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也清楚這一點,口中卻還是道:“前輩難道已經失了與神族對抗的勇氣?”
西極之巔的煙云中,語聲渺渺散去,燭龍如同捕獲獵般看盯住明鏡。大妖威傾瀉,他竭力平復心下陡生的懼意,穩住形,與燭龍對峙。
良久,燭龍才開口:“要我做什麼?”
明鏡也不知,但——
靈自他掌心亮起,這道為他小心守護近兩百年的神識徐徐浮起,最終落了燭龍眉心。
也是在這一刻,穿燭龍軀的無數鎖鏈應聲破碎,枷鎖盡去。
原來如此……
燭龍眼中現出明悟,他發出一聲高咆哮,騰而起,軀攪散云霧,沖下了九天。
在西極附近的神族有所察覺,不由臉驟變,先后現,試圖阻止燭龍。但猝不及防之間,前來的神族實力尚且不足與這等上古大妖對抗。
撞開攔路的神族,燭龍的形不斷變大,籠罩在八荒之地上,自云中約投下影。
他闔上眼,夜便就此降臨于原本該為白晝的八荒之地,日月在這一剎那匯。
八荒邊界,接到昊天太爻出諸天殿的消息后,靈霜便等在了這里,自然也沒有錯過日月匯之景。
在怔然后,不由輕嘆了聲,說不清自己是如何心。
所言,如今果然真。
太初五千九百四十五年,靈霜于瀛州見溯寧,與定下約定。
如今,約定的期限終于到了。
許多年前,便已經預見今日,或者說,這一切,原就起于的籌謀。
那墮深淵,是不是也在的計劃中?
靈霜從來不喜歡溯寧,這其中或多或有鳴微緣故,也有幾分是因為始終不能及溯寧。
但既為族巫祭,便不會只憑自喜惡行事。
為族,便是以為祭,又何足惜。
在燭龍卷起八荒之地時,輕而起。翅羽燦爛的鳥乘風,發出一聲清越嘯鳴,撕裂沉默夜,挾裹著熾烈火焰落向八荒。
盛國宮城中,高有數丈的神像佇立其間,在這尊神像面前,人族便顯得異常微渺。
此時宮城中正在舉行一場敬奉神族的祭禮,作為人牲的奴隸手腳被縛,跪伏在祭臺上,神或麻木或畏懼。
這是深冬難得的一個晴日。
軒轅長秋抬頭仰神像,面上神沉肅,神族帝君,已出諸天殿。
目自神像上掠過,他環視四周作為祭品的人族奴隸,最后看向了前方著袞冕的軒轅熙。
他一步步向祭臺行來,面上躊躇滿志,連垂下的冕旒也掩不住他眼中野心。
諸多盛國朝臣與著甲的衛士侍立在側,禮樂聲響起,周圍氣氛莊嚴肅穆。
燧人翎上甲胄泛著寒,按住腰間佩刀,經戰火洗禮過的容出如刀鋒的銳利。
昔年虞淵十二部分裂,燧人部隨軒轅部擁立得天命的軒轅熙,此后征戰東荒,及至如今。
在無數目注視下,軒轅熙登上了祭臺,站在軒轅長秋面前。
宮婢奉上禮,按照儀程,將由為帝師的軒轅長秋將禮到軒轅熙手中。
軒轅長秋抬手取過玉琮,就在這一刻,天邊風云突變。不知從何而起的轟鳴聲響起,眾人抬頭去,只見夜蔓延,天穹逐漸被晝與夜分割,日月竟就此匯。
見到這等異象,盛國宮城中不由嘩然聲四起,眾人俱都面驚異之。
祭禮上會出現這樣的異象,難道是上天對此不滿,因此降罪?但君上承神族天命,他為主祭,怎麼還會令上天不滿?可是作為人牲的奴隸還不足?
“保護君上!”宮城衛高聲道,手中利刃出鞘。
甲胄撞聲響起,衛快步上前,持刀立于祭臺前。
軒轅煕回,并未因天邊異象現出驚慌之,但也不由皺起眉頭,不清楚眼前景象因何而起。
在他后,朔風吹鼓了軒轅長秋的袍袖,他眼中出復雜意味。
人族所等的契機,終于到了。
這也就意味著——
軒轅長秋的目自背后落在了軒轅煕上,在眾多宮城衛護持于前方時,他手中現出長劍,雙手握劍,決絕地從軒轅煕頭頂刺。
誰也沒有想到,為帝師的軒轅長秋會向自己的學生出手。
他輔佐軒轅煕近兩百載,從只占一隅之地到如今東荒盡歸治下,數次護他于生死間。如果沒有軒轅長秋,便不會有今日的軒轅煕。
就算是軒轅煕,也沒有想到一路領軒轅部追隨于他的老師,最后會將劍鋒對準他。
前方宮城衛回過頭,紛紛面錯愕,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仙君全力為之的一劍,就算軒轅煕已上三境,也不可能抵。不過瞬息之間,生機便已經為劍盡數湮滅。
軒轅煕的緩緩向后倒下,眼中映出軒轅長秋的影,滿是不可置信之。
為什麼……
他口中徒勞地發出嗬嗬聲,噴涌的鮮染紅了玄黑袞服。
“君上——”
在他倒在祭臺的悶響中,周圍盛國朝臣才終于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場面頓時一片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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