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是醉了。

陸徵實在好奇這位三叔到底是誰，拿出手機慢慢靠近孩，喊：“小妹妹。”

“嗯？”

男人試著徵詢道：“我拍一張你的照片好不好，拍完我就刪。”

拍照片……

雲糯腦子遲遲鈍鈍，反應了半晌。

“那你要給我拍的好看點。”

陸徵笑著說好，剛開啟照相機，一個不留神，手機卻被孩乎乎的手給走：“你技不行，我自己來。”

孩晃晃悠悠地舉起手機，將攝像頭對準自己，切換四十五度，完了一張無死角的自拍照。

“……”

三人的微信群裡，陸徵將照片發出去，問：【這是誰家的小孩？】

幾秒鐘後，梁競擇：【@周崇月，快來認領。】

陸徵挑了挑眉，倒有些出乎意料。

周家幾個小輩他都見過，但面前這小丫頭，還真沒什麼印象。

周崇月這會兒剛驅車從醫院出來，手機放在旁邊充電，訊息彈出時，他只輕輕掃了眼，以為是兩人約他過去喝酒。

那頭遲遲無回應，梁競擇琢磨著男人估計在忙，便和陸徵瞎聊了起來。

【就一個人？】

【嗯，正擱這兒背書呢。】

陸徵問：【你們今晚來不來，不來我就先走了，還有事。】

【你能有什麼事。】

【約會不行？】

【跟誰？你爸公司下面那些公關？】

兩個大男人聊天，私底下葷素不忌。

手機一直震不停，周崇月拿起劃開微信，直接略過大段無營養的對話，返回到頂部梁競擇@他的那條訊息。

上面是一張照片，點開後孩紅撲撲的小臉映眼簾，醉意朦朧的眸子認真注視著鏡頭，可又迷糊。

他靜靜看了片刻，退出微信撥通了陸徵的電話。

“你二嫂家的孩子？”

陸徵有些恍然，仔細打量了眼旁邊又開始嘀嘀咕咕的孩，籲出口氣：“難怪，你三叔。”

按照這個關係推算下來，小姑娘八就是南熙董事長的兒了。

思忖間，雲糯從吧檯前直起，綿綿地偏過頭，對陸徵道：“能不能借點東西。”

聽說完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件，陸徵不解地問：“你要它們做什麼？”

“溫習功課。”

二十分鐘後，周崇月停好車推門進清吧，看到陸徵一臉迷茫地坐在沙發上，也不敢，他的對面，孩正埋頭拿著一枚鋼針，在他的西裝上補補。

男人到來的那刻，陸徵彷彿看見了救命稻草。

“快，快把人給我弄走！”

周崇月緩步走過去，微微俯下問：“糯糯，你在幹什麼？”

孩頭也不抬，手頭的作有條不紊。

“我在練習雙手打結。”

陸徵：“什麼玩意兒？”

周崇月解釋：“外科的一種合。”

“……”

敢剛才剪他筒，是為了解剖再起來？

空氣安靜了一陣，陸徵瞅著旁邊半晌沒反應的男人，發出靈魂一問：“你就不打算讓停下來？”

周崇月在對面的單人沙發坐下，視線停留在孩的打結手法上，溫聲給糾正：“深部打結時，最好用手指按住線結近，徐徐拉。”

陸徵：……

“兩邊收的力道不能過猛，要緩慢、均勻。”

陸徵：……

到了最後一步，剪線。

周崇月招來服務員：“幫你老闆拿一條毯子過來。”

服務員忍著笑，點頭照做。

陸徵：“拿毯子幹什麼？”

“你會需要。”

此時，孩做完練習，已經乖乖坐到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筒，認真欣賞自己的作品。

陸徵試著起，然而起到一半，整個，從下往上，如同東非大裂谷般刺啦一聲裂開。

“！！”

原本在一起的布料，抵不過他微微一使勁。

陸徵吸了口氣，咬牙扯過旁邊的毯子圍在腰間，再往旁側看去時，周崇月已經用手遮住孩的眼睛將其帶走。

“糯糯，非禮勿視。”

“……”

陸徵：？？

雲糯酒量極小，幾乎沾酒必醉，但有一個很大的優點，就是喝醉後不會大吵大鬧，只會安靜地去重複近期經常做的事，比如剛才一幕。

車子緩緩駛出酒吧的停車場，周崇月問副駕駛上的孩：“送你去府灣，還是外婆家？”

這個樣子，學校自然是進不去的。

雲糯覺得頭暈，甚至有點疲憊想睡，將腦袋斜斜擱在玻璃窗上，低噥道：“不回家，不想看到雲柏淵。”

孩暗含控訴的一句，讓周崇月很容易便聯想到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32號。

“那去外婆家好不好。”他問。

“不好。”雲糯溼漉漉地著男人，“外婆看到我喝酒，會不開心，我不想不開心。”

夜幕嫋嫋，將孩一雙醉意朦朧的眸子映襯地無助又倔強。

周崇月無法跟一個意識不清的孩子講道理，只能驅車往南大方向而去，緩聲道：“我在學校附近給你找一家酒店。”

雲糯笑了一下，表示沒意見。

十幾分鍾後，車子抵達距離南大八百米的一家酒店。

周崇月用份證在大堂辦理住的時候，孩就乖乖站在旁，眼睛盯著前臺大理石上的招財貓，看那擺來擺去的貓爪，手就想去掰下來，被男人及時阻止。

“糯糯，這是別人的東西，不能搞破壞。”

點點頭，但還是不聽話地用手去揪了揪貓耳朵，嘀咕道：“沒有cooky的。”

前臺遞來房卡，客氣而不失禮貌地笑道：“您朋友很可。”

雲糯憨憨地偏過頭，問男人：“三叔，你朋友在哪兒？”

聽到這一聲稱呼，前臺瞬間尷尬，連忙道歉。

周崇月無奈，從對方手裡接過房卡，帶著邊人朝電梯口走去。

七樓，雲糯乖乖跟著男人進了房間，踢掉鞋子，自己往床上一躺，然後手抓來被子蓋好。

周崇月站在床邊，看將自己照顧的很好，一時有些怔然。

過了一會兒，許是不放心，男人還是語氣溫和的問：“胃有沒有不舒服，想不想吃點東西？”

孩搖搖頭：“不想吃。”隨之不知想到什麼，頓時覺得好難過好難過，眼淚一下子不控制地砸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