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步苑收起手機,正要說點什麼,被追尾的人先說話了。
“我老公馬上就來了,你走吧。”
步苑:“呃,是我追了你,不用定責賠償嗎?……你這車是新的吧?”
布加迪哦,真闊氣。
那人單手捂著小腹,說話聲音很溫,“不用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你走吧。”
步苑道了謝,就走了。
看來溫善良的人命都不錯。
丈夫疼,一聽出事馬上就趕來,開的車還是千萬級別的豪車。
真是人生贏家。
——就是車技爛了點,剛剛如果不是這個人突然切了過來,跟故意找撞似的。
估計平時都有老公接送。
命真好。
步苑自認倒霉,把高爾夫送去4S店修理,再給宋鶯時打電話,卻無人接聽。
……宋鶯時不接電話是因為睡著了。
原本想找上司算賬都顧不上,太累了。
但是到了半夜,就被敲門聲吵醒了。
宋鶯時沖涼水了寒,走路的時候,纖細苗條的子在空的睡里打晃。
深更半夜的,如果不是門外的人穿著制服,都不敢開門。
“宋鶯時?你涉嫌肇事逃逸,現在跟我們回局里一趟。”
宋鶯時的頭更加暈了,“等等,我沒有!……哦不對,你等我聯系一下我閨。”
想起下午步苑說過追尾的事。
不知道怎麼理的,竟然肇事逃逸了?
但民警不可能允許嫌疑人打電話求助,直接把帶走了。
出門前宋鶯時只來得及在睡外面套一件大。
這一關就是三天。
原本的風寒頭疼,也演變了發燒。
這三天燒得心灰意冷,也捋清了一個事實——步苑追尾的人,大概率就是林菀。
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
甚至自暴自棄地想,如果蒙冤的人都能被關到一起也不錯,還能跟宋德厚父團圓。
第三天,宋鶯時的高燒還沒降下來,卻有人告知,“有人保釋你了,你可以走了。”
宋鶯時走出那扇鐵門,就看到了商硯深的車。
車很顯眼,人更是。
冰雨與雪花的氤氳煙氣里,商硯深穿一括的黑大,高大拔地站在車旁煙。
就算看不清他那張頂配的臉,只看廓和段,那種頂級貴氣與這蕭索的環境形了極度的張力,很迷人。
但宋鶯時自己一落魄,對上他冠楚楚,無心欣賞。
腦子里只有四個字。
冠禽。
商硯深同樣也“嘖”了一聲,“穿的什麼破爛。”
宋鶯時神冷淡地繞過他,想手機出來給自己車。
但手機早就沒電關機了。
就那樣倔強地站著,修長的脖頸像一塊凍住了的上好脂玉,在春雪料峭中楚楚人。
商硯深“嘖”了一聲,不耐道:“上車!”
宋鶯時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有尊嚴一點,但穿得又在發燒,本控制不住子的抖。
商硯深大步走過來,攔腰一抱,就將抄了起來。
宋鶯時掙扎了數下,連腳上的鞋子都掉了。
“自己開門。”商硯深嗓音冷的,跟他溫熱的形鮮明對比。
宋鶯時凍得不了,卻沒有立刻開門,“商硯深,我被人誣告肇事逃逸,是不是你的手筆?”
商硯深冷峻的眉眼下來,“問你的好閨去。”
他抱抱得輕松,摟在腰側的右手甚至還夾著那支煙。
但大爺不耐煩在雪里凍,于是又催了一遍。
宋鶯時凍僵的手指兩次才把車門打開。
商硯深把囫圇塞進后座。
撲面而來的暖氣讓還沒緩一口氣,就聞到了一香水味。
宋鶯時抬眼,看到了副駕駛上安坐的林菀。
林菀溫地對展一笑,“宋小姐。”
呵,宋小姐。
宋鶯時不回應,看了兩眼林菀上昂貴致的皮草。
難怪商硯深嫌穿著破爛,原來是有眼前這位鮮亮麗的前國模作對比。
宋鶯時下意識手一把揪住了商硯深的領子,不讓他直起。
商硯深不解意,“嗯?”
他弓著子,鼻腔共振的低磁男聲打在宋鶯時的耳上。
知道現在不是花癡的時候,還是半邊子麻了幾秒。
兩人呼吸相聞,極有這麼親近的距離。
但商硯深高大的軀被迫低,尤其是揪領子這樣挑釁的作,也就宋鶯時敢對他做。
他濃眉凜冽極其不耐道:“放開!不想跟我走就下車。”
宋鶯時不說話,直接手把商硯深的手機掏了出來。
再后仰,的腳底蹬在他的膛上,迫不及待地讓他離自己遠點。
“開你的車去!送我去步苑那里。”儼然把他當司機使喚。
商硯深甩上車門,過了一會兒才上車。
宋鶯時用商硯深的手機給步苑打電話,還注意到他上車的時候已經把煙滅了。
這份當然不是給的。
剛剛他抱的時候都還燃著煙,一點不怕燙著。
和不的區別,一目了然。
車子啟,電話也接通了。
對面的步苑接起來就罵,“商硯深你這個缺了大德的混球,總算不躲著我了!沒錯是我追尾了你那姘頭!可當時自己讓我走了,逃逸尼瑪逃逸!一轉頭把鶯鶯關進去,你還是男人麼你!有本事沖我來!”
步苑越罵越氣。
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恨不得穿回四天前再撞一次狠的!
宋鶯時濃的長睫無風數下,原本想質問商硯深的話也已經不用再問了。
看來真的是猜的那樣。
宋鶯時緩了好幾秒,才扯出一個招牌的淡笑,“步苑,是我。”
電話那頭步苑的氣焰一下就熄了,宋鶯時甚至聽到懊喪地哽咽了一聲,“鶯鶯……”
宋鶯時反過來哄,“我沒事,別擔心。”
怎麼可能沒事?
步苑這三天里到奔走,找了一切能找的路子,可別說撈人了,連想見一面都難。
要說海城誰有這麼大能量,而且還想整宋鶯時的,只能想到商硯深和他那姘頭。
但現在不是寒暄的時候,步苑堅持要來接。
宋鶯時也不想跟這兩個喪良心的待在一起,便給了地址讓步苑來了。
林菀坐在前座,聽完的電話,便對商硯深道:“阿深,既然宋小姐有人接了,那你正好送我回醫院拿出院報告,好不好?”
商硯深還沒回應,宋鶯時就冷笑了一聲。
聽出來了,外面風大雪大,可這個人是想讓自己現在就下車。
商硯深從后視鏡看一眼,淡淡問道:“你笑什麼?”
“笑不自量力。”宋鶯時懶洋洋道,“這車是夫妻共同財產,就算現在我跟你已經離婚了,你們也只能開兩個轱轆走。”
林菀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麼敢用這麼不馴的態度跟商硯深說話。
尤其一口一個“離婚”威脅,商硯深肯定不高興。
果然商硯深語氣很涼,“是嗎?這車是我的婚前財產。”
宋鶯時被噎了一下,“婚前財產你的妻子坐不得?”
只有小三能坐?
商硯深順著剛剛那句離婚說道:“前妻就算了吧。”
如果此時只是宋鶯時和商硯深在一塊,這幾句話充其量是斗。
但林菀也在,還坐著副駕駛。
商硯深每一句不留面的奚落,都在表明他跟林菀才是同一邊的。
外面再冷,也好過心寒。
宋鶯時推門就要下車。
寒風瞬間從門里鉆進來,商硯深開口說了句人話,“行了,你坐車里等吧。”
林菀小心地看他一眼,不敢再說讓他先送。
宋鶯時沒這麼委曲求全,“那讓下去。”
“鶯時!”商硯深沉嗓不快,似乎是在暗責得寸進尺。
宋鶯時無所謂地笑笑,“商先生,現在是法治社會。再貴的車也坐不下一妻一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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