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希然目轉向祁斯年。

眾人連大氣都不敢一下，生怕這對夫妻下一秒就吵起來。

這麼多人在場，就算輸人也不能輸掉氣勢。

仲希然心里雖然有幾分不安，但面上卻仍舊平靜。

直視祁斯年：“南經理說我的拍攝打擾到了祁總和員工工作，讓我帶人離開。祁總如果不滿意，可以親自告訴我，用不著讓別人傳話。”

祁斯年眉梢輕輕一挑，看向仲希然的目有些意外。

很在他面前態度這麼強。

他似是很短促地笑了聲：“不敢。”

他說“不敢”兩個字的時候聲音帶著幾分沙意，給人一種和寵溺的覺。

仲希然心里松一口氣，又有幾分無措。

他突然這樣示，好像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設備部的經理這時滿頭大汗的跑過來——他生怕得罪南姝，畢竟祁斯年很賞識。

但一來發現竟然也驚了祁總，一時更震驚。

還以為怎麼也要挨批，不想祁斯年只是吩咐：“通知12層上下一層的員工去別的樓層移辦公，要隨時滿足仲導的拍攝需求。”

設備部經理了額頭的汗：“好的。”

祁斯年看向南姝，平聲：“南經理目未免太過短淺，仲導這部電影有鮑老和黎城坐鎮，怎麼也不會毫無水花。來公司拍攝是對祁氏的宣傳，你連這個都不懂嗎？”

南姝臉一白。

以前也不是沒有大電影要借場地拍攝，祁斯年從來沒說過借電影宣傳祁氏的話。

現在這樣，分明是偏心。

設備部經理瞟南姝一眼，一臉彩的表。

劇組眾人則都有種大快人心的覺。

祁斯年說完后，又看向仲希然：“那我就不打擾仲導拍攝了。”

仲希然：“噢，好。”

祁斯年轉離開，只有淡淡的烏木香撲進鼻尖，好聞到讓有些失神。

謝虞在后推一下，一臉激地給比大拇指：“你老公好給力啊！”

“嗯。”仲希然回神，看劇組眾人都一臉曖昧地看著，微微有些臉熱，繼續拍戲。

為了最大限度的不打擾祁氏員工工作，仲希然減了景拍攝天數，這天拍到晚上10點才結束。

打了個哈欠進了電梯準備開車回去睡覺，到了地下停車庫卻聽見一個員工聲音不遠不近地傳來——“我真熬不住了，祁總還沒走呢，真是佩服。”

仲希然心里激祁斯年對的支持，想了想，給祁斯年發了條微信消息。

CiCi：「還在加班？」

祁斯年：「嗯。」

CiCi：「那我去找你？」

幾秒后，祁斯年回復：「20層，我讓姜正去電梯接你。」

好像聯系起來也沒想象的那麼尷尬。

仲希然放松心，進電梯。

電梯到20層打開，姜正果然在門口一臉笑意，恭敬地說：“太太好，祁總正在辦公室等你。”

仲希然點點頭，跟著他往里走。

偌大的20層好像只有祁斯年一個人，有臺球桌和乒乓球桌，往里還有個小花園，在辦公樓里看見蒼翠的綠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姜正推開辦公室的門，祁斯年正在辦公桌前凝神看面前的屏幕。

聽見門響，他抬頭看。

二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后傳來一個聲：“祁總，有個合同需要您急簽一下……”

仲希然回頭，看見南姝。

南姝看見，一臉錯愕，好像覺得不應該出現在辦公室里似的。

祁斯年蹙眉，淡聲：“我今天下班了。”

“好的祁總。”南姝一臉尷尬地退了出去。

他說這話時看都沒看南姝一眼，目一直落在仲希然上。

仲希然回頭掃了南姝的背影一眼：看來猜得不錯，祁斯年對南姝的確沒什麼想法。

門被闔上，安靜幾秒，仲希然問祁斯年：“回家嗎？”

祁氏離家近，這兩天也住家里。

祁斯年起，一面穿架上的西裝外套一面淡聲說：“回。”

仲希然點頭，看見架上還掛著黑羊絨大，走過去拿起來想替他穿，余恰好瞥見辦公桌上的劇本。

劇本應該被看完了，里頭有幾頁被折了角。

給祁斯年穿好大，有些不安地問：“你看完劇本了？”

祁斯年：“嗯。”

仲希然深吸一口氣——他應該不會要自己改劇本吧？

然后就聽見他清冽的聲音：“我有點建議。”

仲希然立刻說：“你既然看過劇本了就知道寫的本不是我跟……我自己的事。”

“沒懷疑你。”祁斯年垂眸，“是建議不是意見，不用這麼張。”

仲希然松一口氣：“那你說。”

祁斯年其實并不習慣被人這麼伺候，但還是耐心等扣好大扣子：“路上說。”

北城冬夜很冷，但車里暖氣很足。

祁斯年平聲問：“你跟孟念念撞了題材，打算怎麼贏？”

仲希然認真說：“我打算靠細節。孟念念是一個比較專注外在戲劇的導演，對人細膩度心挖掘不夠。而且暗的題材很容易類似，拼的就是細膩程度和代。”

祁斯年點頭：“我有個建議。”

“什麼？”

他聲音平靜：“你可以寫雙線暗。”

仲希然側頭看他：“什麼意思？”

原劇本里，是男主先暗主，主后暗男主，兩人一開始都未跟對方點明。

但主察覺自己喜歡上男主之后，會跟閨分暗的心，借由閨捅開這層窗戶紙。

祁斯年：“我建議把這個閨改一個男生。”

仲希然驀地懂了，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激：“你的意思，這個男生也暗主角，但主角完全不知道。男生就聽著生每天在他面前講如何暗那個男生？”

祁斯年聲音有點發：“嗯。”

仲希然渾然未覺。

這個建議太妙了。

這樣一來更能突出的酸主題，陪襯線也可以將主線烘托得更好。

而且這條線單加就可以，基本不會影響劇本的其他方面。

仲希然越想越激，沒忍住攥住祁斯年的手：“這個建議太好了，你好厲害！”

眼睛里閃著亮，“我立刻改劇本！”

松開祁斯年的手，從包里拿出平板電腦開始寫梗概。

細膩溫熱的一即離，手上似乎還殘留著留下的溫度。

祁斯年微微蜷了蜷手掌，過了好一會兒，心里那點波瀾才漸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