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聽進門。

吳慧枝端著剛煮的粥，嘮叨：“這都幾點了？才回家。沒結婚之前不能在江家過夜！吃飯了嗎？我給你煮了飯。”

“我不。”

郁聽在臺鋪了一個厚墊子，把貓媽媽放在墊子上，用一次塑料小盒給它倒了些溫開水。

貓媽媽極了。

就差把頭攮在小盒子里喝水。

外面天氣冷，有水的地方都結了冰，小貓們找不到水源和食。

郁聽徑自走向自己的臥室。

右臉上的傷痕正對著母親，在心里倒數三個數。

三，二......

“你臉怎麼了？！”

吳慧枝看到了聽聽臉上的掌痕跡，把湯粥放下，急奔到兒邊，手指著的細的臉頰，打的還不輕。

“你被誰打了？！”

母親的語氣焦灼又心疼。

郁聽著自己的臉頰，繼續往屋里走，手臂被母親一把拽住：“跟媽媽說，你到底被誰打了！”

“不都托了你的福嗎？”

郁聽捂著自己的臉，眼中霧氣彌漫：“你說誰打的我？你知道今天江弘毅有多過分嗎？他帶我去家城，說要買床**，我氣不過想要走，他非拉著我去，手腕都給我扯破了，罵我沒跟別的男人睡，大庭廣眾之下就敢這樣對我。”

兒一哭，吳慧枝心臟傳來尖銳的痛。

聽聽從來沒有挨過打！

郁聽把自己的手腕出來給母親看，淚珠顆顆往下落，委屈啜泣：“媽！我在他面前本就抬不起頭，自卑得很，他今天趾高氣昂地說我配不上他，我更自卑了，頭都抬不起來，他還說結婚以后有我好戲看，這都是原話，不信你可以去問他！”

吳慧枝握著兒的手腕：“你大伯說他老實耿直！”

“好啊，那我明天繼續跟他約會，”郁聽走向自己臥室，“你別管了，讓他打死我算了。”

砰的一聲。

郁聽關上了臥室的門。

“聽聽！”

吳慧枝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有麻繩狠狠地勒住了的咽，拿出手機，撥打了大哥的電話。

眼中有淚。

都沒舍得打過聽聽，江弘毅怎麼敢打人啊！

還那樣罵聽聽！

兒才不是那樣的人。

聽聽從小就乖巧懂事，學習刻苦認真，職恒升后經常加班熬夜，很多時候在家里都得忙到半夜。

因為是恒升大領導，忙得都負荷不了，還要經常喝中藥調理。

“喂？慧枝。”

“大哥，你不是找人打聽過江弘毅嗎？說他老實耿直，他今天打了聽聽，我沒有他的電話，你給我他的電話，我要找他算賬！”

“算什麼賬？”

吳慧枝眉心皺在一起，怒斥道：“他打了聽聽！我要去打回來，這還沒訂婚呢，就上手了，結了婚還了得？！”

“人家不會平白無故打人。”

“大哥！”吳慧枝哭腔都出來了。

沒有了丈夫。

家里也沒有什麼靠山，就與兒相依為命。

想給聽聽尋一門有背景的好人家，這樣聽聽一輩子都不用被欺負，哪曾想江弘毅是那樣的人。

還不如白松生呢！

白松生最起碼是真對聽聽好。

“慧枝啊，你要是還想攀上江家這門親，就讓聽聽忍一忍吧，惹他生氣，不就不會挨打了嗎？人家有權有勢，有點脾氣也正常，順著他就好了。”

話落，對方掛斷了電話。

吳慧枝再打電話，沒人接了，坐在沙發上，氣不打一來，眼淚掉在手背上，燙的心神不安。

大哥顯然是不敢得罪江家。

吳慧枝走到主臥門口，敲了敲門：“聽聽，聽聽？”

-

趴在門上聽靜的郁聽站直。

連忙滴了幾滴眼藥水，醞釀好緒，拉開門：“怎麼了？我在挑明天約會穿的服，不能再穿睡了，他不高興。”

“你把江弘毅的電話給我。”

意識到母親要為出氣，郁聽急中生智，哽咽道：“你以為他會承認嗎？江弘毅就是個偽君子，打人這種事他才不會承認，不然會影響他的仕途，保不準他前妻就是因為被家暴才離的婚。”

吳慧枝如墜冰窖，抬手著聽聽臉頰上的淚。

“媽，我累了。”

郁聽疲倦至極，關上門：“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吳慧枝一顆心臟宛如灌了沉重的鐵鉛，搖搖墜，在兒門前怔怔站了十分鐘后，走到餐桌前坐下。

湯粥都快涼了。

腳邊傳來茸茸的。

吳慧枝低頭，聽聽怎麼又收養了流浪貓？

貓媽媽蹭著吳慧枝的腳踝。

它好像懷孕了。

以前窮，吳慧枝養了不浪費糧食的習慣，端著南瓜牛粥才要喝，稍頓，倒在一個小盒子里喂貓。

粥味道香，貓媽媽吃得狼吞虎咽。

-

夜半時分。

郁聽有點，端著茶杯想去客廳倒杯水。

昏黑的房間沒有任何亮，借著臥室里出來的線，看到母親坐在客廳沙發上，一不。

吳慧枝目僵滯，思緒悠遠。

“媽。”

郁聽走過去，坐在母親旁邊。

母親的手好冷啊。

郁聽用掌心幫母親暖著手，母親的手很糙，盡管這些年買了很多昂貴的護品，但仍舊沒有保養好。

吳慧枝回過神：“聽聽。”

“嗯？”

“對不起，媽看錯人了。”

吳慧枝低下頭，著聽聽的手腕，黝黑的眼眸積聚著疼惜的淚：“你把江家的禮金還給他們，我們不要這門親事了。”

喜從天降，郁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苦計功了？！

“之前不是有個裴述的小子喜歡你嗎？追了你好幾年了，他那孩子靠得住，家境殷實，你明天跟他約會去吧。”

“......”服了。

東墻補完，西墻又塌了。

郁聽角搐，給自己倒了杯水，端著回了臥室：“我就只喜歡松生，這輩子非他不嫁！”

“他——”

郁聽及時關了門，隔絕一切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