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193 穆婉發威

賀蘭晫來不及思索穆婉話裏的意思, 穆婉就已經走遠了。

既然決定了出兵，南王也不再拖拉，很快糧草先行, 大軍跟上，穆婉也跟著一起, 本來是以防再出什麽變故, 卻不想先出變故的是賀蘭景。

謝珩帶兵趕到錦墨城的時候，錦墨城的城門已經被炮彈轟碎, 也虧得錦墨的防使是曾經的鎮國公麾下，帶著守衛和百姓們一起拼死守著城門, 若謝珩來的再晚點就要讓赤翎大軍沖進去了。

謝珩將帶來的大炮分兩撥，一撥去後方轟掉了他們僅剩的幾門大炮, 炸掉他們的營地，剩下的推到城門口正面轟擊, 終于讓赤翎大軍暫退。

可惜這裏不是寧城道, 赤翎大軍手中有的是籌碼, 沒過多久，對方卷土重來，軍中夾雜著衆多抓來的百姓, 讓他們沒辦法再開炮。

不過赤翎也沒有急著沖鋒，而是將一輛囚車緩緩推出來, 為首的特爾坐在馬上，看著謝珩高聲道，“鎮北侯, 你是不是對四年前大郢皇室害你父兄之事依舊懷恨在心，所以準備弒君？”

所有人的目都落在那囚車上，就見賀蘭景披頭散發, 渾是的被綁在木架子上，顯然糟了大罪。

謝珩冷臉看著爾特沒有說話。

爾特心顯然不錯，“侯爺連換條件都不問，果然是準備弒君造反呢吧。”

他說話間，囚車旁邊的大漢獰笑住賀蘭景的下，迫使他擡起頭來面對大郢將士們，充滿辱的開口，“來，看看你們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支利箭就穿了他的脖子，那大漢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艱難的發出“呵呵”聲，最後看向錦墨城的城門的方向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朝克圖！”特爾哈大驚，憤怒的看向兇手，“謝珩！”

謝珩重新搭上一支箭瞄準爾特，正道，“爾特大汗，士可殺不可辱，或者您能保證您或者你們赤翎的大將絕不會落在我們手裏，否則到時候你們怎麽對他，我們將加倍奉還。”

爾特邊的大將大怒，想要上前，卻被爾特阻止，他看著謝珩道，“侯爺如此擔心你們的皇上，不如用你來換他如何？”他道，“放心，此事上，我一定說話算話。”

這次到大郢這邊的將士們臉大變，這爾特實在狡猾，他家侯爺去換皇上絕對不行，但是如果侯爺不答應，也會背上罵名。

謝珩卻開口道，“好。”

他剛說完，一直蔫蔫的賀蘭景忽然大笑起來，“真是所有人都以為朕貪生怕死啊……”他看著謝珩陡然朗聲道，“鎮北侯聽旨！”

衆人一愣，謝珩對上他前所未有的清明目，約察覺到了什麽。不過因為況特殊，他沒有下馬，只是擡手抱拳，“臣在。”

賀蘭景高聲道，“朕以眇眇之，承祖宗之業，德薄才淺，難掌國之重任；鎮北侯謝珩，文才武略，忠勇無雙，心系天下百姓，今日起，朕禪位于鎮北侯謝珩！”

全軍嘩然，連本來打算看好戲的爾特也變了臉，完全沒想到被抓後只知道懦弱求饒的賀蘭景竟然會突然下這樣的旨意。

特爾哈憤怒的將刀架在賀蘭景的脖子上，“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不是皇上，你的死期就到了！”

賀蘭景呸的一聲朝他吐出一口沫，“那你殺了我啊！”

特爾哈自然是想殺的，但又有顧忌，轉頭看向爾特，爾特也在思索著殺了賀蘭景會帶來的後果。

賀蘭景頂著一頭散發，第一次直，鄭重的看向謝珩，“鎮北侯，這大郢的江山，朕就給你了！侯爺能保我大郢江山永固，百姓安康！”

謝珩握了槍，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麽，賀蘭景痛快大笑，“還有，告訴老師，他教朕的朕都記著呢，可是朕雖窩囊了一輩子，卻好歹坐了幾年龍椅，總要給祖宗一個代。”

所以他一直在等他們來。

“讓老師別在惦記我兒子了！”他看向謝珩，出一個堪稱慈的笑，“希侯爺看在朕禪位的份兒上，讓他做個普通的紈绔吧。”不要再像他一樣，制于人，做一輩子的傀儡。

“願天佑我大郢！”說完仰頭往特爾哈大刀上一撞，鮮噴湧。

衆人大驚，大郢將士更是不約而同的他，“皇上。”

賀蘭景朝他們出一個解的笑容，緩緩閉上了眼。

大郢將士們都紅了眼眶，誠然他不是個好皇帝，但最後卻是真的為大郢在著想，也為了大郢而死。

謝珩舉起長搶，高喝：“將士們，跟他們拼了，他們滾出大郢！”

“滾出大郢！”

“滾出大郢！！”

悲憤的怒吼山呼海嘯，震耳聾，爾特看著他們眼底的恨意暗暗遭，被激出的士兵戰鬥力會倍增。

但賀蘭景已死，甚至下了詔，他們和徐秉問的合作怕也不管用了，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援軍到來之前沖破錦墨城殺掉謝珩。

心念電轉間確認了戰，爾特立刻舉刀發起了沖鋒，“勇士們，只要沖過去，就有用不完的金銀珠寶和漂亮人等著我們，沖啊！！！”

“沖啊——”

一萬對十五萬，這注定是一場艱難兇險的守城戰。

穆婉一路心急如焚，始終記得穆說上輩子謝珩戰死在昭哥兒登基前夕，所以即便這輩子很多事都變了，但不到最後心裏總不踏實。

然後就收到了賀蘭景殉國，并在死前禪位給謝珩的消息。

穆婉的第一反應是要遭，沒想到用來嚇唬南王和徐首輔的話竟然一語讖，但這對謝珩來說絕非好事。

果然行軍速度很快慢下來。

穆婉立刻要去找南王，結果還沒靠近就被攔住，不僅被攔住，南王的親兵將們關押了起來，親兵道，“剛剛得知消息，赤翎細混了軍中，若不查清楚不僅救不了侯爺，還會釀大禍，還請夫人諒。”

軍隊很快就就地紮營，連一路監督南王，生怕他會避戰保存實力的徐首輔也默默支持。

他們如今都希謝珩死在這場戰爭裏，不，不僅是他，最好所有聽到賀蘭景口諭的人沒有一個活口。

而在這樣的形下，甚至不需要用什麽見不得的手段，只要不去支援就能達到目的。

帳子裏，雲苓急死了，“這可怎麽辦，我們這邊多拖一天，侯爺那邊就多一份兇險。”

們被困寧城兩個多月，自然明白戰場的支援是爭分奪秒。

木霜卻道，“還是先擔心我們自己吧，他們連個像樣的借口都不找，怕是準備殺人滅口。”

確實，戰場那些士兵，偶爾有些網之魚都不要，畢竟賀蘭景只是口諭，沒有證據。到時候事為定局，不想死的人一定不會再提此事，就算提了也沒什麽法子。

但穆婉作為至親是不一樣的，再加上榮昌大長公主和們手中的勢力，一定會為大麻煩。

這種時候穆婉反而冷靜下來問道，“牛叔他們快到了嗎？”

木霜道，“侯爺出發後就發了消息，近一些的應該快到了。”

“好，那就等著。”穆婉冷冷道，既然他們不仁，就別怪不義了。

南王帳中，賀蘭晫忍不住來找南王，“父王，那鎮北侯夫人您打算如何置？”

南王看著他，惋惜道，“若沒有賀蘭景這神來一筆，等謝珩故，做我南王府的兒媳婦倒是很不錯。”

賀蘭晫心下一跳，語氣不太自然，“父親說什麽呢，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什麽樣的人。”

南王看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也不點破，順勢道，“與鎮北侯夫妻深，想來會親去自營救侯爺，屆時刀劍無眼，不一定能活著回來，可惜了。”

確實要殺了了。

賀蘭晫腦中瞬間浮現出無數穆婉的模樣，雖然他見次數有限，但卻每次都能帶來震撼，了拳頭，賀蘭晫道，“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您還記得鎮北侯送來的炮閂、擊針和開花炮彈嗎？”

南王看著他，“你是說……”

南王府這次做出來的火炮在這場戰役中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但若不是謝珩提供的擊針、炮閂和□□，對上赤翎他們怕也沒多優勢。

他們也沒想到赤翎也研究出了火炮，對方的火炮可以確定跟他們用的是一樣的圖紙，因為擊針和炮閂的材質問題，最多只能打三發炮彈，而且炮彈也是實心彈，雖然威力大，但傷害只呈直線。

不像他們如今基本可以無限發，□□更是威力驚人。

南王曾問過謝珩這些東西是從哪裏來的，謝珩只說等一切塵埃落定可以將東西給他們，他們也曾暗暗追查，但至今沒有結果，擊針和炮閂的材質也完全研究不。

賀蘭晫道，“昨天就跟我提過這兩樣東西，還有上次赤翎使團來訪大郢時幾乎立刻就猜到了我們造出火炮的問題。”

“當時說的真真假假，孩兒一直套不出話來，但如今孩兒卻覺得這兩樣東西怕是出自手。”

南王皺眉沉，“不可能的，就算真要懂也是謝珩更懂，一介流，能賺錢就罷了，還師從杏林谷，要知道神醫可不是那麽好當的，才幾歲，哪兒有什麽力再研究武？”

南王道，“那子思維縝，怕是在唬你。”

賀蘭晫道，“要不我再去跟談談？”

南王搖搖頭，“無所謂，反正火炮已經有了，其他的慢慢研究就是了。”

賀蘭晫還想再說什麽，南王親衛進帳稟報，“王爺，營外突然來了許多江湖人，守衛本想接待，卻全被徐首輔走了。”

“守衛說，約聽到他們提及清華散人和前朝寶庫。”

南王挑了挑眉，想明白了什麽，“我說他怎麽兵都沒剩幾個了，憑一衆文人還敢同本王較勁，原來是還有張底牌。”

“他倒是能折騰，若將江湖人聚集起來，確實也是一不小的勢力，但是……”南王冷笑，“清華散人、前朝寶庫？”

“他若是有，早該拿出來了，”他起往外走，“徐首輔這是憑一張就打算空手套白狼呢。”

南王想到什麽，忽然一樂，“若要說前朝寶庫，我們手裏的東西可比徐首輔的有說服力多了，過去看看。”之前朝廷和江湖互不幹涉，但非常時期，若能將人都收尾己用也不錯。

出了帳子果然見徐秉問的營帳被圍的嚴嚴實實，見他們過來，他的親信還想阻攔，被南王府親衛輕松推開，南王朗笑著開帳子，“徐首輔，本王有要事同你相商……咦？這幾位是……”

就見幾個風格各異的江湖人站在帳子中間，正跟徐秉問詢問著什麽。

徐首輔看到南王，努力收斂神，“王爺。”

南王笑道，“徐首輔不給本王介紹一下幾位英雄嗎？”

徐秉問避重就輕，“都是徐某江湖上的朋友。”

南王自然的坐在上首，反客為主，“幾位找首輔大人可是有什麽事？”

為首一個拿著鐵扇的書生拱了拱手道，“在下司徒秋，我們不是來找首輔大人的。”

“是鎮北侯夫人廣發英雄帖，說誰能助侯爺擊退赤翎大軍，夫人願意將前朝寶庫中的東西分給大家。”

另一個穿著道袍一正氣的青年抱了抱拳，“在下武當沐雲輕，當初徐首輔分明說前朝寶庫在您的手中，所以我們來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南王不聲的笑道，“衆位莫不是弄錯了，前朝寶庫怎麽可能在侯夫人手中。”

那位鐵扇書生司徒秋笑道，“為何不能，我倒是覺得鎮北侯找到前朝寶庫的可能比徐首輔大的多。”他看向徐秉問，“所以首輔大人若真有前朝寶庫，不如讓我們見識見識，也安安我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