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nbsp;nbsp; 大結局（下）

◎從此不可分◎

宋將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也正式敲定回京時間。

慕夫人最是傷，可轉念一想，有生之年還能為小兒籌備嫁妝, 複又變得神煥發。

“娘, 你放心。”宋握著母親的手，溫聲安，“一旦定下婚期，兒即刻差人來送信。”

慕老爺亦紅了眼眶：“過半月我們便啓程, 提前去京中買宅子, 再擇幾間鋪面，莊子也需得安排上，總之，要讓我的寶貝兒風風地出嫁。”

畔噙著笑意：“不必這般勞心, 待京中事忙完，兒還要回來持隋揚分鋪。”

好說歹說，兩老總算了傷。

一晃到了初秋, 宋再度坐上去往京城的馬車, 不由得百集。

從前滿心排斥, 只覺得失了自由，如今則惦念著將攬星街的書肆整改為分鋪，再大力推介《總督傳》，早日揚名立萬。

衛辭闔目, 手中著的指腹，亦因得償所願到久違的放松。他語調慵懶，邊思忖邊說道：“你上回提的月, 我想了想, 剛巧能去西南, 見一見我另兩位師父。”

聞言，宋眼睛亮了亮：“這算是去闖江湖嗎？”

“……”

又不免擔憂，問起：“可侯爺會同意麽，你這般年歲，該是一門心思做出政績才對。”

衛辭掀了掀眼皮：“話本瞧多了吧。”

當今聖上正值壯年，父親永安侯也不過三十又七，除去太子被委以重任，餘下的王公貴族俱是得閑。且襲爵不同于做，他便生來是個草包，亦能做尊貴的小侯爺。

不過，若想閑散幾年，的確需與雙親商議，再同太子提一聲，便說有事無事莫要尋他，讓永安侯去頂。

思及此，衛辭淡聲道：“先送你回府，而後我獨自去永安府走一趟。”

宋乖巧地點點頭，依偎過去，只覺一切順利得宛如夢境。

闊別已久的街景映眼簾，階前，香茗與香葉抻長了脖子等候。見宋依舊活蹦跳，不似遭了苦難，懸著的心總算回至原。

笑地問：“為何不見蒼杏？”

“回夫人的話。”香茗道，“蒼杏如今在攬星街看顧兩間鋪子，說是不能白費了您的一番心。”

宋嗅到了一八卦氣息，眼：“是不是看上了柳先生？”

“這個嘛，您還是親自去問的好。”

房中陳設幾乎不曾變，連隨意翻開的話本也維持著原狀，顯然是刻意為之，好似要僞造出不曾離開過的痕跡。

宋一時鼻酸，撲進衛辭懷中，歉疚道：“當時很難吧？”

衛辭冷哼一聲：“你說呢。”

“你可得對我好些。”毫無威懾力地威脅，“否則，我還要跑的。”

他垂眸掃過宋略帶腫脹的雙，曲解道：“如何算‘好些’，難不，是在怪我昨夜沒有聽你的話及時停下？可也不過是噴在了脯上，又非你——”

宋急忙捂住他的，咬牙切齒地說：“你還是快些換服去永安府，莫要再煩我。”

可待衛辭收拾妥當，又不免心疼，纏人地抱著他的胳膊：“我舒舒服服地歇息，你卻需四奔走，怪可憐的。”

他倒是頭一遭聽旁人將“可憐”一詞安在自己頭上，新奇地挑高了眉：“你陪我同去。”

誰知短暫猶豫過後，竟應了聲“好”。

衛侯爺夫妻二人，如今半點脾氣也無。份、，萬般都不如兒子活著重要。

得知宋跟來，夏靈犀甚至試圖擺出笑臉，雖說僵了些，勝在有貌加，瞧著很是賞心悅目。

衛辭端端正正地見過禮，彼此俱是默契地不提前塵。他向父親道明來意，一旁，做母親的聽後幾乎當場要發作，一想起兒子咳時的蒼白臉，又生生忍下。

衛侯爺則并無所謂：“聖上龍安康，五年十年，應是不到你輔佐太子殿下。但有一點，莫要輕易荒廢，在江湖亦需心系朝堂。”

他鄭重應下：“謹遵父親教誨。”

一貫囂張的兒子驟然如此好說話，衛侯爺角輕，既到寵若驚，亦想斥他被沖昏了頭。

夏靈犀了眉心，接話：“逢年過節，記得回府裏看看，便是用頓團圓飯也好。”

“嗯。”衛辭牽著宋起，“明日要宮，兒子先告辭了。”

“等等。”

夏靈犀自腕間摘下素來珍視的碧綠手鐲，遞與宋，生疏地寬道，“你既是永安府的眷，無人敢輕視，只當是私宴便是。”

宋彎了彎：“多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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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母送來了滿滿當當的貴重首飾，配合一華服，端的是貴氣人。

宋對鏡瞧了瞧，點上相稱的朱紅口脂，清麗容霎時明。在頸間戴一條綠寶石項鏈，愈發襯得如玉，亦與腕上的翡翠手鐲呼應，不經意流瀉出端莊及穩重。

衛辭饒有興趣道：“你竟不張。”

“張什麽。”慢條斯理地理了理發髻，過銅鏡與衛辭相視，俏皮地眨眨眼，“有你陪著，我什麽也不怕。”

聽言，他倏爾背過，耳廓泛起可疑的紅。

宋竭力忍笑，語調輕：“阿辭最好了，每天都想和阿辭在一起呢。”

衛辭唯有在床第間孟浪一些，青天白日的，論說話，毫敵不過。偏宋發現他的窘迫，非但不收斂，專這般逗弄。

“回來再收拾你。”他飽含暗示地說道。

若論行，宋則敵不過他，頓時乖巧起，轉移話題：“我們出發罷。”

……

宋的確不張。

上一世，中西多地的宮殿皆逛過，繁華者有，衰敗者有，早已不算新奇。是以目不斜視，學著衛辭慢步行走。

趙楨儀在殿前等候多時，張臂要抱，被衛辭無地推開。後者倒也習慣，繞著宋轉一圈，贊道：“弟妹越發俗了，真真是淡妝濃抹總相宜，不知——”

話未說完，遭衛辭涼涼瞥了一眼，趙楨儀聳聳肩，“爺想死你們了，今晚可一定要不醉不歸。”

“再議。”

衛辭領著宋繞過七皇子，踏殿中。

宴席尚未開始，諸位貴人或站或立，帶笑閑談。經趙楨儀嚎了一嗓子，皆移來視線，卻見闊別已久的小侯爺并著面生人款款，一時靜了靜。

珺寧眸一亮，語帶驚喜：“你回來了。”

宋勾：“回來了。”

“這些日子真是擔心死我了。”珺寧視線在二人之間轉了轉，耳語道，“這是冰釋前嫌了？也對，我聽聞父皇賜了婚，往後你便是堂堂正正的小衛夫人了。”

衛辭無意退避，珺寧便也不敢多言，免得被當了攛掇，又指了指兄長所在的位置，道：“我們都很擔心你。”

宋念趙楨奚當初傾力相助，遙遙頷首，一切盡在不言中。

座後，衛辭的同窗舉杯圍上前來，稀奇極了：“讓塵，你這是拐了誰家的小娘子。”

“郎才貌，好生相配。”

誇贊聲不絕于耳，宋淡然笑著，衛辭則角快要翹到天上去，甚至好脾氣地一一回應了。

不知不覺到了酉時，皇帝趙措攜太子自書房而來，公公揚聲道：“皇上駕到——太子殿下駕到——”

滿殿賓客整齊劃一地跪地行禮。

趙措居高臨下地掃了掃，率先尋到衛辭，朝側的太子眼，又不失威嚴道：“平。”

“謝皇上。”

再度落座，趙措喚宋上前，緒難辨地開口：“你便是衛辭吵吵嚷嚷說要朕賜婚的小娘子？”

被莫名安上“吵吵嚷嚷”名頭的衛辭：“……”

宋不卑不地施禮：“民婦宋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唔。”趙措目贊賞，不再裝腔，語氣平和道，“落落大方，是個有膽識的。”

太子適時出聲：“父皇，您可知南地近來有一奇書，名曰《總督傳》，正是小衛夫人所著。”

并非衛辭主，實是話本聲名在外，又傳出祁王爺三顧汴州求賢的傳言，以皇室之力一查，便輕易得知了全貌。

衛辭安地宋的手，代為答道：“不錯，微臣與夫人正合計去往各地創辦書肆與學堂，為寒門學子提供助力。”

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卻也深得聖心，不再好計較堂堂小侯爺拒領實職之罪。

趙措不留面道：“有你什麽事，朕可聽說從頭至尾皆是你夫人的主意。”

“……”

“小衛夫人，你且替朕解解。”趙措昨日已空翻完第一冊，與聚在三味書肆的學子一般，對不生詞到疑，“這空間是何意？”

熱熱鬧鬧的夜宴就此開始，在座諸位漸而對憑空冒出來的小衛夫人有了“才貌雙全”的認知，氛圍遠比想象中融洽。

趙楨儀惦記著把酒言歡，散了席，強行將衛辭留住，亦同宋熱道：“去我宮裏坐坐。”

盛難卻，衛辭勉強應下，順道攬過太子，說起自己要攜妻子四雲游一事。

太子心生豔羨，點了頭：“那便期待你二人多著些游記，讓本宮也跟著開開眼。不過，若有要事，記得回京。”

“帶上我帶上我。”

趙楨儀勾著衛辭的肩，“再過兩年小爺要婚，可就失了自由，聽聞西南之地高手雲集，也聽聞隋揚之地人如畫……”

衛辭冷笑：“不帶。”

周遭俱是相的人，不必再恪守宮規。衛辭牽著宋行在前頭，垂首問道：“不若晚上三年再婚？”

宋自然願意：“你何時想通的？”

“方才。”衛辭莞爾，“原也是定了弱冠禮之後娶妻，只某些人一心惦記著離開，我心中不安，便想早早完禮，免得夜長夢多。”

夜宴過後，怕是不出三五日，三味書肆并著小衛夫人的名頭將會傳遍京中，蓋上屬于他的印。

宋與衛辭，從此不可分。

他也無需用世俗的手段尋求藉。

“阿辭。”仰頭笑笑，眸中盛著細碎星，用僅有二人能聽見的音量說道，“我你。”

衛辭毫無征兆地止步，瞳孔微，手中也不自覺地施力。好半晌，漸漸回神，彎了彎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也你。”

【作者有話說】

正文到此結束啦！！

會掉落一些番外，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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