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笙的反應很快,見答應,便把捐獻協議書這件事提上了日程,讓葉想想把當初托付的機構名字給容謙,讓容謙去聯系。
因為司堯霆的事鬧了一通,等到所有事都平靜下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幽暗了下來。
虛驚一場,所有人都有些淡淡的疲憊。
倒是葉錦瑞今天玩的很開心,他這些天跟司堯霆混了,有保姆帶著,在過生日這天被司堯霆帶出去玩了一個痛快,回來的時候雖然大人的臉看起來很古怪,但是小孩子畢竟沒心沒肺,洗了一個澡,就立刻把所有事都忘記了,樂淘淘的抱著馮姨的要蛋糕吃。
馮姨擔驚怕了一整天,看葉錦瑞還是那麼的可,心的切了一塊蛋糕給他,讓葉錦瑞坐在沙發上吃小蛋糕。
對于葉錦瑞來說,現在的檀七七和葉想想都是陌生的,不過他早就習慣了家里突然多了幾個陌生人這種事,在沙發上晃著小,一邊咬著蛋糕叉,一邊好奇的打量著葉想想和檀七七。
門口,葉想想抱著,坐在門欄邊上看著夕。
不知道是不是墨寒笙的話太過分,談話結束以后,的神看起來一直默默的,興致不高。
檀七七走過去,同一起坐在門欄邊上。
問:“怎麼了?”
葉想想抱著,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我在想,我是不是不應該回來。”
檀七七抿了抿,出手抓住冰涼的手指,不太高興的道:“胡說八道什麼。”
“又給你們惹了七八糟的麻煩,”葉想想低著頭,“明明跟你們也沒關系……小瑞也是,如果我當初沒有生下來,現在也不用這麼煩惱了。”
這樣的想法,無可厚非。
檀七七能理解的焦躁和后悔,當初傷害到墨寒笙的時候,也是同葉想想的想法一樣,覺得自己怎麼做都是錯。
但是人這一輩子,哪里可能做每個決定,都能面面俱到?同墨寒笙在一起,也沒想到今后彼此的人生里會多出這麼多波瀾壯闊。
“我很謝上天,能將我最重要的朋友送回到我邊,我也很謝你,在你選擇離開的時候,將小瑞留下來。現在你和小瑞都在,對我來說,已經是無上的幸運了,你為什麼會覺得你們對我來說是一個麻煩?”檀七七握了的手指,像是要將心里的話說給聽一般,輕輕地,低低的道,“想想,你別對我道歉,我不喜歡聽。好朋友在一起,難道只能分快樂,連一一毫的痛苦都不能背負嗎?”
“我……”
“我們會理好這件事的。”檀七七道,“不管是小瑞,還是你,都會沒事的。”
說話的時候,總帶著一點孩子似的稚氣。
葉想想卻還聽。
總覺得所有好的事從里說出來,都可以夢真。
偏過頭,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檀七七篤定認真的神,心里著的石塊也微微的松懈了一些,輕輕地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
想那麼多干什麼呢。就算以后沒辦法圓滿,但是最起碼,現在是快樂的。
*
當那枚用季青瓷的骨灰制作而的水晶吊墜從國寄到他手里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做出這種無聊的事。
上的任何裝飾都有可能為被敵方發現份的目標,如果有問題,他連瞳孔和頭發都能立刻換掉,而現在,他竟然將這枚吊墜掛在脖子上,收藏。
他是很不喜歡上有東西帶著的人,不管是戒指還是耳,他都從來不戴,只是晚上睡覺翻的時候,被這明菱形的吊墜烙醒,心口的印痕和心底風一般的涼意,讓他慢慢意識到吊墜這種東西確實是有點用的。
寄托是一種空想,但是當握著這塊吊墜的時候,他確實覺到就在他的邊。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你生命里并不久,但是當你失去的時候,整個世界都黯淡了下來。
活了三十多年,他平生第一次到了什麼做百無聊賴。
托墨寒笙的福,緬甸那邊的收益損嚴重,各方資本都在互相糾集傾軋,說實話,目前的況還需要他的。
但是他已經窩在墨西哥這個小鎮上快三個月了。
無所事事,像是一個無業游民,或者是流浪漢。
教堂的鐘聲在遠響起,是做禮拜的居民們陸續回來了。
他踩著拖鞋,懶洋洋的逆著人群,在鄉間泥濘的小道上慢悠悠的往教堂走去。
農村的教堂就跟農村一樣,灰撲撲的,帶著這個小地方特有的潦倒破舊。
教堂里唯一的神父正在庭院里清掃,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看向門口,清雋削瘦的面容上出了一抹淺淡的笑意:“陸,你終于打算過來做禱告了麼。把你的煩惱告訴主,主會保佑你。”
溫嘉陸穿著純白的T恤,那枚銀的吊墜隨著他的作在他雪白的脖頸間跳躍,一一的,令人很難將視線從他脖子上移開。
“說你胖你還上了。”溫嘉陸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之意,他懶懶的走進來在教堂里坐下,狹窄仄的教堂里空氣混濁,但是玻璃上有五彩的雕花,清晨清冽的從雕花上穿,在地上留下琉璃般的影子。
令這個其貌不揚的小教堂看起來多了一夢幻。
溫嘉陸拄著下,看著臺上那句用英文寫就的“神世人”。他想,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話,那他肯定不他。
要不然,憑什麼要他想要什麼就失去什麼?
年輕的神父從庭院里走了進來。
他是難得的男子,穿著黑的長袍,一副修士的打扮,白皙的面容上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斯文親切。他帶著牧師證書來到這里以后,很鎮上的居民喜歡,這個角上一直帶著溫和輕笑的年輕人,在這個小鎮上很有聲。
“陸,”神父摘下臉上的眼鏡,用干凈的紙巾輕輕地拭了一遍,出擔憂的神,“你看起來有麻煩了。你有什麼煩惱想要對我說的嗎?”
溫嘉陸朝他翻了一個白眼,“然后被你抓住把柄干死嗎?“
神父一臉正經:“朋友之間,應該要互相排憂解難。”
“我和冷可做不朋友。”溫嘉陸毫不掩飾自己的緒,他收回了視線,看著教堂里唯一的那一行字,神冷冷的。
神父坐在他旁邊,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溫和的語氣:“God Loves people。可能我們這樣的人一生下來,就被給撒旦了吧。”
“哼。狗屁。”溫嘉陸嗤笑了一聲,“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神?只不過是一群懦弱的人集的臆想罷了。如果沒有這種虛幻的東西,他們都脆弱的要活不下去了。”
“那也不一定。”神父依舊在拭著自己可鑒人的眼鏡,語氣斯條慢理,“這個世界上可不乏神跡。你不能自己沒遇上就覺得不存在……”
溫嘉陸偏過頭看了他一眼。
“三個月前,我接到了一條很有趣的報。”這家伙說話慢的令人想打哈欠,溫嘉陸盯著對方脆弱的咽,暗想著如果自己掐住它,會不會令他說話語速能快上一些。“有一個漁民,他報警說自己兒不是他的兒。后來警方去調查取證,發現他所謂的證據是他兒突然大變,一場高燒以后不僅認不出他,甚至說話語氣用詞都跟他記憶里完全不一樣,從一個膽小懦弱的孩變了一個盛氣凌人甚至敢跟他拿著菜刀對砍的人。”
“不過警方當然將他這所謂的證詞當做狗屁一樣的放掉啦。”神父輕輕一笑,“人在高燒以后大變這種事,這個世界上也并不是只有一例,說不定那個孩就是不堪他的迫轉而起抵抗了也說不定。”
“有話直說。”溫嘉陸湛藍的眸子凝聚一個小小的尖茫,像是一粒冰藍的鉆石,泛著尖銳的冷意,他不耐煩的,“你知道我耐心很差。”
“okok。”神父無辜的聳了聳肩,將進度拉快,“那個大變的孩現在就跟墨寒笙混在一起,有趣的是,他們明明從來不認識,但是看起來很,甚至……的有點過頭了。墨寒笙是那種容易接納陌生人的人嗎?”
“哦,對了。”神父從自己冗長的黑修士服里索出一張照片,遞給溫嘉陸,“這個男人你認識嗎?他現在正在跟糾纏不清。”
溫嘉陸低下頭,看著他手上拿著的照片。
里面是一個年輕俊的男人,漆黑的眸子里像是盛著滿春的溫,但是卻擋不住他上高高在上的涼薄。
春日一般無的男人。
“你覺得靈魂是什麼?”神父在他一旁慢悠悠的問道,“這個世界上,不乏有轉世記憶的嬰兒降生。我覺得靈魂是不滅的,這就是神跡,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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