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親生母親？”

霍風莫名其妙，“不就是你嗎？媽你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

沈玉蓉凝著霍風，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個，我本來是想帶進墳墓里的，但是眼下看你這樣自苦，我也不得不說出來。”

頓了頓，“其實，我并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霍風一臉錯愕，“您說什麼？”

“……”

沈玉蓉掀開了霍家風平浪靜下的污穢，給霍風講述了當年的恩怨。

聽到自己的生母是如何害沈玉蓉失去一個孩子的，他又是怎麼被送到沈玉蓉邊的，他好似在聽天書。

良久，霍風強撐笑意，‘媽，你該不會是在說笑話吧？我怎麼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如果可以，我也希你就是我的孩子，但你的生母，的確另有其人。”

見沈玉蓉面不似作偽，霍風仿佛被人丟到高空又狠狠摔了下來，骨頭碎落一地再無法拼湊。

他聽到自己問，“那我的生母？”

“已經過世了。”

霍風咬著牙，“是霍蕓山。”

“是。”

說到這，沈玉蓉眼中浮出幾分愧意，“這件事，也跟我有關，他是為了把孩子給我，所以才對你生母下了死手。我知道的時候，你的生母已經過世，我人把葬在了海城，如果你想去看看，管家知道墓地在哪里。”

話說到這個份上，霍風就算是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他張著卻說不出話。

他就像是一棵小草，一朝發現，原本牢牢扎的土地，竟然是吸水海綿，就連他自己也是觀賞的假草，這讓他如何能接？

沈玉蓉看出霍風神恍惚，握住了他的手，“阿風，你如果怪我不認我，我不怨你。這都是父輩造的孽，我告訴你這件事，只是不希你帶著愧疚過一輩子，事實上，我們所有人最對不起的就是你。”

霍蕓山用一個無辜子，抵了他的債。

而，則是用霍風抵了對亡的良心債。

霍風就在不知的況下，了一拴柱霍家的繩子。

就在沈玉蓉覺得霍風或是憤怒的指責，或是頭也不回的離開時，他握住了的手，啞聲道，“媽，你疼我二十五年，你沒有對不起我，這一切都是霍蕓山造的孽，跟您無關。我要是真因為這件事就不認您，那我真是連畜生都不如了。”

聽到這番話，沈玉蓉鼻尖酸楚，一向是端莊自持的人淚如泉涌，抱著他早已寬闊到能為擋風遮雨的肩膀哭的泣不聲，“阿風……”

霍風心里像是空了一大塊，可同時，也松了一大塊。

當年霍蕓山把他送給沈玉蓉還債時，可曾想過，這筆債，將來還會以另外一種方式被要回去？

-

當天，霍風跟沈玉蓉一起回了海城，去祭拜他的生母。

墓碑上的黑白照對他來說極度的陌生，他佇立良久，甚至不知道對這個薄命的子說些什麼。

最后，他只是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頭。

離開墓園，他已經不想再去分什麼誰對誰錯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本爛賬，算到最后，誰都是輸家。

他做不到無愧，只求無悔。