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征辯駁說:“自殺非涅槃也。”
寧小茶翻個白眼,一針見地譏諷:“說來說去,不過是殿下涼薄罷了。”
涼薄的趙征聽多了寧小茶說好話,這會聽到說壞話,臉就變了,眼眸微垂,藏下了眸子里的郁:“既然知道我生涼薄,那就離我遠些。”
寧小茶被他傷了心,也不想白費口舌,當場站起來就走了。
趙征沒想到會說走就走,心里莫名不順,低喝道:“瞧孤把你縱容的!你走之前應該跟孤說什麼?”
這是他第一次自稱“孤”,擺出了太子的姿態。
寧小茶愣住了,反應過來后,又驚又喜:“太子殿下這是要去國子監了嗎?”
下意識以為他擺太子的譜,就是想做回太子了。
趙征就這麼被一句話問住了。
他本來很生氣,但他發現寧小茶總有本事讓他發不出火來。
“我不去!我就是想提醒你,不要沒規矩。在我面前,我可以縱容你,但在別人面前,你敢這般沒規矩試試!”
他是真覺得寧小茶沒規矩,一直跟他“我我我”,好像他們是平等的。不過,這種平等并不讓他討厭,相反,還有些新鮮。他在明空寺修行的時候,因為特殊的份,除了一空大師,其他人都是對他敬而遠之。他是想別人平等對他的。但現在,他不想寧小茶平等對他了。他喜歡的討好,希一直這麼討好自己。
寧小茶不知他的心思,聽他這麼說,也覺得丟面兒,但丟面兒丟多了,不差這一次,就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殿下這是關心我?”
趙征還能說什麼呢?
覺一拳捶在了棉花上。
“滾出去!”
他覺得自己早晚要被氣死。
寧小茶如果知道他這麼想,肯定要說:如果不是姐姐心大,早被你氣死八百次了!
“謝殿下關心。奴婢告退。”
草草行了個禮,就退出去了。
趙征聽到了想聽的“告退”二字,但真的聽到了,也并不高興。
走了,殿安靜下來,驟然變得空寂了。
他應該習慣這空寂的,但心里悶悶的難。
南無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他垂下眼眸,雙手合十,念著《心經》,一遍遍凈化自己的心,但他雜念太多了,止不住地想:寧小茶要怎麼辦?他不去國子監,辦事不利,皇后會怎麼懲治?會……死嗎?
寧小茶也在想這些:明天就是三日之期了,狗男人坐看去死,不能束手待斃。
可怎麼自救?
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去負荊請罪,請求皇后再寬限一點時間。
當然,在負荊請罪之前,尋來畫筆,給畫了一副肖像畫。
這肖像畫盡顯一國皇后的麗端莊、雍容華貴,希看在畫的份上,能夠饒一命。
坤寧殿
皇后正吃著晚膳,聽宮人傳話,說是寧小茶求見。
一聽,就想到了明日的三日之約,遂問旁邊的綠枝:“太子那邊什麼況?他同意去國子監了嗎?”
綠枝一直派人盯著東宮的靜,就回答了:“好像是沒有。不過,聽人來傳,今天一大早太子就召見了,但拿喬兒,讓太子等了兩個時辰,完了也沒罰,還跟太子在澤恩殿待了一下午。”
皇后微驚:“待了一下午?他們都做什麼了?”
綠枝說:“好像是說……被罰抄寫佛經了。”
“這算什麼懲罰?”
皇后一眼看穿,嗤笑道:“太子年輕氣盛,到底是定力不足。罷了,進來吧。”
寧小茶一進殿,鄭重行禮后,就想著獻畫,但還沒說出口,就聽皇后說:“你來見本宮,是來傳達好消息了?”
心里一咯噔,暗暗苦:這是一上來就問罪啊!都不給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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