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雷的左眼，被幽藍的紋覆蓋，視野中的靈能脈絡，如蛛網般蔓延至市政廳廢墟。

他的耳仍在嗡鳴，鼻腔則里充斥著焦糊與海腥混雜的氣味，皮下奔騰的幽藍脈，仿佛要將他的骨骼碾碎。

他其實從未想過，自己會在某一天，變某種“神跡”的載。

因為他從來沒有真正的信仰過什麼神明，像“GOD BLESS YOU”這樣的喜慶話口頭禪，也僅僅是像“恭喜發財”一樣，作為一個好用的社工存在。

若不是實在走投無路，也不至于搞什麼禱告。

……

順著丁雷的眼睛，白墨看到了這個黑影的本。

“概念神？”他雖然對這個圖騰的圖案沒什麼印象，但是憑借富的經驗，白墨一眼就能看出來，對方是想弄出來一個跟靈能寶系統類似的概念神。

只不過不同于白墨選擇的靈能點，也就是“錢”的化，這一世瑟雷斯選擇的概念，則是“災難”，當然它也可以有一個更接地氣的名字——瘟神。

它制造了“天啟四騎士”，往人類社會不斷散播各種各樣的災難。

在市政廳的殘垣斷壁間，那人形黑影察覺到了丁雷，或者說丁雷背后白墨的存在。

它緩緩抬頭，手中的骷髏頭骨，驟然發出刺目的紅。

象征災難的圖騰扭曲膨脹，剎那間將整片天空染。

丁雷的眼睛被灼得生疼，但他還是無法移開視線。

因為那骷髏的眼窩中躍的火焰，竟是一張張扭曲的人臉，其中的一些，丁雷還能憑著此時極度強化的視力，依稀認出是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臉，而現在，它們全部都在無聲地嘶吼著。

“看起來技進步了。”白墨回想起上一世鬼王誕生的景象，輕輕嘆道，“是他教你的嗎？”

相比起上一世，瑟雷斯構建獻祭法陣的水平提高了許多，甚至用到了一些真仙層面的知識，復雜度不可同日而語。

白墨毫不懷疑，神風為了對付自己，會將大量的知識授與瑟雷斯，讓它飛速長，換做是他也這樣干。

而且說不定，上一世死于眾多超凡人類圍攻的，那位創造族功法的外星人薩卡斯基，現在也被神風給勾搭上了。

畢竟白墨的三生石里，已經詳細記載了這些“人類之敵”的存在與結局。

每個人都想改變未來，尤其是那些早早已經死去的人。

上一世你殺了我，那我這一世要不要提前手，先搞死你？

上一世我殺了你，那我這一世要不要擔心你想先下手搞死我？

一個無限猜疑鏈，就這樣被白墨給整了出來。

……

“你就是……白墨……？”

伴隨著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黑影的軀驟然膨脹，一頭由火焰與骸骨拼湊的巨，從廢墟中拔地而起。

它的腔嵌著一顆跳的紫心臟，表面布滿蠕的神經須。

心臟的每一次搏，都讓空氣泛起漣漪。

全城大火的幕后黑手，確實就是瑟雷斯。

它跟神風做了一個易，神風將指導瑟雷斯，如何徹底斬碎來自萬蟲之母的枷鎖。

作為換，瑟雷斯則需要盡全力殺死白墨。

這一世的瑟雷斯，其實跟白墨還沒有結什麼實質上的仇。

白墨公開的三生石網站，里面的記錄瑟雷斯也在上岸搜集報的時候，看了一遍。

相比起白墨，它其實更關心萬蟲之母伊西斯，畢竟三生石記錄里明確寫道，平行世界的自己還是失敗了，最后結局是被抹掉了自我意識，重新淪為蟲母的傀儡。

這樣的結果，是它無論如何都無法接的。

但蟲母伊西斯太強了，能與行星肩并肩的八階存在，本不是自己能夠挑戰的。

它費盡心機，最大的夢想，也僅僅是逃離對方的控制，獲得真正的自由。

自從在道辰界的蟲族侵戰爭中，被帝流漿開啟了自我意識以后，瑟雷斯就無法再忍自己，只能作為一個戰斗工存在。

“死！”

它已經跟神風做了易，所以白墨必須死。

巨的骨爪撕開地面，巖漿般的火流噴涌而出。

白墨過丁雷的眼睛，看到眼前的瑟雷斯似乎狀態不太對勁。

有一些癲狂的味道。

難道是打藥太猛，把腦子給打壞了？

以對方的見識，不應該看不出來，這不過是白墨降下意識的一個傀儡，哪怕打爛了，死的也是丁雷，不是白墨，殺招有什麼意義？

雖然眼前的瑟雷斯也不是完整的本，頂多只是一個子，不過這并不代表，白墨會不去防。

至于什麼是最好的防，那自然是，進攻。

他心念一，丁雷的右手便不控制地抬起，五指虛握。

遠的海面驟然裂開一道深淵，無數海水倒卷天，凝結一柄近百米長的冰晶巨劍。

劍鋒未落，那恐怖的寒氣，就已經讓火蛇圖騰寸寸凍結。

街道上在海嘯中殘存的火焰，此時被低溫扭曲詭異的冰雕。

那些被燒焦的汽車、路燈甚至來不及逃竄的飛鳥，全被裹進明的冰殼中，宛如琥珀里的蟲豸。

在主神殿世界不斷鯨吞一切的白墨，已然恢復到了近七階真仙的層次，全力世界輸送的況下，足以在主世界降下五階的力量。

被控制的丁雷面無表，任由型的冰劍轟然斬落。

巨的骨爪迎上劍鋒，裂的轟鳴聲中，丁雷的耳孔不時滲出——神降的強化終究還沒有到無死角的地步。

他的視野被強撕裂，卻仍能“看”到白墨的意志，如何準控每一道靈能。

冰劍的分子結構在撞瞬間重組，化作無數納米級的冰錐，鉆瑟雷斯的火焰核心。

瑟雷斯化的巨，在一聲咆哮中，直接震塌了半座鐘樓，紫心臟劇烈搐，噴濺出的黏，在空中燃起幽綠鬼火。

而那些鬼火中閃爍的，正是被困在獻祭陣圖中的亡魂，他們張著，似乎想要哀嚎，但卻發不出聲音，只能隨著火焰的漲扭曲象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