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的本質,是在跟每個人爭取他們一天二十四小時分配在娛樂的部分。游戲、電影、電視、小說、直播、長視頻、短視頻,互為替代産品。一旦觀衆失去好奇心和耐心——就像是市失去信心,導致大盤下跌,所有資金出逃市場回到投資者手中,企業無法利用資金盤活自己,現金流斷裂最終導致破産一樣——他們最終會拒絕消費這個品類,直到市場徹底消失。劇本殺就是最好的例子。”
寧芙思索片刻:“我想電影和電視劇不至于消失吧。電影很適合約會看,電視劇適合一家人看。總是有固定消費場景的。”
盛啓楓回答:“人的消費場景是會改變的。就說電視劇,電視放在客廳,播放固定劇目,為全家人提供社話題。真正好的現象級作品,就是通過人傳人,口碑帶來的。
“如今屏幕從單一的電視,分裂為手機平板電腦,收視人數上漲,但大家看的東西不盡相同,就會變得沒有人可以流。而文化最重要的長尾效應,就是通過觀看後的討論形,無法變觀後的損失,是很計量的。”
聽得寧芙唏噓不已:“我突然覺得服賣不出去也沒事,大不了我自己穿,這輩子不用再買怎麽不算省錢。但你這麽一說讓我想起來,自打十八歲,我幾乎沒時間完整地看電視劇,全靠解說跟上時代流,當紅的男明星一個也不認識。”
盛啓楓笑得無奈:“姐姐,紮心了。”
“怎麽?”
“當下的影視投資,投資不能保證回本,導演演員不能保證火,作家編劇不能保證作品賣得好,但絕對能賺得盆滿缽滿的,是做解說吐槽的自啊。”
二人停下腳步,對視片刻,一齊笑出來。
寧芙直樂:“聽你語氣怪羨慕的?”
盛啓楓淺淺嘆口氣:“人家可以賺平臺創作激勵,賺廣告費,賺封口費,甚至可以帶貨。本低到只需要電腦,能不羨慕嗎。吃飯是容易,也總得有人做飯吧?”
寧芙想到什麽:“那你怎麽不試著寫呢?”
盛啓楓搖頭:“創新絕對是next level,我做不到。文化領域就像競技育,純靠天賦,贏家通吃。頂級男作家,單本影視版權價格都在千萬。雖然我搶不到,但作家有沒有天賦,看品,水平涇渭分明。靈氣是玄學,說不清。”
寧芙聳肩:“服裝設計也是一樣,你以為的好服,未必賣得,不看好的,最快銷。世上果然沒有容易的事。”
盛啓楓笑起來:“我做雲啓創投第五年,近來總想,我有房,積蓄夠我這輩子生活,到底為什麽還要繼續自我折磨。但要放棄,剩下的人生又該幹什麽?”
“那你合夥人怎麽說?”
“陸雲?”盛啓楓忍不住一手扶額,“他就是甩手掌櫃,平時我在公司苦哈哈地看項目,他負責打游戲,吃飯,睡覺,到旅游,給主播打賞,充值各種游戲為逢年過節送禮盒的VIP客戶。我要是不幹,他最樂觀的選擇是再找一個職業經理人,把投資項目打理下去,不然就只能含淚回家繼承幾十個億了。好悲慘啊,想想眼淚都會不爭氣地從角留下呢。”
盛啓楓滿臉沉痛,看得寧芙忍不住放聲大笑。
笑聲引得周遭人頻頻側目,寧芙舉起手擋在半空把臉遮一遮,沒想到這樣不僅沒阻攔他人注意力,反倒是讓人仔細盯起的臉,甚至有人拿起手機,仿佛在拍他們似的。
寧芙敏銳察覺到這一點,急忙拿頭發遮住臉。
盛啓楓把攬在懷裏,寧芙詫異來。
盛啓楓解釋:“我有保護明星跑路的經驗,但你路人緣怎麽樣?”
“呃。我還好說話的,認出來會合影簽名之類的。”
“現在網上輿論都是偏向你,要是發現你昨天分手今天就有新男人,未必不會懷疑你劈。”盛啓楓冷靜分析,語速極快,“要不我們跑過這條街,把他們甩了再繼續聊?”
寧芙當即變臉:“那還等什麽,跑!”
于是寧芙抓住盛啓楓,邁開往前沖,盛啓楓跟在側。
酒紅長發飛揚在後,夜下宛若點綴著星火的連綿江水,漂浮在空中,致側臉褪去瓷般的高貴易碎,煥發著無窮的生命力。
牽著他跑,渾然不敢回頭,他移不開眼,任將他帶往任何方向。
直到拐過兩個居民巷,二人才氣籲籲地停在路燈下。
寧芙驚魂未定地看向來路,酒紅長發繚地搭在造,盛啓楓倒是沒怎麽,很快就平複狀態,安靜地看著以手為齒,梳理長發。
調整好狀態,寧芙也冷靜下來,瞅著男人一臉納悶:“不對啊,解釋就行了,我跑什麽?你一個年輕有為上過福布斯的小年輕,我一個三十三的老姐姐,咱倆誰能看上誰啊?”
盛啓楓友好提醒:“我只比你小三歲而已。”
“那也是弟弟。”寧芙看眼手機,自言自語道,“十一點了,跟你聊天很開心,謝謝你的手鏈,我得回家了……今天喝酒了,我不該開車來的。算了,明天來一趟開回去吧。”
說著便訂了網約車。
盛啓楓笑意不減:“這麽忙,不再聊一會兒?”
寧芙搖頭:“到家大概十二點,我明天回公司有事做,賺錢不易啊。你不是還有項目要看嗎?也早點回吧。”
“也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見了。”
“我時間相對自由,有空約出來玩,我還想聽你聊娛樂圈八卦的。”
“可惜,跟我絡的演員,大概不會有你想聽的八卦。”
“啊,對,代言人的事。”寧芙一拍腦袋,“記得給我推薦,如果可以我希在4月推出夏季新品的時候同步上,保持聯絡——車到了。”
寧芙確認過車牌,盛啓楓把後座打開,不忘叮囑:“把行程發給我,我會關注的。”
寧芙搖下車窗:“謝謝!你也早點回家。”
盛啓楓手扶在門框,隔著車窗凝折,了,好像要說什麽似的。
寧芙會意:“怎麽了?”
“十二點快到來了,親的辛德瑞拉,你把水晶鞋丟在哪兒了?”
語氣輕,飄在空中,引得耳臉頰無端發燒。
司機師傅都忍不住回頭看了盛啓楓一眼。
“希下一次,我有這個榮幸送你回家。”盛啓楓向司機,“走吧。”
直到回到公寓,寧芙跟盛啓楓報平安,扔下手機洗漱卸妝,臉卻一直紅著。
“一定是酒的錯。”
寧芙嘟囔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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