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7

午餐後鐘晚和劇團一衆人回到排練廳, 繼續討論劇本的改變。

張老師手機上六點的鬧鐘一響，就收拾了桌上的東西，站起往門口走。

劇團的王傑揚聲住：“鐘晚姐, 你著急走嗎，不跟我們一塊去吃晚飯？”

鐘晚回過神, 搖搖頭，匆忙道：“我晚上還有事，下回有空再約吧。”

王傑邊另一個男演員笑道：“明星能出時間跟我們一起聊劇本就不錯了，你還想著能頓頓都一起聚餐啊。”

鐘晚扯扯, 含糊地解釋：“倒也沒那麽忙，只是今晚確實提前約了人。”

張老師跟吳編劇說了幾句話, 也快步過來到面前：“晚晚, 今天謝謝你啊，你和吳老師時間都很寶貴, 還好有你在，才能效率這麽高，只用一天時間就把劇本大致都定好。”

“等之後排練的日程確定下來, 我再跟你發信息。”

“好。”鐘晚拉開排練廳的門，一只腳已經邁出去：“您隨時聯系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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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晚一邊下樓一邊戴好帽子口罩, 到排練廳所在的樓門口, 了輛網約車, 前往梁序之住的別墅區。

途中，手機響起，是喬姐打來的電話。

鐘晚看了眼網約車的司機, 把藍牙耳機戴上, 才接起來。

“喬姐，是今早那件事有理辦法了嗎？”

喬姐在電話裏說：“對, 星雲已經用博發了一次辟謠的公告，還讓合作的律所給原號主發了律師函，幾個轉發的娛樂大v現在也已經把轉發的容刪除了，但超話裏還是有很多搬運截圖的，尤其是你和許褚然的cp超話。”

“…剛剛許褚然的經紀人才聯系上他，他昨晚在京市朋友家開party，馬上會發一條帶昨晚時間和ip的合影在微博上來辟謠，這事暫時就算是過去了。”

鐘晚看著窗外，顧忌前排還有陌生司機，簡短道：“那就好，本來就是莫須有的事。辛苦你們了。”

喬姐笑：“沒事，就是那照片拍得角度還刁鑽，加上你這幾天確實在杭市，還正跟許褚然合作拍戲，我乍一看都以為就是你倆。那條微博下面還有人回複昨晚在杭市哪家夜店看到你們的，估計是刷存在的網友，再不然就是對家公司的。”

鐘晚原本就對這些事不興趣，自從回地重新簽了公司，營銷、公關之類的瑣事就全部給喬姐去理，這會兒心思飄到另一個方向，更是沒怎麽聽進去。

喬姐頓了兩秒，又道：“對了，早上我著急這個事都忘了問你，萬泰的梁先生那邊是什麽況？你早上說，昨晚是在他家過的夜？”

鐘晚看了眼前排的司機，低聲音：“昨晚是跟他妹妹一起，給他過生日，我現在說話不方便，喬姐，改天我們再說。”

“行。”喬姐最後提醒：“還是先注意點哈，別被拍到，雖然那是梁董，但畢竟你跟許褚然的片還沒上映，cp還越來越多，剛出了昨晚的烏龍，最近還是別再有什麽八卦新聞比較好。”

鐘晚：“嗯，我知道。”

這邊喬姐的電話剛掛斷，許褚然的微信也發過來了，跟解釋說他昨晚在朋友家通宵喝酒喝太多，手機在冰桶裏泡了一晚上，下午才睡醒，沒想到一打開微博就看到這麽個緋聞，趕就跟經紀人聯系了。

現在已經發了條微博澄清，讓安心。

鐘晚簡單回複後，就看著車窗外繼續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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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梁序之的別墅樓下時，才剛過六點半。

因為微信上他說在外面考察項目，鐘晚原以為只有莊伊禾在家。

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梁序之正坐在客廳接工作上的電話。

莊伊禾也在，電視上放著一部還在更新的青春偶像劇，調靜音模式，津津有味地撐著下在看。

兩人聽到開門的靜，同時回頭。

梁序之繼續跟電話裏的人談什麽資金、什麽項目進度，莊伊禾先將電視劇暫停，快步來面前，低聲音笑道：“鐘晚姐，還以為你去忙工作了。”

鐘晚把手裏的托特包遞給傭人，輕聲道：“這幾天都沒有工作安排，要後天才回組裏拍戲。”

莊伊禾又問：“你是昨天晚上走的嗎？今早聽我哥說你是因為失眠才回去的，是持續的嗎，還是睡不慣那間臥室的床？”

鐘晚淡笑了下：“都沒有，就是昨天晚上正好有點煩心事。t”

莊伊禾：“那就好那就好。我以前有一陣子也經常失眠，但當時是心理原因…”

沙發那邊梁序之已經接完電話，起走過來，打斷莊伊禾的話，低頭看著，嗓音低沉：“怎麽這麽著急過來？”

鐘晚輕抿了抿，“你不是說，這個時間還在考察項目？”

梁序之平聲道：“提前結束了。”

鐘晚靜默兩秒，擡眼看他：“我…有事想問你，重要的事。”

八月的杭市氣溫很高，但天氣也好，室空調溫度開得正適宜，明的從一樓整面的玻璃牆裏映進來，整個客廳都是清新的自然，沙發邊擺著幾盆綠植，枝葉被照得亮。

梁序之聞言，掃了眼邊的莊伊禾，“你先上樓，回屋待一會。”

莊伊禾故意探著腦袋問：“你們要背著我說什麽悄悄話？”

梁序之默了下，轉往樓梯口方向走，“那你就在客廳待著吧。”

接著對鐘晚說：“我們上樓。”

莊伊禾挑了下眉，撇撇，眼神好像在說他這人怎麽一點玩笑都不願意開。

鐘晚小聲道：“很快就下樓陪你玩。”

話畢，隨梁序之後上了樓梯。

兩人前後腳進了書房，鐘晚轉過，把門輕輕帶上。

此時先聽到梁序之微沉的聲音，帶著一不悅的緒：“正好我也有事要問你。你跟那個男演員怎麽回事，失眠就要後半夜跟他一起去夜店，還摟摟抱抱？”

“鐘晚，我之前是跟你說過，給你充分的時間考慮我們的關系。但我想現在需要再加上一條，你在做出決定之前，離那個男演員遠一點。否則我很難保證不對他做什麽。”

鐘晚眨了眨眼，“…那個已經辟謠了，你沒看到嗎？我昨晚讓司機直接接我回自己的公寓了，許褚然在京市，而且我怎麽可能大半夜和他去夜店，我本來也不喜歡那種吵死人的地方。”

梁序之看著，沉默片刻後，往窗邊走，了眉心，像是在反思自己怎麽連這種沒拍到正臉的緋聞八卦都相信。

他還未出聲，鐘晚就先跟過去，在他後不遠，開門見山地問：“我媽媽那個案子的證據，是你幫忙找到的嗎？”

梁序之微蹙眉，回了下，半晌後才開口：“林叔告訴你的嗎，還是…”

雖然他沒直接回答，但答案也已經不言而喻。

梁序之手將窗戶開了條，點燃一支煙。

鐘晚立刻道：“不是他。我遇到了當年幫梁虹姍寫那份錄音容的編劇，從他那裏聽說的。你為什麽之前沒告訴過我…”

想了想，回憶著問：“也是你讓紀叔叔告訴我，證據是他找的嗎？否則他不敢把這件事攬在自己上。但是…為什麽？”

梁序之背對，臨窗站著，了半支煙，才出聲，嗓音有些啞，“我很難準確的給你說出個原因。但如果你想知道，我只能說，當時大概是不想讓你因為這件事覺得欠我什麽。”

他依然沒轉過頭，頓了須臾，繼續道：“三年前你會去港島，就是為了查這件事吧？後來遲遲沒開口要我幫你，不也是因為有這個顧慮？”

鐘晚深吸一口氣，口好像很沉，從中午起就急著趕過來問他這件事，現在知道了答案，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原來他當時就什麽都知道，而且比想象中還要清楚，不僅知道找上他的目的，還知道心一直存在的猶慮。

安靜許久，鐘晚聲音很輕，問：“…那你來杭市找我那次，為什麽…也沒有告訴我。”

梁序之將燃盡的煙熄滅在手旁的金屬煙灰缸中，轉過看，“我不會想把這件事當籌碼。”

鐘晚依然有些不解，恍然間又馬上生出一種猜測，但還是道：“可你用了劇團那些演員。”

梁序之緩慢說：“本質不一樣。你媽媽那件事，我也經歷過，所以…”

他沒有說下去，但鐘晚已然明白。

莊敏怡在去港島之前，就多次試圖自殺，所以他對此同，不會用親人離世相關的事作為要挾或的籌碼，更何況，他一直都清楚對查明盧文茵死因這件事有多執著。

當然，如果當時他說出這件事，或許會更心甘願地待在他邊，只是這份一定會更加矛盾和複雜。

鐘晚闔了下眼，靠近他，聞到空氣中彌漫的幽淡的沉木香，夾雜著餘下的煙草味。

眉心微皺，眼神和表可以用凝重來形容，輕沉出一口氣，徐徐開口：“我還是知道了…而且是在這個時間點。”

“但我還是，不想因為激或者就做出決定。畢竟，你想要的關系…應該也不是我的報答。其實，前幾天，就是你去片場見到許褚然的那天，他晚上也又跟我說過一次類似表白的話，我覺得…”

梁序之此時的臉比平時更加蒼白，薄抿一條直線，猜到要說什麽，低聲打斷：“先別說了。”

他垂了下眼，目很深，“你確定，都考慮好了？”

鐘晚擡頭看著他的眼睛，頓了兩秒，“原本我是準備再多考慮一段時間，但現在…好像我已經很清楚我到底想要什麽。”

梁序之毫無溫度地笑了下，手又去書桌上拿煙盒和打火機，好半晌後，緩聲說：“也好。”

“不論是職業、經歷，還是年齡、生活環境，從客觀上說，他的確更合適你。”

此時鐘晚有些茫然了，怔怔看著他。

看他轉回再次背對，又擡手打開那扇窗戶，到外面騰騰的熱氣鑽進來，聽見清脆的一聲響，他打開打火機的金屬蓋子。

鐘晚有點反應過來，抿了下，又往前邁一步，猶豫著擡起手，從後輕輕抱住他的腰。

梁序之正點煙的手僵滯一瞬，把打火機丟在窗臺上，轉過，下正好抵在頭頂，聞到頭發上淡淡的洗發水香味。

他聲音很沉，“什麽意思。”

鐘晚揚起下，與他對視，小聲咕噥道：“你都不聽我把話說完。”

梁序之已經下意識地攬住。

鐘晚著腰間久違的力道與他的溫，輕咬了下，繼續道：“我是想說…從那天之後，我就覺，我可能沒法上除你以外其他的人了。所以想跟你在一起，也不會是出于激或者。當然，還好有你，我媽媽的事…唔…”

梁序之向來是很能沉住氣的一個人，且在梁家那樣的環境中忍數年，比誰都要習慣延遲滿足。

但他再一次打斷說話，低下頭，住的下，咬住的。

鐘晚皺了下眉，因為被他咬得有些痛，他不像是要吻，反而更像真的要來咬一樣，從重減輕，好一會兒才轉變一個真正的吻。

他逐漸探，但依然吻得很不溫，像是沙漠中迷途很久的旅人乍然找到水源。

與此同時，梁序之手上的力道也加重，扣住的肩膀，兩人剎那間換了位置，鐘晚被他按在窗戶上。

旁邊的窗戶開著，外頭鑽進來的熱氣烘得背後那面玻璃也是溫熱的，跟空調房裏的氣溫形鮮明的對比。

不知過了多久，渾都被屬于他的氣息包裹籠罩，下還被他用力嵌著，完全無法彈，直到口都有些窒息的覺。

梁序之終于短暫離開的，眸幽深，嗓音也極沉，看著的眼睛，語氣很慢地說：“這次再開始，就永遠不會有結束的機會。確定想好了？”

他們的氣息此時都不太穩，鼻尖幾乎還在一起，換著彼此的呼吸。

“…確定啊。”鐘晚說。

梁序之勾了下，手掌劃過的後背，把摟進懷裏。

這一刻，鐘晚也覺得無比安心。

就好像他們從未分開過，他們的關系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但又不完全似從前。

是悉的，又是陌生的。

許久後，鐘晚才再次聽到他的聲音，因為在一起，能覺到男人說話時腔微微的振。

梁序之幽幽地說：“還是應該把許褚然封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