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漾讓他進門后,卻沒有關門,刻意把門開到最大。
只要跟他獨,就會到莫名的心慌,這種恐懼是刻在潛意識里的。
秦揚走進展漾家里,房子并不大,但是很干凈整潔,窗口和桌子上都擺滿了很多花,昭示著這是個很生活的主人。
的客廳并沒有電視,只有一張書桌來練字,沒練字時偶然會出門散步或者在沙發上看書,很簡單的生活,但很充實。
這套房子是展漾租的,不愿意花秦家一分錢,從前也沒有積蓄,現在的沒有賺到很多錢,暫時還買不起房子。
房子里有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味,是獨屬于展漾的味道,秦揚著被展漾的氣味包裹的覺,那是他唯一的港灣,聞到就會很安心。
展漾把他帶到沙發上,說:“坐吧。”
秦揚乖乖地坐下。
他很想問展漾是不是喜歡這套房子,他可以直接買下來,但是他說過要尊重的生活的,所以把這些話都咽下去了。
“看起來你現在很滿足,沒有我你過得很好,”他說。
“對,”不想跟他多聊。
從廚房拿出了一盤水果給他,又自顧自到書桌前寫字去了。
說:“你想在這兒待就坐這兒吧,不想在這兒待隨時可以走,我就不招呼你了,我得賺錢養活自己。”
“我就在這兒看著你。”他很滿意現在。
秦揚手拿沙發頂上的書來看,他很喜歡翻展漾看過的書,看的都是品。
之后的每天,他們都是這樣過的,有時候一起出門散步或者購,有時候待在家里展漾寫字或者寫小說,秦揚在旁邊看報紙、看書,像一對模范夫妻的退休生活。
唯一的變數是,有時候展漾會給他開門,有時候不會,就算在外面守一天他也不埋怨半句。
他說:“漾漾怎麼對我都是應該的,我欠你的。”
秦揚也開始學著做飯,做一些很簡單的中餐,大多數時候就是法餐,因為展漾不喜歡油煙味。
只要展漾愿意讓他去家里,他就會趁機表現自己。
有一天中午,展漾在書桌前寫小說,秦揚看著暖暖的灑在展漾上,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進了睡夢中。
夢里,他和展漾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沒有狂躁癥,也懂得尊重展漾。
他們一起上小學、一起上中學、一起出國留學。
展漾會像嫣然那樣對他撒、會生他的氣,在他面前的展漾是活潑的、生的,有時候會鬧脾氣,他總是寵著,不知道展漾生的什麼氣時,他就會先道歉:“我錯了,寶貝我不應該大聲跟你說話、我不應該不理你……”
他總是輕而易舉就能哄好展漾,因為也很他,他們很幸福。
他偶爾會說:“我的寶貝像天上的月亮,清冷又麗,還能照亮我,我要努力賺錢,把月亮買給我的漾漾。”
展漾總會“略略略”地打趣他。
他們大學一畢業就結婚,兩個人有很多共同好友,也一直是同學朋友最羨慕的一對。畢業之后,他接手公司,展漾在家全職寫作,隨著他的地位不斷穩固,展漾也了小有名氣的作家。
在最相的那一年,他們生下了一個兒,兒長大之后,總是很驕傲地告訴同學,我的爸爸是企業家、媽媽是小說家,總帶著同學來家里玩,他們也樂此不疲地幫兒招待朋友。
甜且讓人沉醉的夢。
從夢里醒來時,秦揚頭下的一片布料早就被眼淚打,他睜開眼看著趴在桌上睡著的展漾。
走上前去為披了一件外套。
“漾漾,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會好好對你,我好想再給你幸福,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對不起,漾漾。”他低頭輕輕吻了一下。
說完,跑到廚房去背著流淚,他怕吵醒展漾。
其實展在他親的時候就醒了。
如果可以重來,不想再遇見他。
看著自己寫的小說,是關于大主長的故事,這是一直幻想中的人生,自己無法得到,所以贈給了自己的第一個主。
過了幾天,秦揚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嫣然打來的。
說:“外公外婆去世了,爸爸要不要回來一趟?”
秦揚沒有立馬回答,而是轉頭看著展漾,展漾只是木了一下,接著繼續賣自己的作品。
他知道,展漾這是不愿意回去的意思。
他回答嫣然說:“不了。”
嫣然趕忙問他:“爸爸,你找到媽媽了嗎?這大半年你在哪里呀,我們都很擔心你。”其實是害怕父親又找到母親,怕他又傷害。
秦揚不想再兩個孩子打擾,他覺得現在他和展漾安安靜靜的生活就很好,“不用記掛我,我很好”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
展漾還在心里想著父母去世的消息,并不認為死是一件要被看得多麼天大的事,“質本潔來還潔去,落得個白茫茫大地真干凈”,加上曾經他們那麼狠心地對待自己,就當作是互不相欠的路人故去了吧,沒有的虧欠,就沒有掉眼淚的理由。
這一天回去的路上,展漾破天荒地跟他說了很多話。
對他說:“所有的經歷都是人生的一部分,也是那些過往塑造了現在的我,可能是我命里注定有那樣的經歷吧,我早就看開了,或許我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呢。”
秦揚著急地說:“從前都是我不對,我不會逃避自己的錯誤,是我虧欠你的,漾漾。”
停下來,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并沒有什麼虧不虧欠的,過了就是過了,還來還去更加扯不清,最好的方式就是放手,一別兩寬。”
秦揚抱住展漾,“你還是不愿意原諒我,我真的不想和你分開,我你,我你。”
“這一生我能很輕易地解,因為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我總在為別人妥協,就算是不想生的孩子,我也生下來好好養大了,我能說服自己釋然。所以,我不需要你贖罪,你贖罪只是為了減輕自己的負罪,對我沒有任何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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