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點，沈霧先把明初曉送上了計程車，才開著G63，往醫院趕。

月清亮，打低一點窗，任月，以及呼嘯的晚風悄然淌進車艙。

難得的，今晚溫度不悶不燥，吹進來的風格外清爽。

沈霧專心開車，不敢隨意張，偶爾察覺到若有似無的視線，扭臉看去時，也只看見徐宴行闔目休息的側。

“徐總，你睡著了？”

“快了。”男人淡淡應一聲，沒睜眼，角在影里輕輕揚了揚。

“……”

沈霧乖乖閉，只當自己又出現錯覺，扭回頭專心開車。

到了醫院，兩人去往急診，值班醫生檢查完傷口，直接開單子讓他們去清創。

夜晚的清創室人不，大部分都是喝醉酒被瓶子刀子劃傷的人。排隊的功夫陸續還有酒鬼被送來，走廊上時不時能聽見病號在。

沈霧聽得心焦，但邊的男人卻始終很安靜，扭頭，先是瞧一眼徐宴行攤在膝上的手掌，覺似乎比之前要腫了些，“徐總，你覺怎麼樣？”

徐宴行頭微微向墻靠著，眼梢斜過來，“你說呢？”

沈霧心里更急了，起踱到清創室門口，想看排隊況。

“薄醫生，薄醫生！”

有護士從里快步跑出，沈霧轉，看見有位頭戴花帽的醫生正朝清創室這邊走來。

護士迎到，快速解釋：“有名病人一直喊疼，非要上麻醉，要不你看看給他打個臂叢吧？”

沈霧聽明白了，這是名麻醉醫生，趁人沒進去，趕問了：“醫生，你看這種手掌被玻璃扎破，需要打麻醉嗎？”

醫生低頭掃了眼徐宴行的手：“這點傷口用不著上麻醉。”

說完匆匆就跟護士進去了。

走廊另一邊，一對正在拌。

也不知怎地，男生越說越惱，忽然抬手指向站在門口的沈霧：“你看看別人，男朋友傷關心得跟什麼似的，你倒好，一直罵我。”

莫名其妙被cue，沈霧看過去，就見生狠狠拍了下男朋友的背，罵道：“大晚上的，你打架，我給你收拾爛攤子，我還不能罵你是吧？對，我就該不管你，讓你那些狐朋狗友送你來醫院！”

吵的聲音有些大，護士趕來勸阻，兩個年輕人要面子，確實沒再吵了，坐在那兒互不搭理的冷戰。

沈霧有些尷尬，轉想回自己的座位時，視線不經意對上徐宴行的眼睛。

一秒，兩秒，三秒。

他一直沒避，深邃的眸底暗粼粼，明明還是那張冷淡薄的臉，卻給人一種被留意的覺。

又是錯覺嗎？

沈霧眼皮一，垂眸坐下來，正盯著自己的膝頭發呆，聽見旁邊男人低沉的詢問：“你叔叔出院了？”

“嗯，昨天就回家了，”干坐也尷尬，沈霧順著他的話聊下去，“您怎麼知道？”

“看你今晚去酒吧，猜的。”

沈霧“哦”了聲：“周老板沒好全，就去酒吧了？”

“約了人談事，他得去。”

“您也是去談事？”

“嗯。”

“那來醫院會不會耽誤正事？”

徐宴行淡淡的：“后面還會再，不要。”

沈霧點點頭，很快想起今晚的遭遇，“那個……剛才在酒吧，謝謝你拉了我一把，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傷，今晚的藥費我——”

“我圖你這點藥費？”

沈霧一愣。

沒等思考，包里的手機響了。

慌里慌張取出手機，看到是明初曉的來電。

“徐總，我過去接個電話。”

男人淡淡“嗯”一聲，視線隨沈霧起的作抬起。

沈霧走出走廊，站到醫療品售賣機前接聽，明初曉的聲音隨之傳耳畔：“怎麼樣，到醫院了嗎？”

“到了，在等著清創。”

“你要在醫院等你老板清完嗎？還要送他回家？”

“他手不方便，開不了車，當然我送。”

明初曉在電話里嘿嘿直笑：“大晚上的，孤男寡，你自己注意點。”

“注意什麼，”沈霧有些臉紅，朝走廊里了眼，慶幸自己沒在徐宴行旁邊接電話，“你能不能單純點。”

“就你單純，”明初曉問，“你老板真的長得很帥啊，你完全不心嗎？對了，你們到底為什麼不演了？我看他還關心你的。”

“你先把你自己那七八糟的理清楚再來八卦我吧。”

“顧左右而言他，你不對勁哦。”

“……你想太多了。”

胡聊幾句，沈霧借口忙，趕掛了電話。

回到走廊，徐宴行人不在，應該是進了清創室，于是便坐在之前的位置上等。

這一等又等了半個小時，清創完畢，徐宴行手掌纏著紗布出來，護士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沈霧便又開車送徐宴行回家。

夜已經很深了，馬路恢復安靜，臨街店鋪也陸續熄燈關門。

沈霧專心聽著導航，并沒有因為車而掉以輕心。

開到環島口，停下來等紅燈，不經意歪頭時，意外接到徐宴行的視線。

心底微微一驚，驀地想起之前那似有若無的覺，忽然就有些懷疑，也許的雷達并沒出錯。

“嘀——”

綠燈跳轉，后車鳴笛催促，沈霧悄悄脖子，暗自呼出口氣，踩油門起步。

之后一路順暢開到目的地，沈霧退出導航，問徐宴行：“徐總，我給您開到車庫？”

“你開回去，這兩天我不用車。”

有過幾次這種經歷，沈霧沒有拒絕。

車鎖解開，徐宴行單手松了安全帶，沈霧將扶手箱里裝藥的口袋整理了一番，遞過去。

他沒接，不方便的右手輕擱在膝頭，另一只手出手機摁亮屏幕看了眼時間，又將其熄滅。

頭頂的閱讀燈發著和的芒。

徐宴行沒去推門，反而靠著椅背，看著。

漫長的沉默里，沈霧從茫然到遲疑，最后狀態慢慢發。

覺嗓子好像變干了，開口時的聲音像磨出來的：“徐總，藥……”

“一天吃幾次？”徐宴行聲音很低，低得讓人心。

“盒子有寫……一天兩次。”

他把口袋拎過去，卻又隨手丟到中控臺上，就這樣一個作，沈霧卻猛然間心如擂鼓。

“沈霧。”

徐宴行名字。

沈霧傻傻看著他，等著他繼續。

安靜的夜晚，男人聲音敲響在心頭：“再陪我演一次，你想要什麼條件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