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禮 “嗯，現在力是差……”

江雨濃生日前幾天, 沉澈接到了電話，說李子豪那邊定刑了，死緩。

“沉總, 需要我做些什麽嗎？”

沉澈轉椅子，看著窗外的天, 看著一大朵棉花一樣的雲緩慢游走。

“不用了，”他說，“就這樣。”

也是同一天, 江雨濃作為李子豪唯一的家屬, 收到了公安機關的通知，以及可以探視的消息。江雨濃對此沒有任何反應，早就做好了準備。

對面說了一些探視相關的規定, 江雨濃一一記下, 然後道了謝。

沒有預約，準確點說, 暫時還不想見李子豪。

答辯在即, 實驗室項目也有了進展，不想因為其他無關要的事影響自己，哪怕一點。

-

江雨濃26歲生日這一天，華川晴空萬裏, 春明。

沉澈特意調整了工作, 空了三天時間出來。

但他親的朋友，偉大的江博士, 事業排第一位。

要去上班。

兩人吃完早飯後, 沉澈給江雨濃拿外套和包，然後邊給穿邊委屈地問：“江雨濃，今天是不是有要給你過生日的？”

“就那幾個人。”江雨濃說

穿好外套, 沉澈雙手搭在江雨濃的肩膀上，整個人松垮垮的，“那你能讓他們中午給你過，或者改天給你過嗎”

江雨濃擡眼看他，“幹嗎？”

“晚上是我的時間！”

“那為什麽不是你中午或者改天跟我過呢？”江雨濃說，“為什麽要我朋友改時間？”

“……”

是啊，有道理啊。

沉澈低頭，把整顆腦袋埋進江雨濃肩窩，“以後，我以後給他們讓時間，今年晚上歸我唄。”

江雨濃翻了個白眼，笑著說：“知道了。”拉開沉澈，“我走了。”

沉澈拉著不松手，“真不要我送嗎？”

“有，送什麽送，”江雨濃說，“趕松開。”

“行吧，”沉澈不不願，走過去親了一下江雨濃才松開，“我晚上去接你。”

“好，拜拜。”

“嘭”的一聲，江雨濃門關得特別無。

沉澈盯著門，長嘆一口氣。

癡男子薄啊……

薄到了研究院就被葉夢迪纏上了，問喜歡吃什麽，晚上給慶生。

江雨濃看著，面愧疚之，“夢迪，中午吃吧。”

“啊？”葉夢迪興致沒了一半，“為什麽啊？”

江雨濃也不瞞著，“晚上有人定了。”

葉夢迪聽了覷著眼偏頭斜看江雨濃，“學姐你不對……說，晚上是誰？男的的？”

“男的。”

“！”葉夢迪震驚，“男的！”

那顆八卦小腦袋提溜一轉，立馬有了結果，“過年那個男朋友？”

江雨濃點頭，“嗯。”

葉夢迪土撥鼠一樣，“嗖”的一下竄到江雨濃面前，一字一句問：“男、朋、友？”

“嗯，男朋友，”江雨濃笑，沒有否認，“改天介紹你們認識，所以抱歉，讓我見忘義一回。”

這哪裏會是抱歉！

葉夢迪瘋狂擺手，興致立馬回來了，甚至暴增200+，“不不不，你忙你的學姐！中午用不用也空出來啊？”

“……”

“不用！”江雨濃無奈，輕拍了下的腦袋，“走了。”

就這樣，中午跟葉夢迪和趙明去外面簡單吃了點，因為實在太忙。三人約好了下次跟那個神的男朋友一起，到時候好好吃。

林雪淺特有眼力見，轉了賬，跑了禮，附贈留言：“老娘還額外送了你十盒避孕套，不用謝^-^”

江雨濃：……

忙了一天，整個下午水都沒喝一口。

在家裏的那位癡男子也沒閑著，收拾完衛生後，給江雨濃和自己收拾了一個行李箱。

等到江雨濃臨近下班，歡歡喜喜接人去了。

江雨濃上車後，拿過保溫杯一起灌了半杯子水，然後才問他，“去哪兒吃飯啊？”

“不吃飯。”沉澈說。

“不吃飯？”江雨濃轉頭看著他問，想起來之前沉澈半夜帶自己爬山，“你確定？”

沉澈俯過來，給江雨濃調整了椅子，“你先睡一會兒，到了我你。”

下午的時候，江雨濃趁著去洗手間的空，給沉澈回了微信，還說以後堅決要節制，最近上班神大不如從前，所以現在沉澈才說，讓睡一會兒。

江雨濃也不好奇，更不多想，反正也確實累，睡一會兒就睡一會兒吧。只是沒有想到，一覺醒來，人已經在機場vip候機室了。

……

桌子上是沉澈提前訂好飯菜，江雨濃看著行李箱，再看看對面一臉春風得意的沉澈，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也只是彎了彎角，沒說話。

別人心準備的驚喜，不要問，好好并認真謝就好。

吃完飯沒多久兩人就登機了，起始地華川，目的地北安。

江雨濃雖然沒有問，但是在看到目的地的時候，原本以為沉澈的安排是兩人休息一晚，第二天帶回八中，看看校園，看看教室，看看兩人曾經在一起的短暫時，牽手去過的地方。

但猜錯了，他們沒有去八中，也沒有去任何曾經去過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沉澈帶他去了家。

站在門前，沉澈牽起的手，將一把在太下泛著的銀鑰匙放在了手心。

江雨濃垂眸看了看鑰匙，又擡眼看向沉澈，不敢相信，但又覺得自己猜對了。

“你買下來了？”問。

沉澈眉梢眼角都是繾綣笑意，“嗯。”

這一刻的要怎麽形容呢？

江雨濃沒有帶沉澈來過的院子，也沒有說過方向，甚至沒有提過這個院子被賣了。

但沉澈總能通過自己言語中很小的稀碎信息，挖掘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他總是那樣的懂自己。

江雨濃握了鑰匙，沒有去開門，而是往前一步，抱住了沉澈。

“謝謝你，沉澈，”閉著眼，“這個禮，我很喜歡。”

沉澈笑，低頭靠在耳邊發梢，“進去看看吧。”

的院子能回來，江雨濃已經很開心了。但畢竟已經被別人住了很多年，江雨濃也不抱希裏面還會是記憶中的模樣。

可是大門推開的剎那，江雨濃恍惚了，甚至覺得自己應該是穿越了，不然，裏面的一切怎麽可能跟從前一模一樣？

呆滯了幾秒，緩慢挪腳步往裏走。

家并不大，打開門後，眼的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院，對面也只有兩間房。

一間客臥廚一的大房間，一間放雜的。

另外大門左側角落裏，有個單獨的廁所。

院子裏布局跟小時候一樣，進屋後，發現房間裏的所有跟記憶中也能對上。

這個院子後來住過其他人，別人不可能保留的生活習慣。

所以自己現在看到的這一切，只有一個可能。

江雨濃側頭看著沉澈，眼眶泛紅，又一次道謝：“謝謝你，沉澈。”

沉澈笑，知道這次又是在謝什麽。

他攬著的肩，聲道：“家裏的東西多數都是新的，但也有很多原來的。改天我讓人過來收拾收拾，我們有時間就回來住幾天，好嗎？”

“好。”

後來江雨濃的很多個生日，他們都在這個院子裏度過。

那時的院子早已不是現在的模樣，整個院子鋪了草坪，開了石板路，種滿了鮮花和蔬菜，還架起了一個涼亭。

每次回來，江雨濃都要求帶著沉澈家的金犬。

再後來，江雨濃覺得金自己玩兒孤單，就又買了一只邊牧。

經常躺在涼亭下的椅子上，看著只長年紀不長心智的沉澈，跟兩只狗玩鬧一團。

這些是現在的江雨濃不敢想的以後。

清楚自己和沉澈會很幸福，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往後餘生裏，這個院子給了那麽多幸福。

-

從屋裏出來後，江雨濃一樣看到了院子裏的水井。

家裏所有水資源全部由它提供，甚至能看到年夏天的時候，幫水，蹲在水池邊洗碗的場景。

有時候江雨濃調皮，故意用力手柄，然後水管裏的水就噴灑的到都是，大部分會灑在上。

這時候就會擡起頭，笑著問江雨濃，“好玩兒嗎？”

江雨濃則點點頭，“嗯，好玩兒！”

四年級還是五年級的時候，不忍心冬天還用這涼井水，就悄悄攢錢，買了個熱得快。

那一種電加熱的工，能快速加熱水或者其他。

那是送給的第一個東西，好像，也是唯一的一個。

想到這裏，江雨濃看著那個水井，問沉澈，“見過嗎？”

沉澈擡手蹭了下鼻尖，輕咳了一聲，“見過啊……這不正在見。”

江雨濃哼笑，“知道它是什麽嗎？”

沉澈撇，搖頭道：“不知道。”

“那知道怎麽用嗎？”

“也不知道。”

這下江雨濃得意了，沖沉澈點點頭，使喚他說：“去，車裏拿瓶水過來，給你變個魔。”

沉澈屁顛屁顛去拿，江雨濃接過水，走到水井旁邊，擰開瓶蓋把一瓶水都倒進去了。

“看著啊。”

說著，雙手握住手柄，快速。

也就有個七八下，到了力。接著，清澈冰涼的井水順著管子流出。

沉澈驚呆了，睜大了眼指著流出來的水，“你是怎麽做到的江雨濃！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水！”

源源不斷的水往外流，源源不斷的驚訝聲往外出。

江雨濃看著像看到奧特曼一樣激和開心的沉澈，笑了，“你來，你也行。”

“真的嗎？”沉澈走過去，“確定我也可以嗎？”

“可以，我教你，很簡單，”江雨濃握著沉澈的手，“就這樣往下就行，慢一點，用力均勻一點。”

等到沉澈掌握後，江雨濃退後一步，讓他自己玩兒。

果然，他上癮了。

“為什麽江雨濃！為什麽！”

江雨濃笑，“因為下面有一口井。”

“井？”沉澈看，手上的作因為說話停了。

江雨濃指著說：“你停了一會兒就沒了。”

“哦！”沉澈聞言立馬站直又了起來。

“下面是一口水井，這個東西起到一個力取水的作用，所以才會有源源不斷的水流出來。”

“太神奇了。”沉澈慨。

江雨濃認同，“是啊，人類的智慧。小的時候，我就在你那個位置水，在水池洗碗……”

他們在院子裏待了許久，每到一，江雨濃就跟沉澈說自己小時候在這裏度過的好時。

那是年為數不多幸福的日子。

雖然很。

看了一圈後，江雨濃依依不舍地鎖了大門。

往車上走的時候，江雨濃看了看江淑嫻院子的方向，然後跟沉澈說：“高中運會，我是1000米冠軍，記得吧？”

“當然記得！”沉澈說，“何止1000米，你100、200都拿了冠軍。”說完，他彎下子，偏頭看著江雨濃的側臉，“那時候我還在想，怪不得你那麽難追，原來是因為太能跑了。”

江雨濃被他逗笑了。

“我練出來的，”指著遠方，“從家到江淑嫻家，差不多兩公裏。小時候不讓我來，來一次打一次。但後來我發現，我放學和下班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差，然後我就從在家待五分鐘，變十分鐘，再變十五分鐘。”

沉澈驚了，“所以你五分鐘能跑兩公裏！！！”

“嗯，”江雨濃點頭，“估計現在不行了。”

“嗯，”沉澈學著的語氣說，“現在力是差。”

江雨濃：“……”

側頭，跟低著腦袋的沉澈對視，笑罵他，“有病啊”

沉澈歪頭看，勾著，出虎牙，裝作無辜道：“我又怎麽了？”

“……”

江雨濃白了他一眼，“算了，看在你給我這麽大一個驚喜的份兒上，不跟你計較。”

“這就驚喜了？”沉澈低頭，靠江雨濃更近，幾乎著臉，“更驚喜的還在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