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還在下,謝禎看了眼:“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你要是困就睡會兒。”
他在干草上鋪上了自己的外袍。
虞枝寵若驚睜大了眼,搖了搖頭:“不,我現在還不想睡。”
孤男寡共一室,到底有些不自在,尤其這人還是名義上的未婚夫的長輩。
怎麼看都有些怪怪的。
那點小心思就差沒寫在臉上,謝禎輕嗤一聲,倒也不強求。
山氣氛安靜,只有外面的雨打芭蕉發出清脆聲響。
虞枝堅持了會兒,到底抵擋不住困意來襲。
“睡吧。”
眼皮不自覺闔上,慢慢睡了過去。
謝禎看著火映襯下,恬靜的睡,心里漸漸平靜下來。
——
次日一早,一束亮照在虞枝臉上,覆蓋在眼瞼上方的睫輕輕一抖,睜開了眼。
燃燒了一整晚的篝火已經熄滅,零星的火星還散發著余溫。
四下一掃,山里不見謝禎的影,不由面上染上幾分疑,可他的裳卻仍舊在這里。
虞枝拾起謝禎的外袍搭在臂彎里,扶著墻站起來,經過一個晚上,扭傷的腳已經不再那麼疼,試探地走了兩步,發覺已經能正常走路,慢慢來到山外。
清亮的眼眸倒映著外面的一草一木,虞枝微微睜大了眼逡巡,四周都是參天的古木,高聳云,樹與樹之間也沒有多大的區別,將整個林子襯得宛如迷宮。
正躊躇不前,一陣腳步聲傳來,謝禎從林子里出來,袍兜著幾顆野果,看到的時候怔了怔,原本冷漠的神微微緩和:“醒了?”
虞枝眼睛一亮連忙迎上前,他微微皺眉:“慢些。”
來到他面前站定,看了眼他懷里的果子:“三爺,我一醒來沒瞧見你嚇了一跳,你就是出去摘這個了?”
謝禎挑了挑眉,拿起一個果子遞給:“了麼?”
虞枝咽了咽口水,小幅度地點頭。
接過野果捧著咬了一口,眼睛亮了亮:“好甜!”
見喜得眉眼彎彎,謝禎不著痕跡勾了勾。
“我們也該回去了,省得他們擔心。”
虞枝點點頭,將皺的外袍還給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謝謝三爺的裳,都被我睡皺了。”
“無礙。”他漫不經心掃過來一眼,意味深長地道,“反正也不是頭一回。”
也想起之前那一次,頓時愧無比地垂著腦袋:“我回頭賠您一件新的。”
謝禎一邊觀察著上山的路徑,懶懶搭腔:“這是錦衛的服飾,你怎麼賠?”
虞枝懊惱地咬了咬:“那,那我給您洗干凈!”
謝禎走出幾步回過頭來,哼笑一聲:“還愣著做什麼?走了。”
“噢噢!”虞枝連忙跟上去。
……
兩人在林子里穿梭沒多久,就遇到了尋來的錦衛和謝琳瑯兩姐弟。
“姑娘!”
虞枝聞聲去,就瞧見銀翹激地朝跑來:“嗚嗚嗚姑娘,奴婢可算找著您了!”
虞枝任抱住仔細察看一番,好笑地彎了彎:“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呀,姑娘您的腳怎麼了?”銀翹留意到行不便,擔憂地著。
“扭了一下而已,不用擔心,現在已經沒事啦。”
虞枝正說著,就見謝琳瑯和謝昭朝走來。
謝琳瑯抿了抿:“喂,你沒事吧?”
發現虞枝不見后,昨晚上一整晚都沒睡,雖說不喜歡虞枝,可真要出了事,祖母不得罵死自己。
但要是讓下來說幾句關心的話,又說不出口。
虞枝角翹起:“多謝表姐關心,我沒事。”
謝琳瑯呿了一聲,別開臉:“誰關心你了?自作多,我就是怕被祖母罵。”
謝昭上來,語氣欠欠兒的:“表妹你別聽瞎說,我姐就是死鴨子,你都不知道,昨晚上一整晚都沒有睡,就忙著找你呢……嗷嗷姐我錯了!”
謝琳瑯惱怒擰著他的耳朵,低了聲音威脅:“再胡說八道一句試試?”
謝禎聽完了屬下匯報況,淡淡掃過來:“先回普陀寺吧。”
……
回去的路上,謝昭看了眼前面的背影,忍不住八卦:“表妹,你快跟我說說,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和我三叔在一起啊?他沒為難你吧?”
謝琳瑯表面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實則也暗暗豎直了耳朵。
虞枝大致描述了一遍事的經過,看向謝禎的眼底含著笑意:“三爺人很好,不曾為難我,要不是他,我這次恐怕兇多吉。”
銀翹連忙“呸”了好幾聲:“姑娘,快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您是吉人自有天相!”
虞枝和對視一眼,狀若不經意道:“咦,怎麼不見二爺,四小姐和五小姐?”
姐弟倆臉閃過不自在。
謝琳瑯哼了哼:“快別提了,謝婉謝瑩就是導致你出事的罪魁禍首,要不是他們姐妹倆把那閣樓的門鎖上了,你也不會出事!三叔得知這件事,已經罰過們了!”
虞枝故作驚訝地睜大了眼:“怎麼會這樣?”
“們倆也太不像話了,這種事也能拿來開玩笑!”謝昭神不忿。
玩笑麼?
虞枝眼神微沉,那倆姐妹就是這樣糊弄過去的?
“至于謝明衍……”謝琳瑯看向虞枝的眼里充滿同,“他得知陳楚楚家的別莊在這附近,昨晚就留了信下山去了。”
虞枝神一怔,慢慢垂下頭去:“原來是這樣……”
謝昭瞪了眼自家姐姐,局促地安:“表妹,你也別太傷心,沒準兒二哥就是把那個陳小姐當朋友,這才前去探呢!”
謝琳瑯毫不給面子地嗤了一聲:“誰家朋友這麼親?”
“阿姐!”
謝昭拼命使眼,謝琳瑯啞了聲,打著哈哈:“阿昭說得對,我胡說的!”
虞枝勉強扯了扯:“表姐表哥不必安我,我沒事的。”
謝琳瑯角了:臉白這樣,沒事就有鬼了!
偏頭的謝禎忽地回過頭來:“在后頭磨磨蹭蹭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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