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很久沒住人，如今屋里的生活用品都是周嬸幫忙添置的。

誤以為黎熹是要帶男朋友回來過來，周嬸便自作主張買了幾套比較喜慶的四件套。

黎熹跟薛霓睡的房間里，鋪的便是一套水的純棉四件套。

黎熹自然不能帶著顧淮舟去跟薛霓的臥室，直接領著顧淮舟去了客臥。

客臥打掃得很干凈，但還沒有鋪床單，洗過的嶄新的四件套疊得整齊擺在床墊上。

顧淮舟展開床單，才發現那是一套雙面雙的純棉床單。

正面是喜慶的暗紅，反面是墨綠。

顧淮舟沒有猶豫，直接展開正紅那一面，將羽絨被塞了進去。

他手長腳長力氣大，一個人便能鋪好床單。

黎熹便靠著窗站在墻邊看他忙碌。

鋪好蓋被，盯著暗紅床單上的鴛鴦刺繡，顧淮舟不由慨道：“這床單還真應景。”

黎熹走到床榻邊坐下，告訴顧淮舟：“我22號那天就給周嬸打了電話，通知我會帶朋友回來過年，請找人幫我打掃屋子。”

“聽了我要帶男朋友回家過年，所以就買了幾套婚慶床單。”

“我跟薛霓那屋鋪的也是水的床單。”

之所以選擇水那一套，正是覺得下這四件套太正式了，更適合新婚夫婦房用。

倒是沒有想到顧淮舟會追過來。

這床單最后還是派上了用場。

了下床尾的鴛鴦刺繡，顧淮舟笑了下，他說：“我一定好好發揮它的作用。”

黎熹問他：“第一次？”

“...嗯。”顧淮舟又問黎熹：“你呢？”

“嗯。”

話鋒一轉，黎熹又說：“但我肯定比你更有經驗。”

好歹談過一場，而顧淮舟有人群集恐懼癥，除了黎熹，他連別的孩子的手都沒牽過。

“熹熹，你大概對我有些誤會。”

顧淮舟走到黎熹面前蹲下來，與目平視，他說：“我沒有談過，沒有跟人上過床，不代表我真的一竅不通。”

他著黎熹的手指，低頭虔誠地親吻黎熹左手中指上的小痣，聲音喑啞了許多：“在夢里，我早就跟你做過千千萬萬遍。”

黎熹鬧了個大紅臉，雖然跟薛霓湊到聊天的時候一個比一個黃，但倆都是理論上的巨人，實踐中的小矮人。

聽到顧淮舟這不要臉不要皮的話，黎熹也有些招架不住，嗔怪地瞪了眼顧淮舟，罵了句：“...老流氓！”

顧淮舟挑眉，沒反駁，還笑了，“嗯，我承認。”

他攬著黎熹肩膀，仰頭鄭重地親了親的額頭，告訴：“黎熹，我的和幻想對象都是你，夢里都是你，這并不奇怪。”

察覺到掌心下孩兒的軀格外繃，顧淮舟輕輕拍的肩膀，哄小朋友一般哄：“別怕。”

黎熹嗤笑，逞強：“有什麼好怕的？都是年人，我會怕？”

“...好，不怕。”

四目相對，一時間臥室變得寂靜無比，都能清晰聽見樓下小孩兒們笑鬧的靜。

默默地對了片刻，顧淮舟突然起說：“我去鎖門。”

黎熹也打開手機給薛霓發信息：【寶，今晚我就不回房陪你了，我睡客臥。】

正好一局麻將打完，在等麻將機換子。

薛霓聽到手機振，打開掃了一眼，頓時驚呼道：“我靠！”

“怎麼了？”

褚旭與周祺同時向投去驚訝的目。

薛霓趕下心里的激，含糊其辭：“沒事兒，剛看微信群，發現我有個好姐妹懷孕了。”

“多大了啊？”周祺隨口一問。

薛霓說：“跟我差不多。”

“這麼年輕生孩子是早了點，但也不算稀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尊重祝福吧...”

“嗯嗯，尊重，祝福。”

好姐妹今晚終于要做一回人了，當然要尊重祝福啊。

薛霓趕敲下一句話發過去：【做好措施，姐妹。】

黎熹忙著品嘗男人的滋味，沒空回的消息了。

薛霓又玩了一把，趁休息的時間打開微信，見黎熹忙得都沒空回自己的消息，角微微上揚，笑得花枝招展。

褚旭跟周祺一臉莫名其妙。

好姐妹懷孕了，真有這麼高興嗎？

黎熹的確忙，多忙呢？

忙著配合顧淮舟圍巾，羽絨服，，秋，秋里面的打底背心...

到最后黎熹都快忘了害是個什麼東西了。

“顧淮舟。”

被顧淮舟圈在懷抱和羽絨被中間，黎熹本該面紅耳赤心跳如雷的，可一看到顧淮舟眉眼帶笑的樣子，黎熹就忍不住氣惱。

“你是在笑話我嗎？”

微微一頓，黎熹狐疑地質問顧淮舟：“你是不是覺得像是在剝洋蔥？剝了一層還有一層？”

“我是覺得你很可。”垂眸著懷里得干干凈凈，白的因為激而起了小顆粒的黎熹，顧淮舟說：“我覺得我像是在拆禮。”

“掉華麗的包裝，里面藏著我最喜歡的酒心巧克力。”

“你喜歡酒心巧克力？”黎熹記住了這一點。

“嗯。”

顧淮舟抬起黎熹下，低頭攫取那雙的紅，他說：“你今晚喝了酒。”

“你像酒心巧克力一樣味。”

黎熹被夸得一陣害，將臉埋在顧淮舟膛。

那樣冷漠的一個人，腔卻格外的火熱，燙得黎熹臉頰更加酡紅。

用羽絨服包裹著黎熹的背，顧淮舟將害的姑娘藏在懷里，單手舉起的手指，對準黎熹的指尖吻下去。

從指尖到手背，再到手腕，手臂，最后是黎熹纖細的肩膀...

年男的氣息噴灑在頸窩跟耳垂，黎熹渾都在發抖，腎上激素飆升。

像是站在懸崖邊的孤兒，只能用力攀附顧淮舟的肩膀，這樣才不至于跌落懸崖。

但顧淮舟卻親手將推下懸崖，又陪一起跳下懸崖，共赴深淵。

黎熹像是被泡在水中，又像是飄在云端。

疼過，嗚咽過，修剪圓潤的手指甲在顧淮舟膛手臂和后背留下一道道抓痕。

顧淮舟笑：“怎麼像只貓一樣？上一次在我上留下抓痕的是派大星。”

派大星抓傷他后，就被他關在貓別墅里閉了三天。

黎熹抓傷了他，他卻跟黎熹十指扣...

的汗水打黎熹的長發，到最后連聲音都變得嘶啞。

黎熹像是徒步行走在沙漠中的旅客，累得口干舌燥，而也酸無力，躺在顧淮舟懷里一不。

顧淮舟開散落在他角邊的長發，問黎熹：“難嗎？”

“還好。”

初嘗事，多是有些難的。

但黎熹故意裝作很有經驗的樣子，“別擔心，睡一覺就好。”

聽到黎熹嘶啞的嗓音，顧淮舟心詢問：“要喝點水嗎？”

這正中黎熹下懷，“好。”

“等著。”

顧淮舟迅速起將服穿好，替黎熹掖好被角，就披著大拿著保溫杯去樓下飲水機接水。

褚旭回來上廁所，冷不丁瞧見站在餐廳里燒水的顧淮舟，他嚇了一跳，“老板，你跟黎小姐不是出去...”

借著燈，看清顧淮舟脖子跟鎖骨中間的兩道抓痕，又注意到顧淮舟的發尾，褚旭震驚得張大了。

“...”

他突然扭頭就離開了黎熹家，還心地將大門從外面帶上。

用力抹了把臉，褚旭從口袋里掏出一煙點上，站在屋檐下了幾口，才笑道：“看來是真的要有老板娘了。”

...

顧淮舟拿著保溫杯回房間，黎熹都快睡著了。

他扶著黎熹給喂水。

黎熹是真的干涸了，將大半杯溫水都喝得干凈凈，然后就倒在被窩里面，嘀咕：“我要睡了，睡醒了就舒服了。”

“等會兒，先洗澡。”

“...冷，累。”

顧淮舟心提議：“那我給你？”

黎熹立馬翻坐了起來，“我自己去。”

哪里好意思讓顧淮舟幫啊。

雖然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先躺著，等我洗了澡，浴室暖和了你再去。”

“...好吧。”

等雙雙洗完澡，恰好是零點，外面響起震耳聾的煙花竹聲。

霎那間，整個長壽鎮都變得絢爛夢幻起來。

樓下，薛霓跟周祺他們也在放煙花，黎熹還聽到周祺在問：“黎熹跟顧先生呢？他們去哪兒玩了，不回來一起放煙花嗎？”

黎熹又聽到薛霓幫忙圓場：“他倆去河灘那邊放煙花了吧。”

“哦。”

...

黎熹跟顧淮舟相視一笑，鉆進被窩準備睡，顧淮舟突然將一只澤夢幻的紫翡翠手鐲套在黎熹的手腕上。

“新年快樂，熹熹。”

即使臥室里只有一盞最普通的白熾燈，依然掩蓋不了那枚手鐲的流溢彩。

黎熹兩年前曾參與設計過一場珠寶文展覽會，在那場展覽會上有幸目睹過許多首飾孤品，但那些珠寶都不及手腕上這一只手鐲優秀出。

它晶瑩剔的澤，宛如銀河，深邃夢幻，若是珠寶好者看到了它，一定連腳步都挪不。

這手鐲套在黎熹皓腕上，襯得黎熹都貴氣了幾分。

黎熹倒吸一口涼氣，驚呼道：“...這東西太貴重了，顧淮舟，我之有愧...”

就這玩意兒，恐怕都抵得上摘星娛樂三年的總盈利了。

“別妄自菲薄。”

顧淮舟輕輕撥那手鐲，他說：“這是我母親留給我最珍貴的一樣珠寶，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遇到你。”

“熹熹，它屬于你。”

顧淮舟的母親也姓顧，是京都顧家長。

得知這手鐲竟然是顧士留給未來兒媳婦的傳家寶，黎熹更不敢收下了。

“要是磕碎了怎麼辦？”

“從這一刻開始，它正式屬于你，就算磕碎了也沒關系，因為它的意義已經存在。”

黎熹夸張地搖搖頭，慨道：“你們有錢人果然大氣。”

“我跟你們這些有錢人拼了！”黎熹說著就掄起拳頭朝顧淮舟口砸過去，被顧淮舟大手掌輕松包裹住。

“神很好？”

顧淮舟俯在黎熹耳邊低語：“我神也很好，你要是不想睡，我們繼續？”

黎熹翻臉無，立馬推開顧淮舟，轉躺進了被窩，“我困了，好累。”

其實神一點也不累，的頭皮層都在興。

但的的確吃不消了。

顧淮舟這家伙忍到27歲才破解，這個年紀的男子正當壯年，強壯如牛就算了，他還有很多想要解鎖的招式。

黎熹初嘗事，沒勇氣陪他開疆辟土。

還是乖乖睡覺，養蓄銳比較好。

顧淮舟躺在一旁，從后擁著的腰。

下擱在黎熹頭頂，顧淮舟突然說：“我們家大年初一都要開祠堂祭祖，祭祖完畢后才會展開其他活，你們這邊呢？”

“我們小鎮比較隨便，如果是自己家人就會在大年三十個時間去祭祖。但如果是外嫁的子跟親戚過來，有心就去拜一拜，無心不去祭拜也沒關系。”

聞言顧淮舟便說：“今天來得遲了些，那明天上午你帶我去祭拜下黎先生跟吧。”

“...好。”

躺在顧淮舟懷里，黎熹漸漸沉睡過去，但顧淮舟卻毫無睡意，他就閉著眼睛聽黎熹的心跳。

這一夜顧淮舟都沒有真的睡著，天一亮，他便起床去了周祺家里。

周嬸醒了，穿一件紅襖子，正在廚房里糯米準備煮湯圓。

見顧淮舟醒得這麼早，周嬸意外極了，“顧先生起這麼早？不多睡會兒？”

“我習慣早起。”

“周嬸，長壽縝這邊大年初一早上都要吃湯圓嗎？”

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風俗習慣，長壽鎮大年初一的早上的確會煮一碗湯圓。

“對啊，你們那邊呢？”

“我們家一般吃年糕、餃子跟五福粥。但我在世那會兒，也會吃一碗糖水煮湯圓。”

“那也差不多嘛。”

“我來幫你吧。”顧淮舟擼起袖子就要幫忙。

周嬸忙拒絕：“那不行，顧先生是貴客，哪里有讓貴客做飯的道理。你去鎮上散散步，我來就行。”

這顧先生一看就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大爺，他對周家還有大恩，周嬸萬萬不能讓他這些。

顧淮舟直接洗了手，強勢地搶走周嬸面前的面盆，他說：“我想給黎熹做一碗湯圓。”

顧淮舟學周嬸先前的樣子糯米，他說：“自從黎先生去世后，熹熹在東洲市這些年可能都沒有吃過湯圓。”

“我想親自給做一碗。”

在世時，的那一碗湯圓，永遠都是爺爺給做的。

言傳教，顧淮舟也就記住了這些細節。

聽顧淮舟這麼一說，周嬸也就不跟他爭執了，還站在一旁指點他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