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逍此刻已經分辨不清這是靈淮的真心話還是酒後無厘頭的醉話,但是靈淮哭得那樣傷心,讓他的心也到一種被的疼。
他問:“你我什麽?”
“朝。”
“朝是誰?”
“是哥哥。”
過了一會兒,顧逍又問:“是我嗎?”
靈淮又了一聲,目一寸寸描摹著顧逍的臉,又出手,像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地問:“你是嗎?”
顧逍沒有回答,和靈淮稍微分開了些,但靈淮像是慌張了,急切地挽留,手指更深地陷進顧逍後背。
“你就非要離開我嗎……”他輕聲控訴,那眼淚不要錢似的滾下來,有些不講理地說:“其實你說你喜歡我也是假的對嗎?”
“是真的。”
“那你為什麽不來看我呢,為什麽總要我等你呢。”
這一句聽上去委屈極了。
顧逍總是能很準捕捉靈淮的緒,換做別人或許會回答“我沒有要離開你,沒有不來看你”,會問靈淮為什麽會這樣想,但這一刻,一向擅長問話的顧逍卻像是明白了別的什麽,他問:“你經常等我嗎?”
靈淮陷了思考,他結了,在良久的沉默後告訴顧逍:“我一直在等你。”
“……等了很久嗎?”
“很久。”
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的一年四時沒有現在這般分明,萬滁宮仿佛永遠都是春風和煦,金日灑下來,在那些等待朝的日子裏,靈淮日以繼夜地練習劍法。
“我現在已經學會天星十九式了,你教我的我都有好好學。”
“你說的話我也都沒有忘。”
他對著顧逍說只有他和朝知道的事,什麽都不知的顧逍耐心地聽,“還有嗎?”
靈淮又說:“姜宗主拿到了殺陣圖,伏因山的伏擊功了,邪魔散退……”
顧逍問:“那你呢?”
“我回了靈界,做好多夢,差點醒不過來了。”
“為什麽會醒不過來?”
談到這裏靈淮潤的眼眶又開始發紅,他閉上眼,把臉蓋住了。
顧逍拿下他的手,按在一邊,兩個人在這樣過于親的距離裏四目相對。
“因為你在我的夢裏。”靈淮說:“我不想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