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老實小鳥啾 跳來跳去

問題是清楚了, 可要在短時間讓小雀完換羽，也沒那麽容易。

失憶的顧舒不懂養鳥，小雀也不懂養鳥, 他本能照著自己的印象去做。

臉盆泡小鳥，吹風機吹小鳥, 被子裹小鳥，通通沒用。

小雀試圖把自己熱到換羽, 被顧舒從籃子床裏拎起來, 拎著領，懸在空中晃了晃，疑地問：“吃完就睡？”

小雀下意識吱哇著掙紮，小蹬得用力：“才不是呢！”

說著，他也不晃了, 就這樣不服地抱臂懸在空中, 鼓著臉重重地“哼”了聲。

“主人自己加油吧，小雀很累了。”

不滿的小鳥決定讓主人自己努力, 這樣才能意識到，小雀願意幫, 是多麽辛苦的事。

也許等周五來不及了, 主人就會跟小雀道歉，還會為了哄小雀賠他五個小蛋糕。

到時候他要猶豫一會, 好好考驗主人，再勉為其難地接的歉意。

顧舒把他拎到口袋裏, 了他的頭發, 帶著出去：“我問了樓上養鳥的李先生，他說隔壁樓有位技湛的醫，我們從連廊過去, 讓他給小雀看看。”

小鳥趴在口袋邊，捧著小臉抗拒道：“不要，好冷的。”

小雀的蘋果都會被凍僵。

可的口袋很暖和，不會冷。

顧舒收拾著袖口，往小雀腦袋上加了個小帽子，沒拆穿他，淡淡：“不久前小雀還穿著短上。”

這是從聖誕玩偶的腦袋上摘下來的，戴在小雀頭上居然剛剛好，紅底白邊的三角帽彎著一個雪白的絨球，小雀嘟著，眼睛往上瞟，自個弄了下絨球。

“很久之前了，小雀已經123……”他最後了眼絨球，閉上眼睛，胡數了個數，“30天沒穿短上了。”

“胡說。”顧舒把他的帽子弄好，“上次拍的照有拍攝時間，小雀想看看？”

小鳥閉著眼睛，連忙搖搖頭。

主人居然還保留證據了，可怕。

他蔫吧下來，嘟囔道：“一天一個天氣，幾天前不怕冷的小雀是幾天前的小雀，現在的小雀是怕冷的小雀。”

顧舒裝作沒聽見，他的小絨球進了電梯。

堅持要帶小鳥去看醫生，小雀拒絕失敗，只好著的口袋，跟“別我”一樣，每走幾步就響一聲：

“小雀的臉凍僵了。”

“不會。”

“主人的口袋好高，小雀站在天臺上了，好可怕。”

顧舒按了電梯鍵：“你跳。”

電梯開始下降。

小鳥氣呼呼：“小雀跳了哦。”

他著口袋往外蹬，劃拉劃拉小腳在口袋上，剛冒出來一點，半個子還沒探出來，顧舒又把他撈了回去，安安穩穩放回口袋裏：“折騰什麽。”

“才不要變回小鳥。”

小雀說著，一癟，角微微下垂，低下腦袋，口袋裏的小手攥了：“小雀不要變圓球。”

顧舒收回按電梯的手，瞄到鏡中口袋裏的小雀雙眼噙著淚花，趴在的口袋上，臉頰出道痕，看著還可憐的。

默了幾秒，指腹他的臉頰，小雀像是得到了鼓勵般哼唧道：“小雀才不要變呢，不要當圓球小鳥嘛。”

“姐姐最好了，小雀想回家，我們自己想辦法嘛，不要看醫生。”他揪著顧舒的口袋布料，把綿綿的臉在的口袋裏，“實在不行，小雀就這樣回家，給媽咪送禮。”

那顧董怕是會暈過去，本就有高。

顧舒按著這個思路想象了下，一時間覺得這個提議也不錯，還能把顧董搬到沙發上蓋毯子，小爸出來問怎麽了，就說顧董太累睡著了，然後帶著小雀回家。

以顧董的嚴肅和正經來看，就算醒了，也說服不了自己“我的婿是個小東西”的。

“叮”，電梯到了。

小雀蹭蹭，撒道：“好姐姐，我們回家吧，你的漂亮小O想學習了。”

顧舒剛想逗逗他，門外突然傳來說話聲，還有刷卡的聲響。

手疾眼快把小雀塞進口袋，道一句“別出來”，下一秒電梯開門，門口站著一位雕玉琢的小朋友，紮著兩個歪歪斜斜的丸子，丸子上掛著碎葉片，後頭跟著位老管家。

小孩看見一愣，糯白的小臉上閃過一慌，定定站在原。

何叔輕聲在後頭提醒：“小爺。”

小孩恍惚打招呼道：“你好。”

顧舒應了句，維持著片面的禮貌，同小孩打過招呼後又擡眸看向他後的人，擡手長摁電梯開門鍵：“老先生好久不見，你們要去哪？”

老何同樣客套地寒暄道：“喔，小爺來這邊找爺玩，落了東西，我們正要回去取，勞煩您幫忙摁18樓，小爺，您往這邊站些，那頭有風。”

小朋友安分地站在一旁，有些僵僵的，眼睛胡打量著四周。

“老夫人最近怎麽樣？上回聽說老夫人近來有些畏寒，小爸讓我送些補品過去……”

“都好，您放心，老夫人很好，老主夫的是老病，吃了補品好多了，沒什麽大問題，我會替您傳達這份關心的。”

顧舒一面寒暄著，餘打量到他側安分的小孩，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是沒聽說過白家有這個年紀的小爺，只聽說過穩重的大爺和最近經常鬧騰得飛狗跳的二爺，二是這個小朋友的袖口沾了泥，服也穿得不太規矩，沒事還撓下頭發，轉下眼睛想看，怎麽看都不像安靜的小孩，這會兒一句話都不說。

老何不聲地將兩人隔開，顧舒看出幾分維護，微微斂眸。

聊完，不斷上升的電梯裏安靜下來。

顧舒還記著口袋裏的小鳥，這會兒小雀也安靜得不行，既沒有爬來爬去，也沒有拍表示抗議，有些欣。

要知道之前顧舒跟其他人聊天的時候，小雀就很喜歡在的口袋裏搞些小作，偶爾還會啾啾兩聲，假裝是路邊的野鳥。

電梯到了。

“那我先走一步。”

“您慢走。”

回到家，電梯門一關上，顧舒就把口袋裏的小雀撈了出來，想跟小鳥道歉，結果一撈出來放在掌心裏，他好一會不說話，睫垂著，像是還沒回過神來的瓷娃娃。

顧舒沒多想，以為他沒緩過神。

“寶寶怎麽不說話？”

小雀低低嗯了聲。

換著拖鞋：“剛剛被嚇到了是不是，我們不去看醫生了，寶貝說得對，我們可以自己找方法，我記得家裏還有本培育手冊，雖然編的有點，我們一起看，說不定能在裏頭找到辦法。”

心虛的小鳥抿著，好一會才手調整了下自己的帽子。

“好，好的。”

顧舒有點困了，撓撓他的小肚子：“不高興？”

“沒有啊，主人幹嘛又撓小雀的肚子……咱們還有事要忙呢，對，我們很忙的，主人快帶小雀去研究加速換羽的方法，否則我們就不能一起回家了，小雀想要跟主人一起回家。”

他飛到顧舒的肩頭坐著：“快點啦，我們的時間很趕的。”

時間是趕。

顧舒不著頭腦，困了下，回想也沒琢磨出什麽錯，輕輕嗯了聲，按小雀的指引找到書冊，帶著他開始翻書。

書冊裏提及金雀換羽一年兩期，一次是夏季換羽，一次是秋季換羽，秋季換羽是為了長出新的優質羽，以便鳥兒們能度過寒冬，小雀趴在書頁上晃著他的腳，咕噥道“難怪小雀捂熱沒能掉更多羽”。

顧舒了下他的肩膀：“小雀讓下，到字了。”

小雀翻了個，躺平在彩框邊，問：“這樣好了嗎？”

“還需要再過去一點。”

他又挪過去，顧舒看清字了。

文字的大概容是想要加速金雀的換羽，就要讓它們在舒適安全的環境裏待著，溫度不能過高，也不能過低，還有一系列照料小細節，說金雀們在這個階段很脆弱，緒會更加敏，需要悉心呵護，也不能吹風，會失語。

顧舒以手抵，有些後怕。

夜間連廊風大，還好剛才沒帶他出去，萬一小雀被吹得失語了，都不知道怎麽辦。

而這小鳥換羽慢是因為他每天出出進進的，早上跑去臺吹風，偶爾還不穿鞋，穿著他的短上，不時還跑出去玩，溫度變化大，自然換得慢，這幾天待在家裏久了，恒溫，換羽進程就快了，他才每天拉著自己數頭發哭“小雀沒頭發了”。

顧舒下意識瞄了眼他的頭發。

外層的頭發還是金的，裏頭新長出來的都是橘紅的，小雀這幾天還在說要把頭發全部染了，問喜歡紅小O還是黃小O。

小雀敏銳地覺到主人在看他，坐起來問：“主人看明白了嗎？”

顧舒眸閃爍，有些疚，掌心著他的發。

懵懵的小鳥低頭任：“嗯？”

主人怎麽突然他呀。

雖然搞不明白，但小雀主抓著的手指，親了親：“小雀最喜歡主人了。”

“主人陪你玩一會小鳥？”

小雀眼睛一亮：“真的嗎？”

“真的。”

心懷愧疚的顧舒陪著他打了半小時游戲，又跟他玩了會猜謎游戲，最後還陪他逛了會購件，把他之前看上的服全都買了，最後還給他買了些七零八碎的，放在以往顧舒絕對不會同意他玩的小玩意。

比如摁下去會噴巧克力大型噴泉龍莊園，聲稱可以到“中西合璧”的流觴曲水，實則是自推一杯杯巧克力飲料給他喝，小雀坐著就可以喝飲料，以及九宮格開放式積木公寓，夜晚七彩的水晶雕燈，還有會模仿對話的對講。

這個對講不是普通的對講，它是一只普通小的模樣，可沒事會咯咯咯地走路，邊走邊搖，還會學人說話，講到關鍵詞它就會突然高歌一曲，接著拍著翅膀，跟人對話。

對講小雀一直很想買，他覺得買回來跟掃地機小嘰作伴剛好，小嘰也不會孤獨，顧舒覺得家裏一只小鳥就夠嘰嘰喳喳了，再買一只回家，家裏馬上沒有沒有的位置，他自己都能自娛自樂，完全不需要搭理。

現在顧舒同意了，小雀興地哇了老長一聲，抱著的臉連親好幾口。

“最喜歡主人了。”

配合的小鳥讓整個換羽進程大大加快，終于在周五夜裏，小雀搬了籃子床裏的小被子，睡到旁邊的枕頭上，盤著坐在上邊，等著顧舒洗完澡出來。

他給自己找好了明天的服，擺在床頭，見浴室門一開，顧舒著頭發出來，便拍打著翅膀晃到眼前，站在床頭櫃上，認真道：“主人，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小雀保證明天就能變回來。”

“不怕被主人的服抓進去？”

顧舒怕到他，給他備了籃子床，小雀一開始不太老實，又自信自己絕對不會滾，在睡以後跑到床上睡。

他趴在床上睡，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翻到了顧舒的肩頸，下意識就往“被子”裏鑽，想要進去取暖，夜半睡得迷迷糊糊的顧舒異樣，稀裏糊塗就把服裏的一小團拎了出來，只好支起，扶著額頭嘆氣，讓小雀不要鬧，剛睡醒的小雀臉頰通紅，支吾地說出了“是主人的服吃小鳥”這樣的胡話，被顧舒好好教訓了一頓，肚子都被紅了，特別可憐。

“小雀錯了，主人不要再記著這件事啦。”

小雀保證：“今晚，小雀絕對絕對不會鑽進主人的服裏的。”

顧舒想了想，不太相信，但道：“你要是變人形鑽進來也可以。”

“都說了不會啦，主人要對你的小鳥有最基本的信任好不好？”

“好吧，”顧舒微微頷首，“那小雀上床睡吧。”

小雀說得好聽，他一上床，就在床墊上玩了會蹦床，從這蹦一下彈到那，再彈回去，看得顧舒心神不寧，跳過頭猝然掉進被子裏不見影，好一會才悶悶笑出聲，自己笑倒在被裏。

嚇了一跳，手想撈鳥沒撈到的顧舒郁悶地收回手，只想好好教育他。

偏生他自己還意識不到，裹著被子從裏頭探出張小臉問：“主人，小雀跳得高不高呀？”

眸晶亮，顯然玩得正開心。

顧舒含糊地嗯了聲。

早晚要在這張床上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