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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敬如冰》 第74章 第 74 章 我們重新學著做夫妻吧

第74章 第 74 章 我們重新學著做夫妻吧

“什麽!”誠王抓住李姝棠的肩膀, 心急如焚,“何時走的?”

李姝棠眨了眨眼, “有大半個時辰了, 應是往東城門走的。”

話音未落, 誠王就高喊著“備馬”,邊慌地奔出門去。

李姝棠立在原地,看著他四哥倉皇的背影,沒忍住, 出些許笑來, 著鼻子心下嘀咕, 自己這戲當演的還算不錯吧。

那頭,誠王馬不停蹄地出了東城門, 那日他也不過氣極,才會在母妃面前說出那句和離, 可他心裏哪裏舍得。

婚那日掀開的紅蓋頭, 在龍花燭晃的火下,看到赧赧地對自己笑, 他這一世便認定了。

怎就走了呢,還走的這麽決絕, 連一句話都沒給他留下。

誠王縱馬疾馳至追了十裏,路上攔停了幾輛馬車,可裏頭不是

若要回黎西, 當只有這一條道可走才對,誠王複又往前行了近一裏,見前頭有一茶肆,其間坐著一個戴著幕籬的子, 便慌忙翻下馬,落地時還因著太急,一下崴了腳。

他一瘸一拐了茶肆,可離得近了,即便沒能看清那子的容貌,他也認出那并非他的沅兒。

腳踝傳來陣陣痛意,在一片荒野間看著天邊暮沉沉,夜幕將臨,誠王驀然有些崩潰了。

茶肆三兩歇腳的旅人,就這般看著那一華服,清雅矜貴的男子絕地倚在四方桌沿上,哭得涕泗橫流。

正當誠王哭得難以息止之際,只覺有人在他肩上拍了拍,一道悉的,溫婉和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

“殿下,殿下。”

誠王轉過頭,那張可人的面容帶著幾分納罕映他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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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沅被男人一把拽懷中,見他霎時哭得更兇了,只得擡手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殿下……您怎麽了?”

“沅兒。”誠王噎噎,“本王……本王還以為你走了。”

“臣妾沒走啊。”程思沅一下反應過來,這當就是太子妃說的法子了,沒想到竟這麽有效,也不想騙他,“太子妃安排了一輛馬車,將臣妾送到這兒,說讓臣妾藏在附近,沒想到就等到殿下您了。”

誠王終是知自己中了計,也對,就算和離,也不至于不同他說一聲就走,留在誠王府的東西都不要了嗎,他也是太過著急,一時都忘了深思。

他擡手了把眼淚,凝視著程思沅,鄭重道:“沅兒,我們不和離,本王錯了,本王不該說那樣的話,不該傷你,你原諒本王好不好。”

程思沅鼻尖驟然湧上一陣酸意,強忍著眼淚,“怎是臣妾原諒殿下,殿下難道不怪臣妾騙了您那麽久嗎?”

誠王搖了搖頭,“那有什麽要的,本王想通了,你若非心裏有本王,也不會僞裝了那麽久,你定也很累,本王不該氣你的。”

“真的……不要嗎?”

程思沅明白的,這樣的姑娘,即便不嫁給誠王,嫁給旁的男子,指不定也得這般掩飾著過日子,畢竟誰會想要這樣的妻子呢,小心翼翼,仍是不確定地問道:“就算臣妾力敵千鈞,食如饕餮也沒關系嗎?”

誠王攥住的手,定定地告訴:“沒關系,有什麽關系呢,本王喜歡的是你,不管你什麽模樣,那都是你。”

聽得此言,程思沅到底沒忍住,任由眼淚簌簌落了下來,反抱住誠王,“殿下,其實臣妾也舍不得,若殿下與臣妾和離了,臣妾恐怕餘生都不會再嫁了,因為臣妾應當再遇不到像殿下這般對臣妾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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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王自覺有愧于這話,畢竟若非他口無遮攔,又怎會因“和離”一事被京中衆人在暗地裏恥笑呢。

“天晚了,我們回家吧……”誠王擡手給抹了眼淚,聲道,“本王讓他們做一桌子菜,往後你想吃多便吃多,可好?”

程思沅點點頭,然才走了一步,見誠王一副痛得呲牙咧的樣子,秀眉蹙起,“殿下,您的腳……要不您還是和臣妾一道坐馬車回去吧。”

見誠王頷首,程思沅先搖手招來了藏在路邊灌木叢裏的馬車,旋即牽著誠王那馬系在茶肆旁的樹上,給了老板一些碎銀,讓他且先幫忙看顧著,之後就會有人將這馬領走。

那老板聽得誠王的自稱,已然曉得了他的份,點頭哈腰哪裏敢不答應。

程思沅安頓好一切,轉頭就見誠王忍痛正艱難地往馬車上爬,想了想,疾步上前,摟住誠王的腰一下將他擡抱了上去。

誠王瞪大雙眸,轉頭看了一眼,旋即強笑著鑽車廂。

適才他這王妃抱他時,他怎覺自己好像個弱弱的小媳婦。

“待這腳養好,本王要開始習武了……”

程思沅在誠王側坐下,就聽他嘟囔道。

“殿下不必怕。”下頜微擡,拍了拍脯,信誓旦旦道,“以後您若遇了危險,有臣妾保護你。”

誠王沉默了一下,問道:“你……會武嗎?”

“不會。”程思沅搖頭,“因臣妾的母親說,臣妾這一蠻力已是可怕,若再習武,將來只怕更要嚇著您。”

“哦,那便好……”

誠王長舒了口氣。

不然他怕往後兩人生了爭執,一氣之下對他了手,他可實在不住一拳啊……

夫妻倆坐的馬車晃晃悠悠往京城而去,此時停在道另一側的一輛馬車上,一只纖白的荑緩緩放落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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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蕓就知誠王不可能真的任由誠王妃與他和離。

想起二人適才的對話,羽般的眼睫低垂。

他們小夫妻如山間泉水般清冽澄澈的難免令有所容,甚至讓裴蕓忍不住想,若當年早些與太子坦誠,他們之間沒有那麽多隔閡,是否也會是這般模樣呢。

思至此,笑了笑,都過去了,而今只喜歡往前看。

次日,誠王一瘸一拐地特意去了趟東宮澄華殿。

看他踏進來時,春風滿面,喜上眉梢的模樣,李長曄便知事兒當都已經解決了。

果然,只見誠王對他拱手施禮道:“三哥,我今日是特意來道謝的。”

李長曄稍一挑眉,“謝孤?”

“三哥也是要謝的,三哥昨日那話也算是點醒了我。”誠王嘻嘻一笑,“不過,我主要是想謝三嫂,但我不好去宮中親自道謝,就只能讓三哥代為轉達。”

誠王思索片刻,又道:“三哥,其實……昨日我也看出來了,你與三嫂之間,似生了些齟齬,可你還是很在乎三嫂的。”

李長曄眸黯淡了幾分,他薄,并未言語。

誠王就知他說中了,“三哥,昨日我聽到沅兒離開的消息時,才恍然大悟,我不能沒有,我甚至不敢想象往後沒的日子該有多痛苦,如此想著,我就為前段日子放不下那些自尊冷待而後悔,那些又算得了什麽呢。所謂往事不可追,來者猶可憶,若因著一些事,讓歲月就這般平白蹉跎,三哥不會覺得很可惜嗎?”

李長曄聞言沉思了許久,倏然喃喃了一句“你說的很對”,猛地起闊步往殿外而去。

因他走的太快,誠王仍懵怔著站在原地沒反應過來,常祿窗外的天,吩咐側的小侍帶上傘再去追趕太子,旋即笑著走過來,躬道:“奴才多謝王爺,我家殿下已然苦惱了好幾日,多虧王爺這話點醒了他。”

皇宮,花園。

裴蕓在琳瑯殿憋得慌,便抱著諶兒出來氣,嗅嗅九月最後的桂花香,不想原還晴空萬裏的,沒一會兒卻積聚了一片烏雲,眼看著便要下雨了。

們出來時也未帶傘,書墨見狀勸道:“娘娘,咱們還是趕回去吧。”

裴蕓頷首,然眸瞥見湖中那座曲橋,視線和腳步頓時凝住了。

“你們先帶著諶兒回去,我……一會兒便來。”也不等書墨答應,裴蕓便徑直往那曲橋而去。

不由自主,鬼使神差的,就這樣,走到了曲橋正中。

前世便是從此掉落而亡。可裴蕓并不畏懼這裏,雖死在這兒,卻亦得到了重生。

頭頂烏雲層層疊疊,似隨時會下來,湖風掀起擺,不知何時,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

裴蕓著泛起漣漪的湖面,出神之際,驟然聽得一聲“殿下”,側眸看去,便見太子接過侍手中撐開的傘,疾步朝而來。

前世記憶和眼前畫面仿佛在重疊,曲橋坍塌前,他也是這般朝走來。

那模樣,似乎想對說些什麽。

這麽久以來,裴蕓頭一回生了興趣,前世,他想對說的究竟是什麽呢。

太子停在跟前,將手中的傘來,遮擋飄落在上的雨水。

擡眸看去,就見他囁嚅半晌道。

“孤……孤前幾日一直想不通,因孤無法經歷你所經歷過的一切,便覺愧對于你,無臉見你,可小四說的對,孤不能始終沉浸在這份懊悔中而任歲月流逝,那只是逃避而已。”

他朝走近一步,“往後不管你恨孤也好,厭惡孤也罷,孤都會纏著你,只你在困境時能讓孤多分擔一份,可好?”

裴蕓眼見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男人,任由自己被雨水淋,就這般低著腦袋,用一種祈求的眼神注視著

可分明從前,裴蕓印象中的太子清冷高傲,不可向邇。但重生後的兩年來,這一切開始漸漸被打破。

起初,對他恭敬疏離,虛以委蛇,只想與他維持表面的平和,後來,他們之間解開了很多誤會,亦察覺到了他的心意,又企圖順勢利用他對的喜歡謀求什麽。

然或是眼下看到他對的好,能做的妥協遠比想象的還要多得多,裴蕓忽又不滿足了。

輕拉了他一把,將他自那雨中拉傘下,旋即啓,緩緩道:“殿下,我們重新學著做夫妻吧。”

李長曄雙眸微張。

“臣妾不懂夫妻究竟是什麽,該是什麽樣的,但這麽多年,似乎也未曾與殿下做好這夫妻。”

可這世上又有多人學會做夫妻呢,一輩子吵吵嚷嚷,針鋒相對,相看兩厭的何其多,卻仍選擇將就著過完這一生。

但裴蕓不願將就,重來一回,既未來還需與他做那麽多年的夫妻。

定要將他變最合心意的夫君。

堅毅,“殿下想要機會,臣妾可以給您,但……只有一回。”

“好。” 李長曄不假思索道,嗓音帶著些許微

這一回也是意外之喜,他從未想過還能給他機會。

“那娘子……”他嘗試著問道,“夫妻之間最忌嫌隙,你可對為夫有所不滿?”

裴蕓扯了扯角。

那可太多了。

李長曄眼看眸中顯出幾分嫌棄,再不似去歲元宵燈會晚那般,對他虛假意地笑著,答未有不滿,而是直截了當道。

“夫君大概不知,我很不喜你這不茍言笑的模樣,還有,婚多年也不曾對我說過什麽甜言語……”

裴蕓還記得昨日誠王對誠王妃說的話呢。

什麽不管誠王妃什麽樣,他喜歡的都只是誠王妃而已,多人啊,偏眼前這個是石頭,是啞

“最後便是平素再忙,也要多勻出工夫陪陪兩個孩子。”

李長曄笑著頷首,“好,我都會改。”

他等的從來都是這些話,是對他的坦誠以待。

裴蕓想了想,又象征地問他一句,“夫君對我便沒有要求嗎?”

李長曄答的極快:“你只需平安喜樂,另,對我滿意便好。”

頓了頓,他又遲疑著問道:“這……算甜言語嗎?”

裴蕓還來不及,就因他這話生生憋了回去。

不虞地橫了自己一眼,李長曄面訕訕,看來這事,他還是得尋機會,同他四弟好生討教討教。

裴蕓複又將視線投向湖面,間笑意微斂,若要說困境,也并非沒有,不過是適才走上這曲橋才意識到的。

就像先前疑的那般,這曲橋分明牢固,就算坍塌,也不可能一下塌了一大片,除非有人在其中了手腳,而目標很有可能就是

重生後,裴蕓一直在試圖挽救什麽,先是諶兒的命,接著是兄長的,也許最後那個人就是自己。

即便不是落水,興許要害的人還會用旁的方式取命。

但既然太子說了,希出一份力,自是得給他這個機會,且看他反應,似乎并不知……

“殿下。”裴蕓著那因倒映著烏雲漫布的天兒而顯得沉沉,深不見底,似能吞噬一切的湖面,“也不知臣妾的夢是否和您一樣,在臣妾的夢中,這裏……就是臣妾掉落喪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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