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槍的口氣讓阮星瀲整個人汗倒立，看了一眼那把堵在自己口的槍，人咽了咽口水，冷汗從臉上落。

斜槍的槍口指著的位置，正好，是的心臟。

“我的子彈可以讓你們吸鬼在瞬間死亡。”斜槍低聲音，聽起來還有些，帶著殺意的那種，“阮星瀲，你要試一下嗎？”

試試看，我這一槍會不會開。

阮星瀲倒吸一口氣，趁著這個時候環顧了周圍一圈，發現坐在這間昏暗的房間里的人，都是上有些殘缺的。

看到一個男生手壞了，用機械臂撞著，不知為何能夠維持正常工作，還看見有人瞎了一只眼，用罩子罩起來，只剩下一只健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

仿佛這里……像是某個經歷過戰爭后的庇護所。

阮星瀲喃喃著，“你舍得嗎？”

這四個字，讓斜槍舉著槍的手一頓。

阮星瀲手，撥開他臉上的長發，出一張白皙瘦削的臉，阮星瀲的作可謂相當大膽，至在過去，沒人敢在這種時候下對斜槍手。

他的子彈，是致命的。

“如果你真的想要殺掉我，當初就不會對別人心。”

阮星瀲用手握住了斜槍的槍口，對抗的力量通過槍管子傳來，男人的瞳孔開始收。

“你不會殺了我的，如果要殺，你就會同樣殺了葉慎和卑彌呼，可是你沒有……”

阮星瀲一字一句地說道，“斜槍，像你這樣擁有強大瞄準能力的人，怎麼可能會……歪呢？”

莉莉的時候故意歪了，而葉慎的時候直達心臟，恰恰是因為他知道，葉慎哪怕被打中心臟也不會死。

“做戲就要做全套，不然會被調停者部門里的人發現你在手下留。”這回到阮星瀲用高深莫測的口吻對斜槍說話，“你其實……一直都想找我們吧？莫湛說也許調停者里有叛徒，當然我不是說你是叛徒，但是——”

“你有，為叛徒的資本。”阮星瀲在說完這句話以后，住了斜槍的槍口，直接把他的槍口抬起來，而后反轉，將他的槍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你今天找我，也是因為有話想和我說對不對？”

阮星瀲把玩著斜槍的槍，藍的強大魔力在它上散發著令人難以直視的芒。

被過的每一槍，都像是斜槍自己的。

剛說完這話，背后有人沖上來，“斜槍大人，這個阮星瀲實在是對您太不敬——”

斜槍抬手，阻攔了那人沖上去控制阮星瀲的作。

下一秒，阮星瀲手里的槍憑空飛回到了斜槍的手邊，槍漸漸去，武消失。

斜槍對著阮星瀲鼓鼓掌，低笑一聲，“你還真令我有些大吃一驚。”

至，能有這樣離經叛道想法的人，他很見識。

“那是你見識太。”

阮星瀲扯扯角，似乎是讀懂了斜槍的想法，“我這樣的人多了去了，不稀奇。你大吃一驚，是你見多怪。”

斜槍抬頭，看著阮星瀲的臉，他說，“對你而言，什麼才是極限呢？”

“我不知道，可能我沒有極限吧。”

阮星瀲兩手一攤，“反正我又不會死。”

說到這里，阮星瀲還沖著斜槍笑說，“遇到你也算是一件好事，至你能一槍打死我。”

這是什麼……不要命的說法。

斜槍站在那里，眼神里帶著審視，這個時候他后那位戴著眼罩的男孩子走上前來，拉住了阮星瀲的手。

“阮小姐，請您原諒我們的魯莽……確實是我們需要和您對話……”

孩年的聲音，總會讓阮星瀲早已泯滅的良知稍微虛空作痛，放下了戒備，彎腰看著那個男孩子，低聲道，“是什麼？”

孩掀開了自己的眼罩，他的左眼已經被異能給侵蝕了，早已不是人類眼球的形狀，而更像是……蛇的眼睛！

他掀開短短一瞬又立刻蓋住，隨后自卑地低下頭去，“我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我的眼睛越來越奇怪了……學校里的同學都說我是怪，是基因變異的人類，我因此沒辦法去讀書了。”

“他們害怕我有傳染病，把別人也傳染了。”

小男孩低頭說著，“然后有一天，我發現我用力盯著別人看的時候……”

他說話有些泣，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悲傷的事，“有人說，我……我的眼睛……瞳孔豎起來了，像，像一條蛇……”

到刺激之后，小男孩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拋棄了，后面被斜槍撿回了家，戴上了這個眼罩。

“我現在靠自學，已經可以讀懂很多書了。”小男孩說話斷斷續續的，“但是斜槍老大和我說，不要隨便盯著別人看，我的眼睛……會讓別人變石頭。”

杜莎之瞳嗎？

阮星瀲有些咋舌，道，“所以，是斜槍保護了你？”

“對。”小男孩激地看了一眼斜槍，“斜槍老大說，本來我這種人，應該是被調停者給消除掉的，因為我的存在影響到了正常的人類世界秩序。但是他并沒有殺我，反而是私下保護我。斜槍老大已經幫我在檔案里注銷了，所以調停者部門的人已經認為我死了。”

難怪他們要在這種地方避人耳目，也是怕引起調停者部門的懷疑吧。

阮星瀲了小男孩的臉，“你什麼？”

“我瞳。”小男孩將臉蹭在手掌心，“失去人類的份以后，我就用不了那個名字了。這個名字是斜槍老大給我取的，很帥吧！”

“帥的。”阮星瀲不自覺地替他去了眼角的淚。

回憶起那些被人歧視和辱的過去，一定令瞳很痛苦吧。

“所以所以！”瞳在阮星瀲面前跳了跳，揮舞著手，“其實我們老大是想找你，因為他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調停者，他想找你，問問你有沒有辦法……”

瞳的小手對著，有點猶豫，瞧著十分可。

“有沒有辦法……收留我們……”

收留？

阮星瀲看了斜槍一眼，只見材高挑的男人也跟著兩手一攤，“如你所見，這樣的人越來越多了，我這里終究是藏不住啊，而且人一旦多起來，早晚會暴，到時候被一窩端，他們還是都得死。所以給你，不是正好？”

阮星瀲覺得好氣又好笑，“你自己善心大發收留的人，怎麼現在要我來幫忙了？”

“難不看著他們被調停者抹殺嗎？”斜槍做了個抹脖子的作，看著還帥，“這些都還是小孩子誒，我怎麼可能拿槍對著孩子啊。”

我怎麼可能拿槍對著孩子啊。

這句話不知道是到了阮星瀲的哪里，猛地想起來，如果當初沒有命運的作弄，或許……

也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阮星瀲心里緒很復雜，第一次收到了來自調停者的請求，請求居然還是……要幫忙收留這些，本該被抹消掉的無辜孩子們。

“我的槍不會對準老人和孩子。”斜槍冷笑一聲，把瞳從地上提溜起來，直接丟進了阮星瀲的懷里，阮星瀲怕孩子摔地上，只能接住了懷中的男孩，隨后聽見斜槍說，“媽媽。”

瞳最聽話，直接摟著阮星瀲的脖子大喊，“媽媽！媽媽！”

阮星瀲被這一變故嚇得夠嗆，“我不是你媽！”

“你反正喊媽媽就行，你喊多了，就心了。”

斜槍也不知道哪里學來的賤招，對瞳道，“你負責粘著，聽懂沒有？我出去給你們買資，這段時間你們待在這個小屋子里不要出門，外面全是調停者和染者，出去了就得死。”

后面一群孩子聽話懂事地點點頭，“好的！”

阮星瀲摟著瞳，忙得不行，還要扭頭看斜槍，“你等我一會！”

斜槍回眸，笑得玩味，“干嘛？帶孩子沒經驗啊？”

“我哪來經驗帶孩子。”阮星瀲說，“你去哪買資？”

斜槍說，“周圍商場唄，順便給他們買點服，瞳長高了。”

你這調停者當得人還好。不像莫湛，只殺不渡。

阮星瀲說，“我跟你一起去。你這一次得買不吧。”

確實不，現在被他瞞天過海收留下來的小孩子越來越多，真怕哪天全暴了。

“……”斜槍沖笑得桀驁，“怎麼，愿意收留他們了？”

“你既然都這麼說了。”阮星瀲掂了掂懷里的“好大兒”，“我怎麼也得出點力吧，是不是？都喊我媽了。”

瞳高興得大喊，“謝謝媽咪！謝謝媽咪！媽咪我想吃巧克力，我這幾天一直在啃餅干，想嘗嘗巧克力！”

孩子說出來的話天真無知，阮星瀲聽著卻覺得心都碎了，可憐的孩子要一直避人耳目生活，也許很久沒接過外面的社會和其他人類了。

阮星瀲手遮住了瞳的臉說道，“我帶你一起出去怎麼樣？”

斜槍立刻皺眉，“不行！”

“怎麼不行？”阮星瀲說，“你放心，我車上有裝備，不會暴的。”

斜槍盯著阮星瀲看了好幾秒，想到瞳被他藏在這里的時間，終于松口了。

“行。”他說，“但是如果被調停者部門發現了——”

“莫湛會理的。”阮星瀲說，“就說是莫湛干的，莫湛作為調停部門里的背叛者，背著你收留調停者的敵對方。你把鍋甩給他就行。”

“……”斜槍心說你賤招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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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后，市中心的商場里，瞳頭戴一頂南瓜帽，可又機靈，牽著阮星瀲的手左右晃，“媽咪！媽咪！你知道嘛，這是我一年后重新來到商場里！我好開心呀！”

還半個月就萬圣節了，小孩子帶著南瓜帽和黑海盜眼罩倒是不讓人覺得奇怪，大家只覺得他天真呆萌，見他牽著自己母親的手走在后，不人夸他乖巧。

這對于過去一直都到歧視的瞳來說，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因為阮星瀲，他才可以重新回到這個人類世界里，并且不被大家抱以“仇視”的眼神。

小瞳特別激，里嘟囔著，“巧克力，巧克力，媽咪我要巧克力……”

阮星瀲說，“好好好，給你買。也要記得給俱樂部里的哥哥姐姐們買，知道不？”

“那要買好多好多！”

瞳說，“媽咪，我們錢夠花嗎？”

阮星瀲豎起手指道，“沒辦法，媽咪之前還是人的時候，別的沒有，唯一多的就是錢。”

“……”斜槍在一邊聽了都咂，就在這個時候，他被一邊的商鋪的人拉住了。

“先生，給孩子和媽媽買一份巧克力吧，萬圣節也快到了，家里備點糖果。”商鋪的人就是聽到了瞳吵著要巧克力，這才上前攬客，“你看你孩子都說想吃巧克力了。”

斜槍指指自己，看了一眼阮星瀲和瞳，“你……說什麼？”

“您妻子和兒子都這麼好看，真是有福氣。”

“哎呀，這不是剛才那值極高的一家三口嗎？”

“估計帶孩子來買萬圣節的糖果咯。”

“真可啊那個小孩，果然我討厭的只是熊孩子。”

“當爹的跟超模一樣，穿個長風，好直啊。”

“嘿嘿嘿。”

邊上的人議論紛紛，斜槍立刻解釋，“不是，這不是我老婆孩子——”

“沒事的先生，我懂你們。”

你懂什麼啊！你懂什麼啊！

斜槍被氣得咳嗽了一下，剛要說話，后面的瞳嚷嚷著，“我就要吃這個，媽咪！”

阮星瀲說，“好，就買這個，我看一下價格，我去，這麼貴，巧克力刺客啊，讓你爹付錢。”

……不是剛還說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