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晚戴著口罩,擡頭看了一會兒,沉出一口氣,還是沒有繼續逛,用手機了輛的士,站在路邊等車。
現在只想回酒店,洗個澡,然後躺在床上踏踏實實睡一覺,等明天頭腦清醒些再做打算。
可事與願違,剛坐上的士沒幾分鐘,手機就響了。
來電顯示:梁序之。
鐘晚接起來,聽到他清淡的聲音。
“在哪。”
鐘晚說:“剛下戲,還在外面。”
梁序之簡短代:“待會秦助理會聯系你,接你去澳城,兩三天之後回來。”
他現在應該還在英國,鐘晚不知道他要去澳城做什麽,但左右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鐘晚偏頭,看著車窗外的行人和車流,抿了下,“…一定要今晚去嗎。”
隨意找了個理由:“劇組的人約了聚餐,可能會晚才結束。”
梁序之沒多言,語氣不容置喙的:“推了。”
鐘晚靜了兩秒,呼出一口氣:“…好。”
電話那邊傳來林叔跟他彙報什麽工作的聲音,梁序之將電話掛斷。
鐘晚對著前排的司機揚聲道:“您好,麻煩再開回去吧,把我送回剛才下車的位置。”
司機大約四十多歲的模樣,難得好脾氣的的士司機,應了聲“好”,掉頭的時候,從車後視鏡中看到緒不高,笑問:“家裏人的電話?”
鐘晚默了默,說:“…老板的。”
司機:“欸,那這個點人回去加班,是沒人的,給開的工資高嗎?”
鐘晚被噎了一下,“…算是,很高的吧。”
司機笑:“那就不算太沒人,沒辦法,錢難賺啊,忍忍就過去了。現在好多剛上班的白領,深更半夜才下班,老板也不給加班費。”
鐘晚抱著手臂,一時間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自嘲般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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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秦助理打了個電話過來,問過的位置,很快就到了。
鐘晚最近跟這位秦助理有過基礎,跟林叔不同,年輕人,沉默寡言,對也是恭敬有禮,但多餘的話一句都不會說,尤其是涉及梁序之的。
秦助理開車接,從拍攝場地直接去了澳城,一路暢通無阻,一小時就過了關。
鐘晚今天也懶得問的目的地在哪,左右都已經被安排了,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除了過關的時候從包裏取了一下證件,覺車子停穩時,再睜眼,已經到了上次陪梁序之來過的那棟別墅。
澳城雖然全年溫差不大,但進冬季,夜晚也還是有些涼的。
鐘晚下車後,裹了裹上的大,跟秦助理打過招呼,穿過院子。
還沒邁進門,上次見過的陳媽就迎了出來:“欸,鐘小姐到了,我剛才在樓上收拾,沒看到您。”
鐘晚笑笑:“沒事,我自己也認得路。”
陳媽說:“快進來吧,莊小姐也在等您了。”
鐘晚看向,“莊小姐?”
陳媽笑:“是啊,莊小姐昨天剛回來,假期也沒幾天,聽說您要過來,也可高興了。”
鐘晚確實沒想到這次匆忙過來是見莊伊禾的,也不知道梁序之為什麽會這麽安排,讓陪他的家人一起過聖誕。
對莊伊禾印象倒不錯,加快步速進屋。
上次雖然在視頻裏見過,但也沒看太清,進門,看到莊伊禾也剛從樓上下來,個子不高,很白,很瘦,半長的卷發,穿著素白的睡,整個人都好像輕飄飄的,說話的聲音也很空靈。
“鐘晚姐,你這麽快就到了,我還在樓上幫你挑香薰。我自己調的,果木調,很適合冬天,也適合聖誕。哇,你真人比電視劇和視頻裏還要好看很多!”
鐘晚走過去,兩人站在客廳,莊伊禾牽了下的手,轉頭輕聲道:“陳媽,把空調再調高一點吧。”
鐘晚笑:“不用這麽麻煩的。”
只在視頻裏見過一面的人,乍然對這樣熱,還有些不習慣。
鐘晚被牽著去沙發上坐下,問:“你是昨天回國的?”
莊伊禾笑著點頭:“對,正好我哥前陣子也在英國考察,捎我回來的。聖誕假期也不長,我在澳城待三天就要回去上課了。”
客廳應該也被心布置過,壁爐上多了幾個戴小紅帽的聖誕老人和麋鹿造型的擺件,剛進門的時候就有顆小松樹,上面掛了各種的盒子和聖誕。
空氣裏的香薰味道也跟之前不同,換了很溫暖清新的果香調。
鐘晚從的話中捕捉到信息,“梁先生,他也回來了?”
莊伊禾笑:“是啊,昨天到的,不過他在港島還有事,回老宅去了,得開的話,應該今晚會過來找我們。”
頓了下問,“他沒跟你說嗎?”
鐘晚笑笑:“沒有。”
莊伊禾倒也沒多詫異,只是笑道:“他這人就這樣,你沒問他,他也不會主說。”
鐘晚只是“嗯”了聲,不好再說什麽了。
本來也沒什麽立場問他的行程,而且,起先梁序之就給定了規矩的,只是莊伊禾大概不知道這些。
莊伊禾又道:“其實梁家老一輩也看重聖誕節的,老爺子就是基督教徒,平安夜這種時候,我哥也得跟他們一起過。但這兩年好了,他不想去,梁家也沒人能管得了他。”
鐘晚只覺得不適合聽這麽多梁序之的私事,站起,看了眼門口那顆聖誕樹,將話題岔開。
“那些子裏是空的嗎?”
莊伊禾也起,帶著過去看,“當然不是,我裝了小餅幹,味道還不錯,也不太甜,你要試試嗎?”
兩個年輕孩一起站在聖誕樹下,去搗鼓上面那些擺件。
還有好多裝飾品莊伊禾沒掛上去,抱了個小箱子過來,鐘晚幫一起掛。
莊伊禾對的態度太親切熱,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就是很純粹地顯好。
鐘晚猜有一部分是那部網劇帶給的濾鏡,另一部分來源于善意友好的格和習慣。
真的跟梁序之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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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零點時,兩人坐在沙發上一邊吃水果,一邊看一部文藝片。
男主t是純人設,長相也是典型的日系清秀掛帥哥,們都看得很迷。
莫名的,來澳城之後,今晚那些茫然和悵惘的緒反而被沖散了些。
因為這屋子裏的節日氣氛,因為莊伊禾的熱。
大概看了一半,鐘晚聽到院子裏傳來車子引擎的聲音,逐漸靠近,而後停住。
莊伊禾還看得很專注,先分了神,轉過頭。
沒多久,看見梁序之進來,一黑的長款風,視線落在們這邊時,停頓一瞬,才過來。
鐘晚莊伊禾的胳膊提醒,先站起,走過去。
“你回來了。”
兩人在離沙發有段距離的位置相彙。
時隔半個月,再聞到他上冷清的木質香,已經有些陌生。
梁序之低頭看兩秒,而後擡手,沒應聲,了下的頭發。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個作,讓到幾分繾綣意味。
鐘晚咬了下,看到他今天系的,好像是上次送給他的領帶。
還沒見他戴過,只是用來綁過的手,那種時候。
梁序之似是察覺到看他領帶的目,修長的手指緩慢下移,挲耳後的皮,淡笑了下,有些明知故問地:“在看什麽。”
後面莊伊禾還在,已經暫停了電影走過來了。
“還以為你要明天才能到。”
鐘晚耳朵發燙,別開臉,立刻撥掉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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