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聲響。落在其他人眼中不算什麽,但越明珠總覺得很容易被外人聽到。
若是外邊那位大人聽見……
後腰被大掌錮住,裴晏遲道:“你先坐好。”
的確得坐好。男人坐在這兒穩如泰山,留在他與桌邊的空隙就這麽小一點,稍微一下就會到桌上的東西。
等會兒把筆墨紙硯全部打翻,鬧出的靜更大,被人察覺到蹊蹺就完蛋了。
越明珠咬起,觀察著四面楚歌的況,小聲道:“子淮哥哥,你能不能讓一下……”
他要是讓開一點,爬起來的時候不就不會束手束腳了嗎?
裴晏遲仿若沒有聽見,徑自挑開話鋒:“他說的跟你爹有關,你不想聽?”
爹?
越明珠一怔,連忙點頭改口:“想聽想聽!”
雖然大概率聽不懂那個大臣在說什麽,但有人給裴晏遲說越輕鴻的事,多知道一點總比知道一點好。
外邊那人又開始說話:“大人可能有所不知,下昔日為理的一樁大案,就是十三年前的兗州府山寇擁兵自重一事,因而對這些邊疆賊寇還算了解,所以那日衡峰跟蔣明達要去薊州,下怕他們初出茅廬……”
越明珠豎起耳朵聽了兩句便放棄了。
沒頭沒尾,而且好像并沒提到爹的名字,對來講完全就是天書。
小又是一陣酸麻。
越明珠低下頭,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正跪著坐在裴晏遲大上。
這樣肯定會越坐越麻,忍不住了,想要換正常的姿勢。
然而膝蓋剛剛曲起,向前抵到男人腰間,還沒來得及作,便被手摁住了小。
“別。”
男人的嗓音低了幾分。
語氣不像是生氣,可似乎比生氣還要更可怕一點。
越明珠不知道意味著什麽,只是下意識小聲地辯解:“我沒有,這樣坐著好累。”
“子淮哥哥,我要不還是站在旁邊去聽吧?”
指腹隔著紗在纖細的小上。
裴晏遲道:“他要說很久,你一直站著,不也會累。”
越明珠想想也是:“那我坐其他椅子上。”
裴晏遲:“這裏沒有。”
其實是有的,只是他臨時用的地方懶得給其他人備桌椅,便讓下人把多餘的都堆到屏風後了。
越明珠:“那午休用的榻呢?”
裴晏遲:“在屏風後面,你進去就聽不見他說你爹壞話。”
這麽說起來,好像有點走投無路了。
不對,這個語不是這麽用的。
好在裴晏遲似乎發現了不願意,停頓半晌,在這整潔又空曠的廂房中搜尋一圈,委婉地道:“這裏還有個桌子。”
越明珠:“……?”
難不要坐桌子上嗎?
不太好吧。
而且,桌子上放了那麽多東西,不敢隨意。
萬一弄壞了什麽國之重皇宮機,說不定就是要殺頭的大罪。
發現別無選擇之後,越明珠終于老實了,重新乖乖坐回到裴晏遲上。
方才是無意識被他撈進懷中,如今自己折起坐回去,總覺得哪兒更怪了。
越明珠小聲道:“會不會有點麻煩你?”
上回這麽坐的時候,還是個小豆丁,被爹抱在了懷裏。
至于六歲之後,連越輕鴻都不會這麽抱。
裴晏遲沒說話,因為外邊那人又開始不知所雲:“自從端王夥同外邦異族謀逆被鎮至今,大人忙于此事,委實勞,對都察院中的細枝末節難免不甚覺察,下從去年底開始便……”
接下來一大堆話裏,沒有爹的名字,卻好像提到了任家什麽的字眼。
似乎是覺得他說得有點可笑,裴晏遲眸一冷,邊忍不住輕輕了。
越明珠還是覺得有點麻,見裴晏遲正注意著外頭,便自以為很悄無聲息地挪了一下。
一挪,男人的氣息便重了幾分。
清晰地落在越明珠耳邊。
不似平常的呼吸,有點,像是了什麽重傷,又被人到了傷口。
但明明很小心,沒有踢到磕到裴晏遲。裴晏遲看起來也沒有傷。
電火石之間,越明珠突然醍醐灌頂,擡起臉,惴惴地問:“……子淮哥哥,是不是我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