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是個艷天，氣溫也回升了兩三度。

沈霧坐在徐宴行車上，捧著杯黑咖啡，歪頭打量窗外。

很好，整個城市充滿了朝氣，但因為昨天睡得比較晚，沈霧現在還是有點困。

就這麼看了會兒街道，回頭問男朋友：“我眼睛還腫不腫。”

“沒看出來哪里腫。”徐宴行確實不覺得眼睛腫，但可能總是喜歡對自己那張臉蛋里挑骨頭，一點小瑕疵也在意得不行，“別喝太多，還要半小時才到。”

沈霧照照鏡子：“好哦。”

張微住在南山，離市中心比較遠，再加上節假日，上山車輛很多，所以開到別墅區整整花了一小時。

山里別墅很安靜，植被覆蓋率也很高，一路開進去，仿佛一世外桃源。

三分鐘后，徐宴行將車停在一棟三層別墅外，別墅前面是個不大不小的花園，后面空間極為開闊，雖然站這邊看不到全貌，但沈霧猜，那邊應該是比前院更大的后花園。

徐宴行落了鎖，牽著沈霧一同往里走，沈霧抱著一捧鮮花，左右張。

“你媽媽一個人住這邊嗎？”可是花園打理得好致，完全不像主人長期不在家的樣子。

“還有兩個住家保姆，院子每周都會有園藝公司的人來維護。”徐宴行手上拿著他的大，拉上臺階時提醒一句，“注意腳下。”

沈霧想到停在車庫外的另一輛車，“大徐總今天是不是也過來了？”

“不奇怪，我媽回來，他能一天往這里跑八趟……這邊。”

沈霧跟著徐宴行走過超級寬的落地窗，窗戶從外看很深，只約覺得里面有人影晃。

過會兒兩人站到門前按門鈴，門一開，徐勤東和張微就在玄關里著他們。

“來啦。”

先開口的是徐勤東，他今天很罕見的迎面就笑，頭發還抹了發膠，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沈霧總覺得大徐總那張黑臉，今天似乎都白了一個度。

再去看張微，這位生出一個冷面仔的士，長得麗端莊，上有一種溫慈悲的氣質。穿一件油白的高領，盤著發，全上下除了一對耳環，再無任何配飾。

很素雅，很樸實，但那氣度，卻遮都遮不住。

徐宴行進去喊爸媽，沈霧也跟著喊：“叔叔阿姨。”

“快進來，外面冷。”張微去接手里那捧鮮花，是冬天不太好弄到的落日珊瑚，應該是費了點心思，“隨便坐，喝點什麼？阿宴你別玩手機，招待好人。”

徐宴行回了條工作信息，轉頭拉沈霧坐下，“冷不冷？喝點東西？”

沈霧才喝掉一杯黑咖啡，搖搖頭。

張微見狀笑笑：“那就吃點東西，廚房那邊還在準備，可能要晚點吃飯。”

茶幾上有水果零食，沈霧有點張，沒怎麼吃，安靜聽徐宴行向他母親介紹自己：“沈霧，小霧就行。”

張微點點頭：“小霧，好聽的名字，長得也漂亮，比阿宴發我的照片還漂亮。”

沈霧臉微紅，由衷道：“阿姨你也好漂亮、好年輕。”

恭維話張微聽過很多，但今天這句格外心，心很好地說：“都五十了，還年輕呢。”

徐勤東馬上跟著夸夸：“五十還只是中年，哪里……”

張微一個眼神拋過去，他立刻悻悻閉了。

悉之后，四個人坐在客廳說了會兒話。

張微十分擅長際，很快就引領沈霧度過了最初的生疏期。

廚房有保姆在忙，過會兒過來位阿姨說菜備好了。

“好。”張微站起，讓他們聊，也讓徐宴行帶沈霧四轉轉，“我去看看菜。”

一走，徐勤東也屁顛屁顛跟上去，沈霧拿桌上的費列羅吃了一顆，邊吃邊把金箔紙在手里玩，“今天阿姨親自下廚啊？”

“我媽做菜很好吃，一會兒試試。”

“好。”沈霧又拆了塊費列羅，這次塞到了徐宴行里。

濃郁的巧克力味道彌漫在口腔，徐宴行不太喜歡甜，但這顆吃下去似乎還不錯。吃完他沈霧的手，“要不要去轉轉？”

沈霧說要，跟著男朋友一起離開了客廳。

兩人先去了后花園，花園大得超乎尋常，植也富，但天氣太冷，逛了逛又改道去二樓。

走廊上掛了幾幅風景照，徐宴行告訴沈霧，這些都是張微世界各地旅游時拍的。

沈霧一張張看過去：“拍得好好啊，阿姨是攝影師？”

“不是，只是好。”徐宴行牽著停在二樓一間房門前，“這是我房間。”

“看看！”沈霧好奇不已，推門進去，果然是徐宴行那一貫的冷調風，“你沒怎麼住過吧？”

“很，”這間房沒什麼可看的，徐宴行又帶去隔壁，“這是我媽書房。”

這間房的調就天差地別了。

推開門，除了那面頂到天花板的大書柜，墻上掛了好多畫和照片。

沈霧震驚：“你媽媽還會畫畫？”

徐宴行把一幅放地上的畫挪到墻角，“都是前幾年報班學的。”

“阿姨以前做什麼的？”

“你猜？”

“我猜不到，你說嘛。”

徐宴行看一眼：“我媽以前是師。”

好意料之外的答案，沈霧愣了幾秒，慨：“財務自由真好……”

徐宴行耳垂，“我覺得我現在的條件也還行？”

這還行？沈霧回頭看他：“過度謙虛就是炫耀了啊。”

徐宴行笑：“我以為，你覺得我還不夠讓你滿意。”

哪有這意思……沈霧不經逗，撇開腦袋道：“好像吃飯了，咱們下去吧。”

下樓后，餐桌上果然已擺好了菜，幾個菜都是張微親自做的，看上去秀可餐。

張微在旁邊招呼：“快來坐，就咱們四個，沒做太多，湊合一頓。”

這還不算多吶？沈霧吃了筷子鹽煎：“很好吃，阿姨手藝真好。”

張微笑笑：“阿宴說你不吃的，所以沒做回鍋。”

“這個正好。”沈霧又夾了一筷子，真的很好吃。

徐勤東今天很給面子，不僅面和煦，還一直在話。張微的重心則放在沈霧上，跟聊工作上的事，聊以前的老棉紡廠，最后又聊到徐宴行。

“阿宴他其實很好相的，就是話不笑，看上去有點冷漠。”張微在燈下眉目泛著溫和的，“你們平時多通，他有時候喜歡說話，也別在意，多包容包容他。”

沈霧卻覺得男朋友哪哪都好：“沒有的，他很照顧我。”

“哦？”張微有些驚訝也有些欣，看看自己兒子，“那是他長大了。”

沈霧問：“他小時候脾氣不好嗎？”

“不是不好，”張微笑，“就是說話不好聽，又管人，他爸臟服放挨他說，家里那些兄弟姐妹鬧騰也挨他說，也不知道那麼小小個人，哪心這麼多。”

沈霧憋笑，心說可能這就是先天老板圣。

徐宴行看一眼，半點緒波都沒有，淡定自若給盛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