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學院門口，往來有不和宇宙識的同學。

禮貌地打過招呼后，他們不約而同對七林投來好奇的目，打斷了兩人還沒有結果的爭論。

宇宙深吸一口氣，“走吧，回去再說。”

七林背起背包，跟著宇宙。

宇宙雖然生氣，但沒錯過七林眉宇間的疲憊和泛白的：“晚飯吃了嗎？”

“還沒有，你呢？”

“沒有。”

“想吃西餐嗎？”

“.....都行。”

宇宙察覺到他的停頓，去附近的中餐廳打包了兩個菜和粥，這才往公寓走去。

宇宙的公寓面積不大，一室一廳的結構，一個人住還算寬敞。

將打開餐盒，又擺上碗筷，“坐下吃吧。”

“嗯。”

短時過量飲酒發酒中毒，一到醫院就開始嘔吐到水。雖說七林的質傲人，但剛出院就飛十幾個小時的國際航線，飛機餐不好吃，胃不舒服也吃不下什麼，到這會確實很。

宇宙一想就知道他胃不舒服，所以要的都是油鹽清淡的素菜，七林吃起來覺得很舒服。

看著桌子對面狼吞虎咽的男孩，宇宙心中是一陣酸。

一點胃口都沒有，但為了讓七林踏踏實實吃完，還是撐著吃完了小半碗飯。

終于，七林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嗯，我來收拾。”

七林不依，起就要手，卻被宇宙很堅定地按了回去。

邊收拾邊問：“胃——還好嗎？”

“沒事了。”

宇宙嘆了口氣，傾去了七林的卷發，雖然不油，但也不是干干凈凈的清爽。

轉去衛生間將洗漱用品準備好，探出頭喊七林：“去洗澡吧。”

七林正有此意。他從背包中掏出換洗，但不知道是不是宇宙的錯覺，他的作好像有一遲疑。

“怎麼了？”

“沒事。”

七林起，經過宇宙時吻了下的側臉，“我去洗了。”

宇宙背靠著門點點頭：“嗯。”

七林洗澡一向很快，今天比往常稍微慢了一些。

宇宙一想到他過去兩天都沒怎麼吃飯，不由有些擔心，走過去敲了敲門：“洗完了嗎？還好嗎？”

水聲中，是七林簡短的答復：“馬上。”

這下，宇宙把心放到肚子里，坐回沙發上看今天拍的片子。

除了日常的課程，米塞爾會額外給布置一些任務。這些任務看似簡單，但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思考，在此過程中能發無盡的靈。

簡而言之，就是痛并快樂著。

可惜，今天勢必無法投。宇宙對著電腦，腦袋里想的可不是攝影，而是七林方才說的話。

當七林著頭發走到客廳，就看到宇宙正抱著雙臂發呆，約有哭過的痕跡。

他作一頓，急忙走過去的臉頰：“怎麼了？”

宇宙沒有注意到早已停止的水聲，也沒察覺到七林的靠近，被嚇了一跳。

隨后，勾起，笑著搖搖頭。

七林想了想，將巾掛在脖子上，然后坐在了的邊。

“在想什麼？”

“在想——我們應該怎麼辦。”

七林曲解了宇宙的意思，一下慌起來：“怎——怎麼辦？你想——”

“不是。”宇宙拍了拍他的頭頂，“我是說，我們應該怎麼理現在的狀況。”

七林松了口氣，溫聲道：“你什麼都不用管，專心學業就好。”

一提起學業宇宙就來氣。

“我專心學業，那你呢？好好的考古系研究生，怎麼突然就要做自！”

“別擔心，這兩者并不沖突。”

“協議都簽了，沖突與否都沒有回旋的余地。”宇宙嘆了口氣，“條件是什麼？多長時間完？”

七林默了默，道：“一個月萬......一年一百萬。”

“一百萬——”宇宙剛剛熄滅的火氣再次飆升，“你知不知道一百萬是什麼概念？我經營賬號四年多才兩百萬出頭。一年一百萬！”

這麼嚴苛的條件，勢必要日更——至兩日更一次，七林哪有時間去拍這麼多素材！

宇宙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氣：“容有要求嗎？”

“沒有特別要求。”

“如果——漲夠一百萬呢？協議終止后你的賬號呢？”

“回收。”

“呵.....”宇宙冷笑，“打得一手好算盤。看上你上的標簽，一年迅速引流提升知名度，旅游設施步正軌后收回.....”

“阿吉、格茸和蘭卡也簽了，一年五十萬。賬號收益和公司五五分。”

自越來越發達后，旅游景點都靠流量帶知名度，甚至有旅游局局長直播。這些努力無可厚非，卻逐漸變了人們眼中的“捷徑”。

“如果，無法完呢？”

“續約五年，或者賠償。后續開發方案也要重新改。”

“多錢？”

“.....五十萬。”

七林知道宇宙生氣，但他確實無路可走。

子梅村的旅游業一直不溫不火，知名度極低。除了走貢嘎大小環線、攀登那瑪峰的專業驢友外，本無人問津。

護林員的收有限，只包住最基礎的生計，騎托車只是短期過度，本不是長久之計。

貢嘎寺的阿叔阿嬸年齡大了，村里的老人越來越多，年輕人越來越——但凡有想法都離開了村里去往各大城市打拼。

再這樣下去，子梅村終有一天為荒村。

他嘆了口氣，握住宇宙的雙手，認真地說：“各地旅游業這麼發達，子梅村已經落后了。你在子梅埡口和貢嘎寺會到快樂和治愈，那就是子梅村和貢嘎雪山的魅力——它值得被世界看到。”

宇宙很清楚，應該說再清楚不過。

接過不旅游方面的拍攝，見過太多以此作為生計的無比迫切的人們，見過沒接住突如其來的流量從此被網絡忘的地方......

宇宙盯著他們握的手，許久后輕聲說：“我明白你這麼做的原因，但我依然不贊你的莽撞。”

“我沒有選擇。”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