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

周六，書禾睡到了十點，被手機鈴聲吵醒：“喂？”

“周士嗎？”

“嗯。”

快遞小哥：“我這里有您的一個順快遞，到付，您是來網點取，還是我給您派送到家？派送的話時間要等到晚上。”

“微辣，不要香菜。”

“？？？”

快遞小哥笑發財了：“解解，我是順快件兒，不是順快餐。”

一聲解解，炸出天津口音。

“抱歉，”書禾猛然睜開眼，拍了一下混沌的額頭，清醒幾分，“您剛才說什麼？可以再重復一遍嗎？”

剛才做夢，夢到在吃酸湯面。

還有一堆蛇來搶的面！

“我這里有您的一個順快遞，是貨到付款，您是來網點取，還是我給您派送到家？派送的話時間要等到晚上。”

“我去取。”

“好的，祝您用餐愉快，再見。”

“......”還幽默。

書禾困得打了個哈欠。

第一次夢到蛇，有點嚇人。

起床起床。

是年前發表的那篇核刊的樣刊到了。

可像被瞌睡蟲附了，上沒有力氣，翻個的功夫，書禾雙目微闔，呼吸均勻，又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掌心還握著手機。

時煜回到臥室的時候禾禾還沒有起床，的臉頰泛著不自然的紅潤。

最近越來越嗜睡。

早上起床的時候不醒，白天學習的時候倒是神抖擻，晚上回家沾床就睡，有時候連飯都不想吃，食大減。

時煜了一下禾禾的額頭。

有點熱。

的生理期已經推遲許久。

時煜約能察覺到禾禾反應的變化，昨天就預約好了婦產科專家，今天帶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他握住掌心的手機。

本想給拿走放在桌上，誰知禾禾在睡夢中會下意識地攥手機，并沒有醒，這是出于本能的作。

時煜：“......”

所以，誰能告訴他。

孩子的手機里究竟有什麼？

“禾禾？”

時煜起床。

書禾惺忪轉醒，視線逐漸清明：“你沒去上班嗎？”

“今天周六。”

“喔，我再睡會兒。”書禾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眼皮開始打架，男人的面容在眼中愈發模糊，卷翹的睫漸漸合攏。

禾禾又睡著了，時煜搬出殺手锏：“我要看你手機。”

“起床咯。”

“.......”

書禾了個懶腰。

掀開被子，穿上棉拖去了洗漱間，抓了抓蓬松凌的長發，困意消散大半：“我好像冒了，你幫我沖一杯冒靈。”

腦殼嗡嗡的，還有點發熱。

鼻子不氣。

時煜暫時沒有沖冒藥，若禾禾真的懷孕了，不可以服用這些藥：“我預約了醫生，今天帶你去趟醫院。”

“醫院？”

書禾刷著牙。

寬大明亮的鏡子里，像微醺似的。

臉怎麼這麼紅？

男人斜靠在衛浴間門口，雙臂環抱前，點醒：“小祖宗，不知道自己生理期已經推遲一周了嗎？”

“你怎麼比我還清楚？”

“你說呢。”

書禾向時煜。

他清雋溫雅的面容倒生出一副貴公子的慵懶散漫勁兒。

好吧，他對的了解比還清楚。

書禾漱口，洗臉，心里想著時煜的話，生理期推遲一周，最近食不振，甚至聞到以前吃的甜品就反胃想吐。

雙眸凝住。

這些反應，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書禾怔神之際，被人從后面擁住。

悉的木質香縈鼻息，鏡子里，男人微微俯，有輕的吻落在的臉頰：“先別吃早餐，等做完檢查我帶你去吃飯。”

書禾垂眸，看向自己的小腹。

平平坦坦。

若真是懷孕，為什麼沒有覺呢？

書禾甚至開始張，心跳都快了幾拍，好希是有寶寶了，這樣預產期正好能落在寒假：“要是沒懷孕呢？”

“有也好，沒有也好，別張。”

“嗯。”

有他在側，書禾眉眼靜和，了幾分慌：“我的論文樣刊到了，等檢完回家路上你提醒我，取個快遞。”

“好。”

-

書禾坐在梳妝鏡前。

時煜拿著梳子，給禾禾梳妝，扎了簡單的低馬尾：“爸跟我說，你一周的時間寫出一篇小論文，讓我提醒你注意勞逸結合，不要這麼拼。”

“那篇小論文是我半年前寫的。”

“半年前？”

時煜從帽挑了一套春裝：“這一套喜歡嗎？”

“換。”

時煜換了一套：“這一套呢？”

“不好看。”

“是我不好看，對吧，你心里已經嫌棄我了。”

“？？沒有啊。”

時煜戲謔道：“自打宮，我辛辛苦苦伺候小主梳洗、更、沐浴、侍寢，小主說東我不敢往西，小主打狗我不敢罵，可小主現在開始嫌我眼落伍了。”

“可真行，又演上了。”

書禾抬手了一下男人的腰，隨口笑道：“那你今天是紫城的小太監咯？賜號小懟子，哈哈，我是禾貴人。”

“......周書禾！”

什麼太監。

“呃，”發言不當，書禾換了措辭，“你是宦，行了吧。”

他肯定不知道宦是什麼意思。

時煜角一挑，了禾禾眉心：“可把你機靈壞了。”

書禾的睡紐扣被男人解開。

衫盡褪，坦誠相待。

配合著穿服，解釋剛才論文的問題：“你跟爸說，我沒有一周寫出小論文的本事，是上周京大舉辦了文學論壇比賽，比賽要求的論文方向跟我之前寫的一篇小論文接近，我修改了一下給爸了。”

聞言，時煜這才寬了心。

“不管是在學習上，還是生活上，不要有太大力，禾禾，遇到任何事都可以跟我講，我替你解決，老公是免費人脈，不用白不用。”

“好，其實我力很小的。”

書禾穿好了服，坦言：“你看，我現在服都不用自己穿了，時煜，你真的快把我慣壞了。”

“慣壞了更好。”

時煜清潤的嗓音里勾芡著寵溺：“你被慣壞之后，其他男人一貫看不眼，這才是我的最終目的。”

“真腹黑。”

書禾咕噥一句。

是啊，是無法降級的。

孩子一旦被寵壞，被好好過，保護過，就很難接另一個沒有那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