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還不到五更天,窗牖外沒有一天進來,帳帷還是一片昏黑。
酈嫵雖然睡相不好,但是睡眠卻十分好,大都是一覺睡到天亮,中途極會醒。
所以蕭衍喊了一聲,也沒有睜開眼睛,只在睡夢中微微蹙了一下眉心,仿佛是不滿于自己睡覺被打擾。手中的作卻是一點也沒松懈,依舊攥得的。
晨間對于盛年男子來說,本就是最容易興起的時刻。蕭衍就算再克己複禮,也經不起這般直接的刺激。
其實相較于上次雨夜來說,這次還隔著寢單薄的料,本應該會好一點。只是上一次是他按著酈嫵,這一次,卻是酈嫵主的。
……雖然是無意識的主,但對蕭衍的沖擊依然極大。
一時間熱浪沖頂,脊柱發麻,控制不住地臂將酈嫵往自己前撈過來,按懷裏。力道大得幾乎能將纖細的子給勒斷似的。
酈嫵就算睡得再死,此刻也不得不被驚醒了。
“唔……”哼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朦朧的視線裏,只見四下一片漆黑,天本就沒亮。不由甕聲甕氣地問:“……怎麽啦?”
說罷還掙了掙,覺自己好像被鐵箍桎梏著,完全彈不得。而這鐵箍不僅牢靠堅固,還像個大火爐一樣地烘烤著自己。
迷糊中倒也能辨出面前的人是誰,酈嫵忍不住嘟囔著抱怨道:“你在幹什麽呀?”
“你問孤在幹什麽?”蕭衍按住,往前一抵。了一口氣,努力低的嗓音依舊洩出一啞意,“……不如看看你自己在幹什麽?”
像是被滾燙的鐵杵狠狠地搗了一下手心,酈嫵嚇了一跳。
這種況從所未有過,甚至一時半會兒都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只是本能地覺得危險和不對,迅速松開,將手了回來。
蕭衍倒也沒,默然地松開了錮的懷抱。酈嫵趁機往床裏側了,背抵著牆面。
帳帷靜得出奇。
畢竟大婚之前經過宮廷嬤嬤的細細教導,也看過畫冊,雖然還未付諸于實踐,但至已經不是完全的蒙昧無知了。
酈嫵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麽,頓時得面紅耳赤,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昏暗的帳帷,只有側男子抑而急促的呼吸聲,一聲重過一聲,久久都沒能平息下來。
酈嫵朝那邊看了一眼。線黯淡的帳帷,本該什麽都看不見的,可卻似乎看清了蕭衍的眼神,在昏暗中像是伺機而伏的狼,靜靜地等候機會,只待時機,便狠狠地撕碎味可口的獵,盡而放縱地用……
慌而不安地盯著他。
然後就看到蕭衍忽然坐起了。
酈嫵嚇得一個瑟,往角落裏再退了退,直到退無可退地在了牆面上。
蕭衍好像看了一眼,但最終他并沒有朝靠近,只是掀開了帳帷,下床,打開門,走了出去。
夜風帶了一涼意,門被蕭衍從外面闔上了。
酈嫵在慌慚和迷茫無措中輾轉了許久,最終又疲力盡,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太子後來回來接著睡過沒有,反正酈嫵是起床洗漱後,在用早飯的餐桌上才再次見到他的。只悄悄地瞥了他一眼,然後便耳泛紅地收回了視線,埋頭吃早飯。
重新啓程出發時,兩人坐在一個馬車裏,酈嫵也是如坐針氈,再也沒有之前那般自若。
蕭衍倒是一如往常,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見狀,酈嫵也慢慢松緩下來。等到蕭衍闔上雙眼,閉目養神時,甚至還開始打量他起來。
目順著他清晰的眉骨、高的鼻梁、微抿的薄,到凸起的結、寬闊的膛、勁窄的腰,再往下……
視線鬼使神差地在某個地方定住。
腦海裏閃過曾經在畫冊裏看過的畫面,那時候只覺得醜陋猙獰,不好意思多看。從來也沒將那些跟矜貴高潔且嚴肅正經的太子聯系在一起。
可今日早間,竟然……!
那樣隔著布料都能覺到的灼燙和力量,好像比畫冊上的還要可怕……
那是太子的……
蕭衍忽地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酈嫵臉頰暈紅,面若桃花,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下盤的樣子。
“……”他沉默了一瞬,慢慢開口問道:“你看什麽?”
往哪兒看呢。
酈嫵:“我……”
猛地驚醒過來,迅速收回視線,臉紅得快要滴。“我沒、沒看什麽……”
好歹也是一個過良好教導的貴,居然如此失禮地盯著太子的那裏看著,還被抓了個現行。酈嫵赧得簡直恨不能找個地立刻鑽進去。
察覺到對面的視線,垂著腦袋,一整天都沒敢擡頭再看太子一眼。
趕了最後一天路,岳州終于到了。
次日清晨時分,隨著初升的朝,城門大開,太子一行人抵達了岳州地界,直接進了岳州城。
幾人都化了名,佯裝富家公子出行。太子化名景公子,在岳州城租了一套臨街的院子,帶著酈嫵和穆書雅陸鑒之沈星北等一行人,住了下來。
收拾了大半日,各自安頓好,正在花廳喝茶時,就有隔壁鄰居來竄門了。
是一對兄妹倆。
哥哥一襲白袍,文質彬彬。滿書卷氣,年齡與太子相仿。
妹妹俏麗活潑,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
“我們是隔壁永春堂的,就是那個……醫館。”小姑娘熱活潑,聲音也明亮清脆,“我顧依依,這是我的兄長顧無涯。”
蕭衍坐在花廳上首,沒有吭聲。
陸鑒之代他開口,禮尚往來,笑地介紹道:“我家公子姓景,我等幾人皆是景公子的家臣……”
他說著又看向酈嫵:“這位是景公子的……”
酈嫵連忙接口道:“……我是景公子的妹妹。”
陸鑒之:“……”
“……”旁邊的穆書雅和沈星北完全沒料到這個發展,也是一陣無語。
坐在上首的蕭衍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最終也沒說什麽。
顧依依看了看酈嫵,將上下來回打量了好幾眼,滿臉的驚豔之,“你長得可真好看呀,我還從沒見過比你更好看的姑娘呢!估計連‘不思歸’的花……”
“咳……”那位兄長顧無涯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妹妹的話,微笑說道:“弊地寒,沒有什麽好東西相送。在下妹妹做了一些驅蟲的香餅和香袋,贈送于貴客。如今臨近夏季,這個院子空置了一些時日,你們剛搬來,怕有蛇鼠蟲蟻什麽的擾人。用香爐燃些香餅,平日裏佩戴一下香袋,可以驅逐一下。”
陸鑒之連忙謝過。張羅著顧氏兄妹倆坐下喝茶,讓德福和德保他們收下了禮。
等送走顧氏兄妹,德福和德保檢查了一番香餅和香袋。德保是略通醫理的,對蕭衍道:“是正常的驅蟲藥材,沒有問題。”
蕭衍點了點頭。“那就用著吧。”
他們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隔壁有個“永春堂”的醫館。
在德福德保和琉璃的張羅下,幾人用過晚飯,在附近轉了一圈。路過“永春堂”的時候,瞥了一眼,見那對兄妹倆果然站在醫館。看來所言非虛,確實只是簡單的鄰裏示好。
休整了一日,又將岳州城轉悠了一圈,第二天傍晚時分,蕭衍他們便開始籌備“辦正事”了。
“‘不思歸’是岳州城最大的花樓。”一行人坐在花廳,陸鑒之將打聽來的消息告知大家。“不僅在岳州城當地頗為有名,甚至聲名遠播,周圍幾州乃至臨近的烏國都有人經常顧那裏……”
煙花場所,歷來是是非之地,也是最佳的探聽消息的地方。
他們來岳州,第一個要去的便是當地最出名也最大的煙花之地“不思歸”樓。這樣一看,倒還真有幾分像是來尋歡作樂的紈绔子弟。
“行,今晚就去‘不思歸’看看。”蕭衍點頭。
酈嫵見狀,連忙道:“我也要去。”
蕭衍瞥了一眼。
因為上回的“意外”,這兩日都沒好意思看他一眼,晚上也是早早進被窩裏側,不管睡沒睡著,都要裝作睡沉了,對他“避而不見”。
不過,對上酈嫵期盼的眼神,這次蕭衍卻沒有縱容,只道:“陸鑒之和沈星北跟我一起去。”
這就是不打算帶酈嫵和穆書雅去了。
酈嫵眼地看著他們三人離開,有些郁悶。
穆書雅卻看得開,拍了拍的肩膀道:“估計是不方便帶我們去。”
“為什麽啊?”酈嫵不解。“上回不是也帶我們去了嗎?就是看看歌舞喝喝酒而已,又沒什麽。”
穆書雅一臉神神,笑道:“這煙花風.月之地呀,也有雅和俗之分……”
“嗯?”酈嫵來了興趣,問道:“什麽是雅?什麽是俗?”
穆書雅拉坐下,邊喝茶邊聊:“譬如那些煙花之地的子,也有清倌和花娘之分。清倌賣藝不賣……花娘麽,則沒那麽多限制……這些煙花之地啊,有些只是看看歌舞,喝喝酒,賞心樂事。而有些呢,則純粹是他們男人去尋歡作樂……”
穆書雅說完,“嘖”了一聲,繼續道:“他們今晚去‘不思歸’,定然是找那些花娘尋歡作樂去了,所以不帶咱們。畢竟咱們也沒有尋歡作樂的工呀……”
酈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尋歡作樂的工”指的是什麽,頓時又鬧了一個面紅耳赤。
心裏不由地暗自思忖著:太子殿下莫非是憋得狠了,趁著外出的機會,終于忍不住要去花樓裏尋歡作樂,找那些花娘發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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