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的許柚驚了一下。

這片子投資怎麼也要大幾千萬，就被霍新這麼輕飄飄的揭過去了？

兩人該不會真像傳言的藕斷連吧？

穩了穩心神，提議：“沒辦法的辦法，可以補拍一些別的素材代替。”

……

他們討論了十幾分鐘，仲希然都一言不發。

以前就這樣，遇到什麼事喜歡自己放在心里消化。

霍新知道這個習慣，道：“給希希一點時間，過幾天再說。”

許柚：“好的。”

和尹泰各自退出會議。

群里通話的只剩霍新和仲希然兩個人。

霍新等了片刻，聲音溫和到像是在哄人：“希希，真的沒關系，你應該知道，我很愿意替你分擔一些事。”

·

既然來了杭城，祁斯年這個工作狂還是出席了原本不在計劃中的會議。

忙了一早上剛走出會議室門，姜正就跟他匯報了仲希然的劇本疑似泄，被孟念念的電影搶先用了部分容。

這個圈子不大，有什麼事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

現在這個社會抄襲的本太低。

打司要幾年時間，不會影響孟念念的電影上映。

而且就算贏了司，也無非賠一筆小錢，構不什麼太大影響。

所以孟念念才會肆無忌憚。

祁斯年問：“太太呢？”

“應該還在酒店。”

祁斯年：“推了下午的活，回酒店。”

·

仲希然雙手抱著坐在沙發上，將頭深深地埋進里。

午后的從窗戶照進來，一點點曬到腳邊，毫不覺得暖和。

整個人的好似刻意被掉。

酒店門被推開。

有些茫然地看了眼。

祁斯年：“是我。”

他幾步走過來，坐到邊，看的眼神著幾分擔心：“我都知道了，你打算怎麼辦？”

仲希然回神，住他大襟。

細微的顆粒讓回到了現實世界。

聲音有點啞：“我還沒想好。”

祁斯年起去茶幾拿了瓶礦泉水，打開蓋遞給。

了，接過來咕咚咕咚喝掉小半瓶。

祁斯年：“律師一會兒就到，你把購買原始劇本的證據準備好，另外讓原作者也準備一下完稿的時間證據。司我找人幫你打。”

仲希然鼻尖一酸：“謝謝。”

祁斯年難得如此耐心：“至于電影，你想上映就上映，你要是不想上映就封存，資方的賬我來平。你散散心可以準備拍下一部電影，我親自投。”

仲希然把玻璃礦泉水瓶，咬牙：“不要。憑什麼要你賠錢？”

“明明是買的劇本，我改的細節，我先籌備的——”

“這是我的心——”

說到“心”二字時，語帶哽咽。

祁斯年走過去，手將攬進懷里。

好似委屈突然有了釋放的地方，仲希然終于忍不住哭起來。

祁斯年什麼都沒說，任由哭，只是陪著，不時給遞張紙巾。

不知道哭了多久，仲希然用手背掉眼淚，下定決心看向祁斯年。

“我要重拍。”

眼神堅毅而決絕。

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祁斯年忍住親吻的沖，輕聲說好。

·

仲希然當天就召集了劇組核心主創，重新回到北城片場。

幾乎是放手一搏了。

黎城只能出五天拍攝時間，再多他就得賠別的項目違約金。

仲希然當晚花了兩個小時，重新理出了新劇本的梗概。

把祁斯年之前建議的那條暗線改為主線，原本的主線改為副線，這樣一來就完全變了一個故事。

好在之前春節假期寫男配角那條線時多寫了不素材，當時不好喧賓奪主只能忍痛剪掉，現在剛好能拿來用。

理清楚故事脈絡后，給祁斯年撥去電話。

“我可不可以請你再幫我一個忙？”

祁斯年：“你說。”

“可能有點強人所難，但我想跟你借鑒些靈。”

祁斯年：“什麼靈？”

仲希然：“就是……你暗那個生的事。”

把男配線改主線的主意跟祁斯年說了，“我沒經歷過，所以寫起來細節不夠滿。”

祁斯年好半天沒說話。

仲希然咬：“我知道這很為難人，你要是不愿意的話……我再想別的辦法。”

“等等。”祁斯年說。

仲希然心焦慮地等著，只覺得每一秒都無比漫長。

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祁斯年的腳步聲，開屜找東西的聲音，沒過多久，祁斯年再次開口：“好了。我說你記？”

仲希然語氣激：“好。”

祁斯年好像是對著過往的記錄在念，念得很慢，并不流暢。

仲希然開著錄音，順便拿筆記錄關鍵詞。

“今天天氣很好，一陣風似的掠過我，發梢掃過我的小臂，有種薄荷的清涼，很舒服。我拿著給的生日禮，聽見很大聲地跟斯遠說‘對啊，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們以前會一起——‘散步’。這天聚會，我看到在落地窗下跟男朋友打電話，臉頰紅了，像染了胭脂。可能察覺到我在看，掛了電話問我‘要散步嗎？’我拒絕了……”

“這天我生日，拿了件——‘襯衫’朝我比劃，我以為是送我的生日禮。比了半天后說這不適合我男朋友……”

……

太刀了。

仲希然聽得共，差點掉了眼淚。

原來祁斯年這樣的天之驕子暗起來跟常人也沒什麼不同。

他念的應該是他寫的日記，也藏了某些關鍵信息，因為中間有數次刻意的停頓。

但跟祁斯年從小就認識，這容一聽就知道他暗的人是盛佳。

盛佳是祁老太太保姆的孫兒，只有會跟祁斯年有這麼多日常相的機會。

祁斯年這時說：“素材夠了嗎？”

“還差一點。”

祁斯年嗯一聲，電話里傳來翻頁聲，又念了兩段。

期間仲希然問了幾個問題，基本都是關于祁斯年當時的實際想法，祁斯年都一一告知。

二人就這麼打電話打到天微微亮。

積攢了足夠的素材，仲希然打了個哈欠：“終于差不多了，手機要沒電了，都好久沒打到手機沒電過了。”

祁斯年沒接話。

二人之間氣氛驟然安靜到詭異。

仲希然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暴了以前會跟霍新打電話打到沒電這件事。

連忙找補：“就是……我以前大學拍短片的時候也經常會跟同學徹夜打電話聊思路什麼的……”

祁斯年淡淡嗯一聲。

不知道是信了還是單純不想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