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慣會裝腔作勢，讓人在明面上挑不出錯來。

不然宮里也不會有許多人說，賢妃娘娘當真當得起“賢”這個封號。

正常況下，韞兒去鐘粹宮找一起吃元宵，絕不會連韞兒的面都不見。

如此只能說明，賢妃本不在宮里！

淑妃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陛下真的帶著賢妃出宮了……

陛下再也不會記得，多年前的那個上元節，他們過得有多開心，多難忘。

和陛下共同的珍貴回憶，要變他和賢妃的了……

大公主邁著小短快步上前，想手去淑妃臉上的淚水，卻發現夠不到。

十分著急，張地問道：“母妃，您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是不是因為，韞兒沒在鐘粹宮吃到元宵？沒關系噠，韞兒不，母妃別為韞兒難過……”

“不哭哭……”

淑妃手一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

此時此刻，實在沒心哄大公主，對邊的人道：“夕，將大公主帶下去。”

楚夕恭敬地應了聲“是”，掩去了眼底的譏誚之，上前牽著大公主的手道：“大公主，娘娘沒事。娘娘只是累了，需要休息，奴婢帶您出去玩。”

進主殿伺候之前，楚夕哪能想到，原來在眼中風無限的淑妃娘娘，也有那麼多不如意之。

楚夕忽然覺得，讓淑妃在死之前，多嘗嘗傷心絕的滋味，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大公主十分放心不下淑妃，可聽楚夕這麼說，又怕自己繼續留在這里，會打擾到淑妃休息，便跟著出去了。

出了室，大公主抬起一張雕玉琢的小臉，擔憂地問道：“夕姐姐，韞兒總覺得母妃這幾天的心很不好，母妃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

楚夕低頭看向大公主，眼底閃過了一復雜……

最開始接近大公主時，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不是沒想過對大公主手，讓淑妃痛不生！

畢竟除掉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可比除掉淑妃容易多了！

可越相，楚夕越發現了大公主的純真和善良。

大公主和淑妃完全不一樣。

楚夕這才漸漸找回了理智。

宮，是因為淑妃害死了的爹爹和娘親。如果因此害死無辜的大公主，那和濫殺無辜的淑妃有什麼區別？

爹娘和夫子，都不是這麼教導的。

大公主還這麼小，什麼都不懂，淑妃犯下的罪孽，不該牽連到上。

此時，楚夕對大公主笑了笑，溫聲道：“沒事的，淑妃娘娘只是累了，休息幾天就好了。”

“大公主，您不必擔心。”

大公主畢竟還是個孩子，聽楚夕這麼說，很快就將這些事甩到了腦后：“夕姐姐，我們去梅園折幾支梅花回來吧！”

“韞兒要送給母妃，在花瓶里，這樣母妃每天看著，心也會好很多的！”

楚夕笑著點了點頭：“好。”

另一邊。

淑妃狠狠抹干了臉上的淚水，對翠竹道：“去庫房，把那盞鴛鴦花燈找出來！”

到周散發出的低沉氣，翠竹低著頭應了聲“是”，匆匆出門了。

不多時，便帶著淑妃要的東西回來了：“娘娘，給。”

這盞鴛鴦花燈，只是民間最普通的手藝，和宮里的匠人心制作的，完全沒法比。

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它依舊保存得十分完好。由此可見，淑妃有多珍視它。

此時此刻，淑妃的目落在這盞鴛鴦花燈上，忽然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絕的臉上，又流下了兩行清淚……

淑妃纖細的手指，在鴛鴦花燈上細細挲了一下，似乎在回憶曾經的好……

隨即，起桌上的剪刀，一下又一下剪了下去！

翠竹下意識驚呼了一聲：“娘娘！”

沒人比更清楚，娘娘有多珍視這盞鴛鴦花燈。

從王府到東宮，又從東宮到后宮，娘娘每次遷宮，最重視的就是這盞鴛鴦花燈了！

之前有一名小宮，跟著清點庫房的時候，不小心到了這盞鴛鴦花燈。娘娘一怒之下，讓人砍了的雙手。

從那以后，就沒人敢隨便這盞鴛鴦花燈了。

娘娘視若珍寶的東西……如今、如今竟親手剪爛了？

也對。

陛下都變心了，娘娘留著這盞鴛鴦花燈，還有什麼用呢……

淑妃將剪刀丟到了一旁，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鴛鴦花燈，閉了閉眼睛道：“……拿出去燒了！”

“……是。”

這一刻，淑妃倏忽覺，心頭有什麼東西空了一塊。

與陛下之間的，和曾經那個深陛下的柳時清，隨著那盞鴛鴦花燈，一起化為了灰燼……

……

上元節這樣的好日子，難得出宮一趟。再加上后面的計劃，也需要有人配合，沈知念今天將菡萏和芙蕖都帶上了。

主仆三人換了民間的裝扮，從鐘粹宮門口坐上李常德派來的馬車，一路到了神武門。

和上次出宮時一樣，帝王的座駕已經在神武門等著了。

詹巍然帶著許多侍衛，隨侍在旁邊。

菡萏的目落在他上時，眼神驟然亮了，正想打招呼。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一下子變得落寞起來。

聽說了，前兩天，陛下為詹統領賜婚了。

他的未婚妻，是正三品太常寺卿的兒，真正的世家貴。

兩家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詹統領出世家貴族，又是陛下最信任的軍統領，普通的家小姐尚且高攀不上他，更何況是一個丫鬟呢？

菡萏和詹巍然一共也沒見過幾次，對他只是有些朦朧的慕，并沒有到“”的程度。知道時這個消息，雖然有些落寞，但還不至于傷心絕。

兩人微微頷首，算打過招呼了。

芙蕖掀起了馬車的簾子，沈知念進了車廂，一眼就看到了著一襲藏青錦袍的南宮玄羽。

他雖然坐著，依舊能看出形修長拔，通散發著與生俱來的矜貴氣度。

——

今天去醫院復診，剩下的兩章在下午六點左右。要是能早點忙完回來，會早點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