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爸那會兒創業的時候，就每天都公。”

林舒著窗外，一手扶著把手。

冬天，天短。

天黑的很早，大概四點就已經開始黑了。

所以到們下班的時候，外面的路燈啊，店面的霓虹燈啊，就都開始亮起來了。

早上呢，天亮的晚，七點半起來的時候，還才剛打亮呢。

林舒到也這種生活，節奏很快，誰也不用顧忌誰，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但是話說回來，晚上站著的時候是真的疲憊，早上站著的時候是真的疲憊就是了！

難得有時候能到一個座位，但是一看到有點年紀大的來，就立刻會站起來。

這種早出晚歸的聲音，被人稱為——上班。

林舒撐著下，想起沈叔叔的工作。

每天早上到時間了，開車直接去，去了就一堆人打招呼“院長好”，然后穿上白大褂就工作。

當時還覺得有趣。

現在想想，每天都做著同樣的事兒，誰會覺得有趣啊。

耳邊，林昌水的聲音慢慢了耳朵，他說：“你以為，創業那麼好創啊？”

“當然要不是為了創業，我也不至于丟了你，又丟了你媽媽。”

“我每天，天不亮就走，凌晨一兩天回去！我像個傻子一樣，被客戶耍的團團轉，我喝到胃出，進醫院！睡天橋！”

“我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那一串數字，那一個合同，那一個鋼筆簽下來的名字？”

林舒轉過頭，著林昌水的側臉。

林昌水就那麼看著窗外，不知道是不是在倒苦水。

但林舒聽著，像。

像在解釋他當年為什麼不顧家，又為什麼會和寧婉離婚，又為什麼會和自己鬧這樣。

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有句話說的對，老天給你什麼，就會從你邊拿走什麼。”

“如今你腰纏萬貫，財富、工作，都有了。可家庭沒了，也正常。”

林舒到也看得開。

“林舒。”

“爸現在沒別的心愿了，你回沈城吧，爸把那些得到的，都給你。”

林舒噗嗤一笑，立刻抬手，“算了算了，我可不想得到你這些東西，到時候我肯定也要失去什麼了。”

“如果財富要我失去那些我原本所有的，我寧愿不要這些財富，我到是覺得我現在的生活好的。”

不急不躁。

不慌不忙。

不爭不搶。

有個喜歡的人，有一些自己的朋友，有一個稱心如意的工作，有一個避雨的窩，能吃上一口熱乎飯，能穿上新服，這就好的了。

人還奢求什麼呢？

誰去發財嗎？一夜暴富嗎？

說實話，誰都想。

但是這東西，誰又說的來呢。

“小舒，跟爸爸回沈城吧……”

那人的聲音越發的輕了。

林舒搖頭，“爸，我不會回的。至，暫時是不會回的。”

以后可能會回。

因為沈遇書是肯定要回沈城的。

但現在，不會回。

“你太倔強了。”

“你是一個孩子，你怎麼可以這麼有主意，這麼倔強呢！”

林昌水格外的生氣。

林舒卻格外的淡然。

這麼多年，就是靠著這子倔強和主意走到現在的。

如果沒有這子倔強，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了。

現在在這兒說怎麼那麼倔強？

他怎麼說得出口呢。

是啊，他創業那幾年不容易，可一個人的那幾年就容易？

“爸，你現在還能見到我，你真應該謝沈家。”

“如果不是沈媽媽，如果不是沈遇書，你現在就是站在我的墳前和我說話！”

車子停下。

林舒一臉失的看著林昌水，“我還是那句話，既然以前都不管我，那以后也別控我的生活。”

“我和你說這些，不就是要告訴你，之前我不管你，是事出有因嗎！”

林昌水的肩膀開始抖，低了嗓子嘶吼著。

他覺得，他在被誤解。

林舒很快搖頭，直接下了車。

不，那不是事出有因。

是不知取舍。

他貪圖錢財。

可又想要家庭。

魚和熊掌，真的能兼得麼？

車門就要關上的瞬間，能聽到車上那個男人嘶吼。

他說：“林舒，如果我不努力工作，我不賺錢！我哪里來的本事養你們！我是一個男人啊！”

林舒的腳步倏然停下，腳下就像是灌了鉛，只能轉過頭，看著那輛車漸漸遠去。

而那個男人的模樣也逐漸的模糊，最后不見。

林舒擰眉，心里就像是被什麼抓著一樣的難。

——我不努力工作，我不賺錢，我哪里來的本事養你們。

——他貪圖錢財。

林舒眨著眼睛，不知不覺中，眼睛里竟然泛起了淚花。

也是……

也是啊……

那所謂的事出有因。

亦或者不是他貪圖錢財。

“林舒。”

頭頂忽然被拍了一下。

林舒的肩膀一，腳步往后退了一步，心尖咯噔一下。

再抬頭，看到眼前的人，吞下了哽咽，最后一笑。

“阿書，你怎麼在這兒？不是說今晚要準備……”

沈遇書沒說話，只是上前，將林舒拉懷中，忽然抱住林舒。

林舒的睫輕著，最后笑笑，反抱住了沈遇書。

沈遇書了林舒的頭發，聲音發悶，卻又十分有磁。

“我半個月都沒有抱到你了。”

林舒不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要瘋了。”

原本悶悶的聲音開始變得沙啞。

“你不是很忙嗎？”

“是啊，忙，忙著想你……”

林舒抬起頭，立刻笑了，“貧！”

“一切還順利嗎？最近實習還有遇到老師針對嗎？”

林舒輕輕住沈遇書的耳朵，擰著眉，“有按時吃飯嗎？”

沈遇書便住林舒的臉，一拉一扯。

兩個人，你我的耳朵，我你的臉，看起來有些稽。

卻不知，紅泡泡慢慢升起，到也格外的甜。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半個月沒見，我看看～”

沈遇書往后退了兩步，一手抱，一手索著下，在沉思。

林舒便挑眉，雙手撐開，轉了一圈，“喏，你看看！”

沈遇書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還好，好像胖了，看來伙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