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酈嫵：“……”

看著這架秋千，腦海裏不免又閃過某個極為深刻的畫面。

而此刻，邀請自己上去試試的，還是跟自己一起親眼目睹過那個深刻畫面的太子……

酈嫵臉瞬間泛紅，簡直想奪路而逃：“我、我下次再試……”

這話上次就拿來糊弄過德福，但太子殿下顯然沒有那麽好糊弄，直接將一把抱了起來。

還是用的抱小孩子那樣的姿勢，一手扶著的後背，一手橫在的下圈住的，不由分說地將放在了秋千上。

酈嫵：“……”

察覺到蕭衍走到自己的後，頓時更加張了。

實在不怪多想，因為上次在避火圖畫冊上看到的那個畫面裏的姿勢，就是男子坐在子後方……

酈嫵整個脊背都僵了。手指攥著秋千繩索，一邊忐忑不安，一邊又著實不太相信風霽月平日裏看起來嚴肅正經的太子殿下，會是那種在朗朗白日，做出傷風敗俗行為的人。

可是一想起昨晚他的所作所為，又覺他其實也沒那麽正經……

正胡思想時，蕭衍的手也握住了秋千繩索。但他并沒有趁機握住酈嫵的手，而是極為守禮地握在的手的上方。

他甚至連的衫都沒，只握住秋千繩索，微微使力，輕輕一推，坐在秋千上的酈嫵就了出去。

春風和煦，酈嫵藕荷的在空中劃出一道麗影，廣袖與擺隨風飄展，長長的帛帶飛揚得極高，像是乘風的仙子。

酈嫵先是愣了一愣，很快卻又揚起笑臉。

不會輕功，卻極為喜歡這種飄來去的覺，覺自己好像能隨風而去，自在極了。

當了回來，蕭衍便在背後悄然再使力將推出去。

從頭至尾，他都沒有講過一句話，讓酈嫵完全沉浸在這種輕快愉悅的氛圍裏，甚至忘乎所以地吩咐他，指示他：“用力呀，要再高一點，再高一點。”

蕭衍滿足所願，在再次回來時，用力將推出去。

秋千仿佛飛了一般，高到一個恐怖的位置，酈嫵攥繩索，尖起來：“太高了，太高了，我要掉下去了，嗚嗚——”

蕭衍這時才開口：“不用怕，就算掉下來也沒關系，孤能接住你。”

他輕功卓絕，力深厚，說話的語氣也有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酈嫵不再害怕，甚至開始起這種擔心自己隨時會掉下去的恐懼所帶來的刺激。

幾只黃的蝴蝶，停在旁邊的花叢上，時而被酈嫵回的勁風驚擾得飛了起來，然後翩然飄開。

春爛漫。酈嫵妍的小臉，甚至連耳側輕微晃的耳珰，都帶著明的恣意。歡快的笑聲在微風中飄開：“我好開心呀，謝謝殿下。”

他實在聽過對自己說了太多回“謝謝”了。

蕭衍沒多說什麽，只淡淡地“嗯”了一聲。

了一下午秋千，下來時，酈嫵臉上還帶著未散去的興。雙懸空一下午，覺自己此刻兩發虛，走路都有些輕飄了。

蕭衍在旁邊輕輕托了一下的手肘，讓能穩住形，更腳踏實地些。看著臉上因為興而起的紅暈，問道：“你還有什麽想要的或者想玩的？”

“嗯？”酈嫵咬著認真思索了一番，然後慢慢道：“我想嘗嘗岳州城最好吃的酒樓天熙樓裏的飯菜，想嘗嘗當地最好吃的糕點鋪玉坊的芙蓉糕，還想在梧桐古道縱馬弛行，想在雁回山打獵野外燒烤……”

蕭衍：“……”

想法倒是多的。才來短短幾日，也沒怎麽見出門，吃喝玩樂全都了。

蕭衍：“行。帶你全都嘗一嘗，玩一玩。”

酈嫵滿臉欣喜：“殿下你真是個大好人。”

是將他想太壞了，怎麽會以為他讓自己秋千是為了……

蕭衍：“……”

他像是頗為無語：“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

酈嫵一臉無辜：“這些難道不是誇人的好話嗎？”

蕭衍：“……說點別的。”

酈嫵仰頭看他，眼神清澈：“那殿下想聽什麽？”

蕭衍看著的眼睛，暗暗籲了一口氣。

罷了。

晚間安寢的時候，酈嫵又想繼續留一盞燈。

但蕭衍還是滅了所有燈火。“夜間睡覺長期亮著燈燭，對眼睛和子不好。”

屋陷漆黑一片，黑暗中仿佛有許多魑魅魍魎在張牙舞爪，隨時都能從不知哪個角落裏冒出來要人命。酈嫵躺在裏側，依然還有一點害怕。

蕭衍面朝裏側躺著，于夜中靜靜地看著酈嫵，看輾轉不決，又想過來，又頗為忌憚的樣子。

“害怕就靠過來些。”蕭衍緩緩開口：“放心，孤沒有那麽，今晚不會對你怎樣。”

酈嫵猶豫了一下，還是朝太子挪了過去。

今晚沒有昨晚那般害怕，所以小心翼翼，盡量讓自己靠近，卻又不挨蹭著太子。

甚至還背轉子對著蕭衍。

背對當朝皇太子，其實是很失儀的行為，但酈嫵好像渾然不覺。因為蕭衍一直有意無意在縱著，從來沒有指責過。

太子說自己沒有那麽，不會對怎樣。確實是一夜相安無事。

只是早晨天還未亮時，酈嫵難得地早早就醒了。

實在是後有東西肆無忌憚地“礙”著了，隔著料都能覺熾燙，堅碩，讓人無法忽視。

昨晚明明并沒有靠在太子懷裏，這會兒卻不知道為何倆人還是蹭在了一起。

知道後那是什麽，酈嫵面發紅，悄悄地從太子懷裏挪出來。

這一，蕭衍立即就醒了。

借著晨，看到酈嫵白面頰上的薄紅，再又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這是正常的反應。”蕭衍神自若，開口為自己解釋，“孤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酈嫵當然知道太子殿下是個正常男人，而且他也說話算話，一晚上沒有為難過。

所以點了點頭，因著天漸現，沒了懼意，自己又挪回裏側，靠著牆角而睡。

這樣“用完就扔”的態度，著實令人氣得牙。蕭衍磨了磨牙，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做，也閉上眼睛，接著睡覺。

太子殿下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次日，蕭衍先是帶酈嫵去了天熙樓吃飯。當然也讓陸鑒之沈星北和穆書雅他們一起去了，甚至連琉璃離德福德保他們都帶上了。

不過因為人多太過惹人注目，一行人是分開幾波去的，也是在不同位置，不同桌而坐。

陸鑒之和沈星北穆書雅他們在一樓大堂。琉璃離德福德保在二樓。蕭衍和酈嫵在三樓單獨一個雅間。

酈嫵一路上都戴了帷帽，到了雅間才摘了下來。

店小二進來問他們點菜時，目驚豔地從酈嫵臉上上掠過，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收回視線，恭敬地問道：“二位貴客想吃點什麽？”

蕭衍瞟了那店小二一眼，然後淡淡地道：“將你們店裏招牌的菜都上一份。”

又看向酈嫵：“你還需要另外點些什麽嗎？”

酈嫵問道：“有什麽喝的嗎？”

店小二練地回答：“酒水，茶飲，應有盡有。”

酈嫵問：“酪呢？”

店小二答：“有的有的。”

“那就加一碗杏仁酪。”

“好嘞。”店小二連忙答應著，然後又問蕭衍：“公子想喝點什麽？”

蕭衍淡淡道：“龍井茶即可。”

店小二得令而去。

酈嫵見蕭衍目落在店小二遠去的背影上，久久沒有收回，神似乎若有所思，便小聲問道：“殿下，怎麽了？”

蕭衍收回視線淡淡瞥了一眼，然後也將聲音得極低：“在外面改下稱呼……這家店看起來不簡單。”

“好。”酈嫵點頭，然後小聲問：“不簡單是什麽意思啊？”

蕭衍沒有多說，只道：“剛剛那個店小二，應該功夫不低。”

酈嫵怔了怔，想起話本子裏的各種江湖傳說，忍不住問道：“會不會是什麽江湖黑店呀？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吃飯？”

“他們這麽大的鋪面，青天白日在鬧市中敞開門做生意，不會有事。”蕭衍搖了搖頭，“還沒到這種草木皆兵的時候。”

就算有，目前也只是試探階段。

不過酈嫵還是不放心。

等菜上好之後，關起門來，從自己隨掛著的香袋裏掏出一銀針來，在每道菜以及茶水飲品裏都試了一下。

“沒有毒。”酈嫵滿臉欣喜。

蕭衍：“……”

“銀針哪裏來的？”他問。

酈嫵如實道：“找顧公子要的呀。”

蕭衍看了一眼，沒說話。

想起說的與顧公子的，不會只是為了這一針？

兩人安安靜靜用完午飯，也沒去與二樓和一樓的琉璃和陸鑒之他們彙合，自顧自出了天熙樓。

去玉坊買了一包芙蓉糕，兩人踱步回了租住的府邸。

見酈嫵神飽滿，蕭衍問道：“要不要今日就去梧桐古道？”

雖說還是春末，容易犯春困，可是酈嫵這會兒神抖擻，毫無困意，連忙點頭：“好呀。”

說罷意識到什麽，看了蕭衍一眼，“殿下這是要將我昨日所說之事，全都一日完嗎？”

“倒也不完全是。”蕭衍道。

後面還不知會面臨怎樣的風雨，趁著現在還風平浪靜，可以帶到吃吃玩玩。“雁回山打獵燒烤今日怕是完不了。”

“嗯，沒事，我們先去梧桐古道。”酈嫵說。反正他們要在岳州呆很久，又不急著這一日。

蕭衍將酈嫵帶到馬廄，選了一匹高大健壯的駿馬，牽了出來。

酈嫵前後了，疑問道：“只要一匹馬嗎？”

蕭衍點頭：“是。我們共乘一騎。”

他利落地翻上馬，然後朝酈嫵出手：“上來。”

太子：嗯，正經事要做，其他的將來也全都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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