有人都暗嘆那新郎配不上新娘的時候,自長洲縣的東側,有人著紅,騎白馬而來。
沈訴訴雖然腦子不太靈,但審這塊沒得挑。
顧長傾著暗紅的婚服,腰間的革帶將他的窄腰束得極,襯得他子拔。
他的模樣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那冷峻沉穩的氣質,讓他仿佛浸沒在江南煙雨里的遙遠青山,超凡俗。
——他出現的一瞬間,有許多人都理解沈訴訴為什麼會嫁了。
不管此人地位如何,但看這模樣氣質,就足夠令人傾心了。
梁昭也站在賓客之中,他后跟著幾位平時一起作過詩的年輕書生。
他輕嗤一聲道:“空有皮囊,肚里沒有文采,他不過就是一介武夫罷了。”
“嗯,我以為這位南公子只是生得好看,聽梁兄說,他的功夫也很厲害?”
跟隨在梁昭邊的書生重點完全偏了。
“我是說他沒有文采,你聽的什麼?!”梁昭氣得要死。
接下來的婚禮流程按部就班,沈訴訴在婚轎里等得人有些悶。
拿起遮面的團扇,在自己臉頰旁扇了扇,沒涼快多,只聽到一陣環佩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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