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月進度過半。

公司開始變得很熱鬧，有節目的練節目，沒節目的也各個辦公室竄。

楊依萌抓了幾個壯丁到人事行政部來數乒乓球，每個乒乓上寫一個工號，用來年會當天獎。

乒乓球寫好就被丟進明獎箱，箱子壘起來快占滿辦公室整面墻，宋佳欣每天從箱子前面走過，都會停下來試探著一個號。

“別了，”張淮潑冷水，“上千個乒乓球只三十幾個，你算過這概率嗎？你覺得你現在的號能代表什麼？”

“隨便試試嘛，”宋佳欣把乒乓球丟回箱子里，跟張淮嘮嗑，“你工號多？”

“0796。”

“中中間間啊，”宋佳欣笑，“我試了好多次，不是前面的就是后面的，中間幾率不大哦。”

“無所謂，”張淮緒穩定如佛，“能個小紅包我就滿意了。”

小紅包百分之四十的概率，這個夢想確實比較好實現，宋佳欣撓撓下，很快也放平心態，蹲到地上拆快遞包。

快遞是網上買的演出服，年會表演時穿，剛把包裝撕開，沈霧就從外面進來了。

宋佳欣看手里拿著的禮服，抬頭問：“試了嗎？合不合？”

沈霧盯著子看，“其他都合適，就是腰好像有些大。”

“你得給你的胃留點空間啊。”

“也是。”沈霧說完，掩住鼻子打了個噴嚏。

宋佳欣：“試個禮服，你別還冒了吧？”

“可能吹了點冷風。”但應該沒到冒的地步，沈霧鼻尖，拎著架左右張。

宋佳欣看那條曳地的禮服，最外層是紗，里面是平整的緞面，緞面必須得懸掛起來，但行政辦公室顯然沒有掛子的地方。

“要不要先掛去徐總辦公室，他里面不是有個小柜？”幫沈霧想到辦法。

“不知道放不放得下。”

不過確實是個掛服的地方，沈霧想了想，把禮服的防塵袋扯平整，往里去找徐宴行。

這會兒總經理辦公室里除了徐宴行，還有個周兆川，見他們在說事，沈霧在門口晃了下，打算等會兒再來。

沒想到里面的男人眼尖，直接把人喊住，沈霧轉頭看他一眼，只好進去。

“什麼事？”徐宴行看著手里拎的禮服。

“……你柜還有空間嗎，我想放一下子。”

徐宴行點頭：“你自己放。”

“噢。”沈霧看眼周兆川，繞過大班臺，走向后面的置柜。

置柜中間放著書、擺件以及獎彰獎杯，最頂部是徐勤東花大價錢請書法家寫的字。但拉開左側柜門，里面卻很空，只有一件很穿的白襯衫，以及放在底部的一個紙袋。

沈霧把襯衫撥到旁邊，再把禮服掛上去，紗做的擺略微蓬松，一寸寸捋順，妥帖地放進去。

“這子給年會準備的？”周兆川在旁邊問。

見沈霧點頭，他笑道：“漂亮啊，到時候一登臺，不知會俘獲咱們大正多男同胞的心。”

坐在椅子上的徐宴行抬眸，看了他一眼。

周兆川馬上嬉皮笑臉：“你那是什麼眼神？別人多看你朋友一眼都不行？醋缸啊。”

徐宴行仍舊一語不發，但渾釋放的冷空氣，卻像刀子般往周兆川上。

周兆川心里笑得想死，雙手妥協似的往上舉了舉，“得，我閉，走了。”

他撂下話說走就走，留下沈霧站在那里與徐宴行對視。

本意只是進來掛服，但周兆川卻將這里的氣氛搞得像是兩人有私話說，沉默了兩秒，沈霧問男朋友，“你今天忙不忙？”

“還好，你呢？”

“忙啊，忙瘋了。”

“哪來那麼多事忙，”徐宴行把人拉過來問，“晚上有沒有事？”

“晚上我們部門聚餐。”說起這個，沈霧想起楊依萌的吩咐，垂眼問，“你要不要來參加？”

徐宴行看片刻，語氣輕飄飄：“你愿意帶我去？”

沈霧馬上就看他的惡趣味，手指他手背，“……你是老板，你想去就去。”

徐宴行笑了笑：“地址發我。”

門外有人靠近，腳步聲里沈霧回手，很快高昊站門口敲門：“徐總，東興的人到了。”

徐宴行看過去：“哪些人？”

“譚總和張總。”

徐宴行起，整整袖出去了。

高昊讓開門，視線往里飄，看見沈霧時笑了笑，笑得里面的人不好意思起來。

跟在兩人后面出了辦公室，等回到人事行政部，就見宋佳欣和金萍人手一杯茶在嘬。

“誰買的？”沈霧看見自己工位上也有一杯。

“夏姐請客。”

沈霧坐到位置上，溫熱的茶問：“夏姐知道提名先進了？”

“怎麼可能。”

“那怎麼想到請我們喝茶？”

宋佳欣眼睛：“哪是想請我們？夏姐明明是想請你啊！”

沈霧一怔：“請我？”

“對啊，你老板朋友的份擺在這里，懂點人世故的都知道怎麼做。”

沈霧看著茶發會兒呆，之后拿著吸管進去喝了一口，是喜歡的多葡萄，只是沒有冰沙。

辦公室里在閑聊，沈霧手里還有點工作，把茶放一邊忙了會兒，專心等著下班。

晚上聚餐，部門所有人悉數到場，因為老板的臨時加，餐廳的檔次也臨時提高。

最初的震期已經過去，八卦的熱也變昨日黃花，今晚這場聚餐是徐宴行和沈霧公開后第一次在私人場合同框，所有人都好奇得不行。

開始的時候眾人還很拘謹，幾杯酒下肚膽兒就了，但他們還知道挑柿子，不敢朝徐宴行起哄，便一個勁盯著沈霧臊。

沈霧嘗一口徐宴行杯子里的酒，他們怪：“喲喲喲——”

遞個紙巾也拖腔帶調：“嘖嘖嘖……”

沈霧臉通紅，笑卻憋不住，推推這個搡搡那個，又在一片打趣里朝徐宴行看過去。

餐廳線清亮，他人坐在那里沐浴著。

今晚的小老板臉似乎也沒平時冷了，眉眼英神溫和，應間對視回來，眸底滿滿都是笑意。

那天沈霧喝得有些多，回家的一路都在哼歌。

印象里從沒有這麼嗨過，徐宴行一路憋笑把人帶進家門，問：“喝得這麼開心？”

“開心！”沈霧踢掉鞋子解圍巾，“今天我才覺到，這一年我收獲了好多。”

工作順利，同事友，還遇到了一個的男朋友，想想就滿足得不行。

徐宴行把外套剝下來掛旁邊，微微發燙的臉，“去洗澡。”

沈霧乖乖應聲好，踩左踩右的去臥室，徐宴行聞聞自己上的酒氣，也拿服進公衛。

洗完頭發時收到老爹徐勤東打來的電話，說張微這幾天在家貓冬，問徐宴行有沒有空，帶沈霧再去別墅玩。

徐宴行：“忙得很，年前沒什麼時間。”

徐勤東說的話跟徐宴行如出一轍：“哪來那麼多事忙？你調整下，把沈霧的工作暫時讓別人接一下。”

徐宴行直接回他爸：“你想去就去，沒我倆你自己還演不了戲？”

徐勤東沉默一瞬：“什麼演戲，你媽天天一個人在家，我這不是怕無聊。”

“那你去陪。”徐宴行說出徐勤東最想聽的話，說完就毫無留地收了線。

頭發到半干，他關燈進臥室。

沈霧躺在被子里玩手機，輸文字的聲音啵啵直響。

深夜還聊得這麼起勁，徐宴行坐到床沿問：“跟誰聊天？”

“微姨。”

有點驚訝，徐宴行往手機上瞄了眼，確實是他媽頭像，而且聊天框里一條條容還不，看樣子已經聊了好一會兒。

“聊什麼？”

“微姨說我新發好看，讓我把tony推給，”沈霧給張微發最后一條信息，發完扣上手機，給男朋友騰位置，“頭發怎麼不吹干？”

“用不著。”徐宴行掀被子躺下。

“你小心冒。”沈霧翻過，向他口，“微姨說等年過完會去那不勒斯待很長一段時間，還說如果我們有時間可以去找玩。”

徐宴行下抵到發頂，蹭了蹭：“好。”

夜已深，城市陷沉靜。

徐宴行摟著沈霧，聽說跟張微聊了什麼，又約定要去哪里玩。

絮絮叨叨的低語，令人溫暖又安心。

徐宴行湊近親了親不停歇的，“換牙膏了？”

沈霧仰頭：“嗯，桃味的，能不能聞出來？”

“我再聞聞。”徐宴行低頭，把下托高幾寸，用舌尖在齒里輕輕刮。

沈霧開始發，徐宴行又去親鬢邊，“你這里有三顆痣。”

“我知道啊。”

“怎麼能長這麼整齊？”這個問題從第一次注意到這幾顆痣，徐宴行就在想了。

沈霧手去，“很難看嗎？”

徐宴行捉住指尖咬了口，呼吸又灼熱：“像個省略號。”

“……”沈霧無言地看他，過會兒想把臉扭開，“你才省略號。”

徐宴行低笑，把臉捧住，親那幾顆痣，“但是好看。”

壁燈的晃眼睛，他手，把那唯一的源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