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是脛骨不是頸椎（八）

頭一天晚上睡太早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早上醒得太早。

季疏緲靠在床頭看完一部三個小時的電影，外面的天才亮。

周回進來換服，依舊拿著領帶問：“能幫我系領帶嗎？”

季疏緲連眼角餘都沒給他：“不要。”

周回失落地自己系上領帶，叮囑道：“李阿姨一會兒就來了，想吃什麽和說。昨晚上沒有好好吃晚飯，今天早飯不能再糊弄……”

季疏緲不滿地打斷他：“你好啰嗦啊。”

“那你就別讓我擔心。”

“鹹吃蘿蔔淡心。”

一個人過了這麽些年了，需要誰這份閑心了？

無言以對的周回離開家上班去了，季疏緲扔開手裏的遙控，莫名其妙地覺得不高興。

為了盡早回家，周回將工作時間到極致，離開公司時還不到下午三點。

路過辦公區，他聽見幾個孩子在閑聊。

“你新換的頭像是你養的貓貓嗎？好可啊！”

“是啊，才養了半個月，可親人了，可以隨便擼。”

“真羨慕啊，我家的逆子就不給我。”

“它一開始也怕我，我一回家它就躲在角落裏不出來，我就每天在包裏裝點零食，每天下班裝作打獵回家，第一時間拿包裏的零食喂它，這才沒多久就變得黏人了，聽到我回家的靜就變得可激了……”

……

周回頭頂無形的小燈泡瞬間被點亮了，投其所好他還不會嗎？

從那天開始，周回每天回家都會帶一件致的金首飾或者玩，連帶著一束挑細選的花。

季疏緲不要，他就在主臥添了一張帶首飾盒的梳妝臺，每天給季疏緲過目以後把金子裝進去。

冷冰冰格調的房子，也因為每天的一束鮮花變得溫馨。

季疏緲會嫌他花笨手笨腳，然後重新一遍。

其實，季疏緲也會在一個人的時候拉開梳妝臺的屜，將那些金子把玩後再恢複原樣。

有一只黃金小豬模樣的儲蓄罐最別致，裏面裝滿了金瓜子。

季疏緲一邊暗暗唾棄自己沒出息，一邊又玩得不亦樂乎。

家裏的鮮花還沒來得及枯萎就會被換掉，季疏緲看到的永遠是花朵鮮妍麗的樣子。

周回這天中午接到李阿姨的電話：“上午非要去臺，說是口氣。這月子都沒出，外面還刮著風，我哪敢讓去，就鬧了脾氣，把自己反鎖在屋裏，午飯一口都沒吃。”

周回推掉下午的行程趕回家，敲了敲主臥的房門：“緲緲。”

縱使周回怎麽喚，季疏緲都不答應，周回只好拿了鑰匙開門：“我進來了。”

今天天氣沉刮著寒風，主臥也沒有開燈，房間裏線昏暗。季疏緲坐在窗邊，頭埋在臂彎中小聲啜泣著。

周回在邊蹲下，輕聲問：“怎麽了呢？”

“沒事。”

“嗓子都哭啞了，還說沒事。”

周回扶著的下讓擡起頭，或許是苦累了，季疏緲順從地看向他。

臉哭花了，眼睛也哭腫了。

周回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掉的眼淚：“跟我說說吧，我……我總是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季疏緲不說話，周回就越發溫耐心地問，過了許久之後，季疏緲才嚅囁著開口：“我就是……聽見樓下有小孩子的聲音……”

樓下孩子的嬉鬧聲吸引了季疏緲的注意，只是想去看一眼。

他們都默契地不提那個孩子，但心底都沒有辦法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周回心如油煎，為自己一時放縱沉淪而痛悔。

明明錯的是他，承擔苦果的卻是季疏緲。

那天季疏緲緒不高，晚上也懶得趕周回離開，兩個人就在那張大床上隔著一條楚河漢界，蓋著各自的被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