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令另外兩個人都沉默了。

周昂打量沈霧，又回頭以眼神詢問徐宴行，滿臉震驚。

他這個清心寡、一心忙事業的發小居然帶了伴？帶伴就算了，這姑娘一臉清純，瞧著也不像同圈子的人，這是？

相較于周昂的驚訝，羅雪芙的目就復雜許多，沈霧到揣與不善，暗暗給自己鼓了鼓氣，立刻拿出“上崗”的嚴陣以待。

走到徐宴行邊，作出乖巧的樣子。

徐宴行垂眸介紹：“羅小姐，今晚的壽星，這是周昂，我朋友，酒吧就是他開的。”

語氣平淡，沒有特別親近，但這獨一份的耐心卻實屬罕見。

羅雪芙也是這一刻才認出來：“你不是……徐先生，這好像是你公司的助理？”

沈霧抿一笑：“羅小姐，你好。”

羅雪芙看看，言又止，過會兒神復雜問徐宴行：“徐先生，你來參加我生日會，不會還想著工作吧？”

“今天不談工作，”徐宴行看看腕表，“六點了，咱們先上去？”

羅雪芙笑容淡了很多：“你們先去，我接個朋友。”

徐宴行頷首，之后看向沈霧，微微抬高手臂。

沈霧眨眨眼，三秒后反應過來，往他側邁近一小步，極不自然地挽上了他的胳膊。

已是初夏，兩人的服都很薄，雖然只是小臂的，也依然能到彼此的溫與迥異的。

沈霧耳尖微熱，“徐總，我、我手上有水。”

徐宴行低頭，襯衫袖子上沾了點水珠大小的印記，應該是沈霧手腕上沒到的，面積并不大，也不深，偶爾皮蹭到，會有輕微的涼。

不過并不令人討厭。

“別徐總。”

“……”不專業了，沈霧問，“那你什麼？”

“名字就行。”

“……徐宴行。”

“嗯。”

沈霧悄悄看他一眼，又飛快垂下。

到了樓上的豪包，里面已經坐了不年輕人，墻上掛著氣球彩帶，旁邊還有一個超大蛋糕等著主人來拆。

這群人正在互相認識，見有新人來，立刻就有活躍分子上前攀談。

都是些富家子弟，共同話題很多，徐宴行游刃有余地應付社，沈霧便跟在他邊微笑、問好，乖乖扮演著角。

十來分鐘后羅雪芙接到朋友回來，眾人的關注便又轉移到壽星上。

都是年輕人，玩得也很開，沒一會兒氣氛炒熱，玩游戲的玩游戲，喝酒的喝酒。

徐宴行和那幾位混的男士在另一邊聊天，談的都是什麼投資、招商之類，沈霧這時已經放開了點，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看別人搖骰子。

“妹妹，你不玩兒啊？”旁邊有生問。

沈霧抿一笑：“我喝不了酒，看你們玩。”

“看有什麼樂趣，”生很熱，“你喝不了酒，可以讓你男朋友幫你喝。”

捕捉到某個敏詞，與生并肩而坐的羅雪芙轉過頭來，上上下下地將沈霧審視了一遍，看夠了，拍拍生，讓跟自己換位。

于是羅雪芙就坐到了沈霧邊上。

“你跟徐宴行是什麼關系？”羅雪芙來者不善。

的眼神讓沈霧覺得不太舒服，頓了下，才微笑反問：“羅小姐覺得，一男一，應該是什麼關系？”

沒有明說，卻引導著人往上想，羅雪芙馬上就面不悅，語氣也帶了質問：“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就最近。”

“誰追誰？”

“……”沈霧笑笑，意思是不便多說。

但羅雪芙很會自我腦補，眼皮一擰，“真是看不出來，他還玩辦公室地下這套。”

沈霧看對面的人，喝了酒，緒沒有清醒時藏得好，沮喪和郁悶全都直白寫在臉上，睨來的目也不掩敵意。

不過沈霧坦然收下了的敵意，畢竟某種意義上來講，現在的自己可是羅雪芙的“敵”。

沈霧轉開目，去拿桌上的米花。

羅雪芙在此時湊上來，近耳畔：“我覺得你們長久不了。”

微薄的酒意從頰側飄來，話里帶刀，沈霧輕輕皺眉，往后撤開一點距離。

羅雪芙用眼梢看著，“你們差距太大了，你瞧，他都不敢在公司公開你，說不定就是耍你玩玩。”

沈霧面無表：“羅小姐，你這話不太尊重人，顯得很沒禮貌。”

羅雪芙沒想到會回懟，愣怔過后有些生氣，“哼”了一聲便重新跟朋友換回了座位。

朋友玩游戲玩得興起，輸過一場后才注意到的異樣。

“怎麼了？”朋友問，“怎麼忽然就不高興了？”

羅雪芙抄手靠坐在沙發里，“煩。”

“煩什麼，你生日欸，開心點。”

羅雪芙不吭聲，氣呼呼瞄了眼旁邊起離開的沈霧。

朋友：“對了，不是說你今天請了那個讓你很心的相親對象嗎？他來沒有？”

羅雪芙目送沈霧走到徐宴行邊，又看向扭頭與說話的男人，不由想起自己之前為了接近徐宴行而花的各種心思。

越想越不是滋味，羅雪芙憤憤收回目，“別提他了。”

朋友不解：“怎麼？”

羅雪芙喝口酒，哼道：“下頭了。”

-

男人堆這邊沒有再聊生意，這會兒的話題變了賽車。

徐宴行讓人挪了張空椅子給沈霧，回頭看眼卡座方向，問：“聊了什麼？”

沈霧這才知道原來他一直有在注意自己和羅雪芙那邊。

“沒聊什麼，就問了問咱倆。”

“問什麼？”

沈霧眼睛垂下去，沒答。

但其實不說也無所謂，徐宴行只看臉紅的樣子就能大致推測出羅雪芙的問題，無非就是問自己和沈霧是不是在談，又或者什麼時候開始的。

只是沒想到演戲而已，都會害。

徐宴行盯著微微低垂的臉，過會兒才收回視線，“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

沈霧：“也沒什麼，就說……你在公司玩地下，說不定是耍我玩，我覺得這句話很不尊重人。”

這不僅是惡意揣測他人品行，同時也有富人對普通人的低視。

徐宴行輕擰了下眉，不過口吻依舊云淡風輕：“不了解你也不了解我，別放在心上。”

“嗯。”

“無聊嗎？”徐宴行問。

“還好，只是跟們不。”沈霧心念微，“徐……宴行，我可以在這兒聽你們聊天嗎？”

徐宴行眉梢輕揚：“賽車，興趣嗎？”

沈霧老實道：“還行，就是不是很懂。”

徐宴行淡淡一笑：“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